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以美國和英國爲首的邪惡軸心正在形成,他們試圖利用金融和戰爭的手段來控制整個世界。這並不是危言聳聽,事實上他們已經在緊密的部署這項計劃。通過對歐盟的打壓,還有對東歐的掠奪,挽救日益衰退的局面。可怕的邪惡軸心正在形成,然而卻沒有人意識到事情的緊迫,這並不僅僅是簡單的階級鬥爭,而是控制這個世界的陰謀。”
亞納耶夫舉行了一次政治局的秘密講話,他提到了關於“邪惡軸心”這樣的概念。讓其他人嗅出了不安的味道。此時的蘇爾科夫已經是中央書記處書記,他從亞納耶夫的講話裡聽到了一種宣傳輿論新的動向。會議室顯得安靜無聲,大家都被亞納耶夫的驚人結論所震懾。亞佐夫不安的敲打着沙發的扶手,而帕夫洛夫的臉色則是變得有些蒼白,還在回味着亞納耶夫的推測。
雖然這場非正式的政治局會議並沒有召集自治州的各大書記,但是卻匯聚了整個克里姆林宮最權勢滔天的一小簇精英。
所有人的反應都在亞納耶夫的預料之中。
將美國和英國渲染成破壞世界和平的血腥劊子手。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到這兩個國家的身上。自從美國將社會主義陣營指責成“集權的獨裁”和“恐怖主義的溫牀”之後,亞納耶夫也找到了抨擊對方的策略和口號。
把美國渲染成侵略其他國家的邪惡軸心,擊碎對方極力營造的自由世界美夢。
美國夢?
想起穿越之前,在總統就職演講上手舞足蹈的共諜奧觀海同志,亞納耶夫就笑了,那是爲了聚斂海外財富的手段而已,美國夢真正的“核心”卻是人性面目之下的貪婪和慾望,他們試圖通過繁榮的口號,虛假的自由主義宣傳,吸引那些愚蠢的傻瓜前仆後繼。至於那些試圖在美國以金融手段挑戰華爾街權威的外來者,最後是帝國大廈之下的一片被攪碎的水泥,紅色的混凝土而已。
他們就是掠奪全世界人民的財富,來養活那一小部分的金融寄生蟲。
蘇聯的存在不是爲了打破自由世界的桎梏,而是打破以美國爲首的,試圖統治世界的邪惡軸心集團。
這將會很大程度的影響蘇聯接下來對美國的宣傳作戰。蘇宣部的紅色巨熊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行一場,血腥的戰鬥了。
會議結束之後,蘇爾科夫被亞納耶夫單獨的留了下來。在已經走完了政治局成員的三樓會議室裡,他靜靜地等待着亞納耶夫的開口。
“今後的工作重心會稍稍有所改變。我們的報紙和輿論的趨勢要轉移到把美國塑造成邪惡軸心這件事上,在國際輿論上製造分裂。我們的火力不應該擴大到整個歐美資本主義世界,而是單單集中在邪惡帝國和歐洲攪屎棍的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爾科夫點點頭,表示明白。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對了,亞納耶夫總書記,我同樣也有問題。雖然還沒有任何的確鑿證據支撐,但是如果你的推測是正確的,那麼你覺得廣大的自治州能奪得過美國人的虎視眈眈?他們也肯定會將分化蘇聯與自治州之間的關係納入他們的戰略計劃之中。”
亞納耶夫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美國會從這一方面下手。
“雖然你修改了憲法,出臺了反分裂法,禁止自治州從蘇聯的土地上分裂出去。但是你也看到了,越來越激進的顏色革命正在由北非,從中東到東歐地區蔓延。他們都試圖逼迫不願意向白宮低頭的人低下高貴的頭顱,包括我們。”
蘇爾科夫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顧慮全部說了出來。
“所以亞納耶夫總書記,你的計劃中還有漏洞。他們很可能將利用自治州來挑撥戰爭。”
亞納耶夫只是微笑了一下,反問蘇爾科夫同志,“所以?那又怎樣?蘇爾科夫同志。”
“別忘了憲法裡規定的自治州還享有着充分的權利,如果我們連自治州的自治權利也回收,集權到中央部門的話,只需要一個藉口,一個可以逐步回收權力的藉口。”
蘇爾科夫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對方打斷,“無窮無盡的鎮壓只是治標不治本,真正的斯拉夫各民族團結應該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將地方特權回收中央,從此之後,他們就是蘇聯統治的一部分區域,沒有任何的特權。”
蘇爾科夫明白過來,如果美國人煽動波羅的海三國,勾結烏克蘭的反叛勢力的話,正好爲亞納耶夫找到了藉口。
這一次非正式的會議帶給他的震撼實在是無以復加,以至於他甚至有些懷疑,亞納耶夫的背後是否還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沒有人敢質疑總書記的決定。
就如同沒有人會懷疑他的“推斷”一樣。
