(關於新書的問題:因爲情勢敏感,外國曆史不能在寫冷戰題材了,所以要等到風頭過去了再說。之前開的鐵幕德意志也是因爲忙着更新老書,結果把小號賬號給忘了,所以一直登錄不上去。現在的新書是之前晨晨小號馬甲開的古代架空歷史,過完年之後可能會在去科幻探探風,看能不能開冷戰題材的科幻文,還有這段不算錢。)
莫斯科的氣氛在無形之中變得緊張起來,政治嗅覺敏感的人已經察覺到了背後有某些暗流洶涌擺上了桌面,光明正大的朝着那個他們恐懼的身影,直衝而去。
像一座孤立無援佇立在島礁上的燈塔,被四面八方而來的黑暗包圍。
盧基揚諾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沒多久,助理就打來了另一通電話,“部長,格涅拉洛夫局長求見,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彙報。”
或許電話另一端的助理也會感到奇怪,一個是克格勃的領導人保衛局的局長,爲什麼會跟一個組織部部長扯上了關係。
不過莫斯科的秘密太多了,多得能夠結成一張密密麻麻的蜘蛛網,將所有人都捲入旋渦之中。
聽到這個名字,盧基揚諾夫揉了揉枯澀的眼睛,對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讓他進來吧。”
放下電話之後,他站起身拉緊了身後厚重的窗簾,將房間隔絕在黑暗之中,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的談話被第三個人知曉。
在格涅拉洛夫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求見,絕對不會是來找自己閒聊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的秘密。
格涅拉洛夫走進來,關上了門。他示意讓盧基揚諾夫先坐下,等到一切就緒之後才慢慢的說道,“盧基揚諾夫同志,我聽說你剛纔克里姆林宮回來,怎麼?亞納耶夫準備跟我們撕破臉皮了嗎?”
盧基揚諾夫苦笑了一下,說道,“比撕破臉皮還要糟糕的局面出現了,對方根本就不在意我們在背後的小打小鬧,亞納耶夫說過了,如果不收手,很多人會死。他這次是認真的,烏克蘭策劃的工人大罷工已經激怒了他,現在他還在隱忍只是爲了等待更好的時機。”
頓了頓,繼續說道,“把我們一網打盡的時機。”
“真的等到那個時候,無非是你先走還是我先走的問題。”
從盧基揚諾夫口中說出的死字,格涅拉洛夫已經感受到了事態不妙。很快就意識到盧基揚諾夫說的那句話背後的真正意義。
“他的意思是要來一場大清洗?”
1991年的格爾巴喬夫派系大清洗之中,作爲一手被戈地圖總統培養起來卻又加入反對陣營的人曾經目睹過那場慘烈的災難。無數被冠上了“祖國叛徒”罪名的人要麼被處決,埋葬在黃泥之下,要麼送到冰冷的北極圈荒原,在刺骨的寒風等凍成了冰雕。
這纔是最悲慘的下場,可怕的光景令人永遠難忘,以至於許多年之後,他們都還會在深夜的夢魘之中驚醒過來。好像一羣遊蕩的幽靈縈繞在腦海,揮之不散。
“恐怕是了,他根本不屑於按照規則來玩……”
在格列捏洛夫看來,亞納耶夫發出的信號無異於是準備來一場大清洗,掃開內部阻擾自己發展的勢力,他還不知道亞納耶夫已經部署到第幾步了,但是從表面上的局面看,保守派現在已經岌岌可危。
如果從烏克蘭危機之後就開始清掃保守派,還能說明對方有所忌憚,現在居然直接這些人的所作所爲對坐視不理,按照多年的相處瞭解,就不是容忍和退讓這麼簡單了。
說不定在哪天的睡夢之中,克格勃和內務部的秘密警察就闖進門,將他們強行的塞到汽車的後備箱裡,然後把他們拉到一個陰暗的地下室,接受“黨的劍與盾”親切問候。最後會不會向格魯吉亞或者烏克蘭民主派總統的下場那樣,誰也不得而知。
“政變。”
格列涅洛夫一開口就把盧基揚諾夫嚇了一跳,他差點上前一步堵住對方的嘴巴。
政變在莫斯科高層眼中是諱莫如深的詞,因爲他們都是通過政變穩固自己的政治實力。
“除非我們向八一九一樣發動一場緊急政變,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住莫斯科的局勢,把亞納耶夫驅逐下臺,換另外一位領導人,否則的話,很難打開局面。”
“但是……”
格列涅洛夫給盧基揚諾夫出了一道艱難的選擇題,“你還有其他的選擇,盧基揚諾夫同志,不會死的選擇。你交出自己的權利,出賣整個利益集團,下場嘛,或許摩爾多瓦還缺一個書記市長,把你調到遠離中央政治中心的地方,這是其中一個結局。更加糟糕的結局可能就是提前退休養老,之前積攢下來的資本收歸中央財政。”
“無論走哪一步,我們都是死路一條了。起碼政變的話,還可能保住自己的全盤利益。”
格列涅洛夫一步一步的,把搖擺不定的盧基揚諾夫同志引上一條不歸路。他寬慰對方,“而且不要忘了,亞納耶夫的身邊除了我之外,還有另外一枚棋子。他纔是在計劃裡發揮着關鍵作用的一環。亞納耶夫恐怕到最後都不會想到,居然是那個人背叛了他。”
棋子。
模糊的背影……時常陪伴在亞納耶夫左右的得力助手,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領導人。
盧基揚諾夫想起那張對自己保持微笑的臉,彷彿在黑暗之中抓住最後的光明。
“他……的確,他與你都是保守派在亞納耶夫之間最重要的棋子,如果沒有你們的話根本無法獲知最新的情報。”
“所以了,只要我們還沒有倒臺,我們就還有機會。亞納耶夫越是信任他,總書記離自己的末日也就越近。”
格列涅洛夫與保守派站在一起是因爲對方答應一旦他們得勢,領導人保衛局的局長就會成爲克格勃主席。這也是他無論如何都要拼一次的緣故。
表情平靜的男人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政變都是風險極大的投資,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他們實際上已經壓上了賭徒的心態。
不變,會死。變了,可能還有一線生機。
“再過不久,我們就能知道亞納耶夫到底在謀算些什麼了。”
“到時候就瞭解他的全盤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