一次又一次躲過了暗中礁石的蘇維埃巨輪,終於以平穩的速度向着海面乘風破浪的前進。他們相信蘇維埃的復興不會遙遠,他們將會一直幸運下去,再一次的成爲真正的歐陸強國。
“但是這樣一來,反撲是巨大的。”
蘇爾科夫非常擔心會造成民族之間矛盾的爆發,但是亞納耶夫卻看透了其中的一點。
“然而當初蘇聯爲什麼會解體,不就是我們錯誤的民族政策麼?事實上我們只是在幹一廂情願的蠢事。原本通過經濟發達地區反哺落後地區也要提倡一個度。過分的補助只養出了一羣白眼狼。”
“而這幫白眼狼到現在,還試圖通過美國那羣蠢貨實現獨立。他們也不曾想想,是誰將烏克蘭從落後的基輔,建立成工業最發達地區。又是誰讓波羅的海的製造的輕工業產品成爲最暢銷品牌。”
斯大林給了他們工作,給了他們尊嚴,讓他們不用對着資本主義的剝削者下跪。
然而在幾十年之後,這些人卻寧願向西方下跪,也不願意有尊嚴的活着。
“民主和自由並不能給他們施捨一口飯,而蘇聯卻爲他們提供了真正的麪包,還有平等的權利。”
亞納耶夫失望了,既然如此,那麼就不要怪他手段殘酷。
“我們給了這些人他們曾經渴求的一切,如果這幫蠢貨給我們交代的答卷是要求獨立的話。”
因爲接下來亞納耶夫所說的這句話,讓蘇爾科夫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我們的坦克負重輪,第一個不會答應。”
亞納耶夫的不詳預言終於在四天之後得到了驗證。
法國海外領土部長弗朗索瓦·巴魯安在訪問美國華盛頓的時候,就與美國國務卿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接觸。議題當然是關於法國試圖建立自己的經濟貿易圈子的野心,地中海聯盟。
早在1995年11月27日的巴塞羅那會議,就確立了所謂的巴塞羅那進程,即歐盟和地中海沿岸國家——阿爾及利亞、摩洛哥、突尼斯、塞浦路斯、埃及、以色列、約旦、黎巴嫩、馬耳他、敘利亞、土耳其這11個北非和中東國家,以及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建立在經濟、能源、移民、民主制等方面的合作關係,並且在2010年前建立歐盟與地中海國家的自由貿易區爲遠期目標。法國是打算利用歐盟的順風車來搭建自己的小圈子。畢竟地中海沿岸的國家曾經大部分都是他獨立之後的殖民地。
當時的德國對法國提出的條件設置了極高的門檻,就是不想讓這些人鑽了空子。
現在看來,法國是時候可以甩開歐盟,自己進行單幹了。
這次會議的內容是保密的,法國總統雅克·希拉剋暗中授意巴魯安試探美國方面的態度,然後在給自己一個準確的音信。
雖然科爾希望法國能夠承擔起歐盟的頂樑柱,在他解決掉國內亂七八糟的局勢之前度過“最危險的寒冬”,但是希拉剋心知肚明,這一次歐盟可能時日無多。還不如趁此機會換一艘船,比如一直在進行談判的地中海聯盟。
當然也有非常頭疼的問題,法國也不可能獨自承擔維持聯盟運轉龐大的經費,還得仰仗歐盟的財政支持,因此這個“地中海聯盟”實爲歐盟框架下的“盟中之盟”。在“巴塞羅那進程”下,法國、意大利和西班牙這三個歐洲南部大國是該機制的主要推動國,而在“地中海聯盟”下,則爲法國主導。
雅克·希拉剋的小算盤在美國人眼中看的一清二楚。馬里奧也曾與自己的國際顧問和財政部長商量過這一計劃,是否要將自己介入到地中海聯盟之中。
這也正是他們想要跟法國人談判的原因,這一招釜底抽薪或許可以成爲壓垮歐盟的最後一根稻草。
法國在巴塞羅那進程的藍本里有諸多設想,包括模仿歐洲投資銀行的模式建立地中海投資銀行,爲地中海國家的發展項目提供貸款支持;組建一個核能機構,由法國提供核能方面的智力支持;成立“地中海大學”進行地區之間的文化交流;建立一個環保機構監控水質和其他資源的使用。
瑪德琳翹着左腿,有恃無恐的在揭着美國的傷疤。
“地中海聯盟的主導僅此法國一家。因此,地中海聯盟一經提出的時候,不僅引起歐盟內其他成員國的反感,而且也並不討好法國所看重的北非國家。”
歐盟內部對“地中海聯盟”構想大潑冷水,認爲這會給歐盟帶來額外的財政負擔,以及造成歐盟機構重疊臃腫。德國之前就質疑法國的地中海聯盟有分裂歐盟的嫌疑,並且擔心德國在中歐的影響力將會受到削弱。
總而言之,地中海聯盟是法國和德國在背後的一次小較量。
德國運氣不好,攤上了東德的分裂,導致元氣大傷。又加上之前英國的背後捅刀,簡直到了搖搖欲墜的局面。
“美國方面會有什麼好處嗎?”巴魯安部長警惕的問道。和美國打交道無異於一場無聲的戰爭。
“當然會有,我們可以提供法國你們所需要的財政支持,你們不是一直在擔心法國無法承擔龐大的負荷嗎?”
瑪德琳湊近了對方,“那麼美國就爲你們提供這個機會,歐洲投資銀行和世界銀行組織都是給你貸款,爲前期工程打下基礎。後續的情況良好的話,我們一樣可以與法國分攤投入的資金。”
“條件?”巴魯安直接了斷的開口詢問,他永遠不會相信天底下有免費的午餐。
瑪德琳的嘴角微微勾勒一下,笑着說道,“很簡單。”
“條件就是,讓美國加入你們的地中海俱樂部。”
“一同共享這個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