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誰又比誰高貴
根腳低劣、不知尊卑？
這下輪到截教一方的仙官神將臉色難看了。
任誰都能聽出來南極仙翁的不講理，但後面那番誅心的話語，又讓他們沒法反駁。
一是，孫悟空的確殺了紫微大帝和赤精子，做了肆意妄爲的事。
二是，南極仙翁的實力，足以鎮壓他們這一方的所有人。
靈霄寶殿內的仙官神將，確實大半都是截教封神者和殷商舊臣，但那些真正有實力的卻沒有一個在場。
鬥姆元君金靈聖母、玄壇真君趙公明，還有感應隨世仙姑雲霄、瓊霄、碧霄三仙子。
另外普化天尊聞仲、瘟癀大帝呂嶽、火德星君羅宣等執掌天庭一部的主神，平時都不來參加朝會。
僅憑他們這些身份和實力一般的仙官神將，哪裡是南極仙翁的對手。
真武大帝也沉着臉，他同樣無法與南極仙翁相抗衡。
“陛下，妖猴肆意妄爲，請誅殺之！”這時，南極仙翁又對大殿上方的玉帝行禮。
若是在其他地方遇到孫悟空，他說殺就殺了。
但在這靈霄寶殿，他當然不能動手，也不敢動手。
自有玄門天庭以來，玉帝從未展現過實力，誰也不知道這位天帝陛下究竟是什麼層次。
所以，現在只能用天庭法度來殺了孫悟空。
“陛下，請誅殺妖猴！”闡教一方的仙官神將也連忙跟着齊聲奏請。
衆仙的目光又看向孫悟空，卻發現這位齊天大聖一陣大笑之後，就再無其他動作，也沒有對南極仙翁的話做什麼反駁，似乎已經認命了。
不少神仙心中輕嘆，還是太年輕了，哪裡鬥得過闡教這種龐然大物。
大殿前方，太白金星抓着鬍子，欲言又止。
他是玉帝的近臣，玉帝不表態，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孫悟空啊，孫悟空，你這次實在太沖動了啊。”太白金星看着那道瘦削的身影，心中既是感慨，又是無奈。
玉帝的目光低垂，一直在看着孫悟空，他正要開口，低垂的眼簾下，忽然神光一閃。
與此同時，南極仙翁眉頭一皺，回身看向殿外。
真武大帝速度稍慢些，但同樣察覺到了殿外的動靜，有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
很快，衆仙都聽到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尋聲看去，只見穿着鵝黃色長裙的金靈聖母，神色自若的邁步走進了靈霄寶殿。
衆仙皆驚，她怎麼來了？！
真武大帝眼眸中雷霆電光匯聚，也少見的有些心驚，然後像是明白了什麼，猛然看向站在殿前的孫悟空。
南極仙翁的臉色則是陰沉下來，心中更是驚疑。
自封神以後，金靈聖母從未踏進過靈霄寶殿半步，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其目的不言而喻。
但孫悟空不是西方推出來的嗎？
還是說他一開始就猜錯了，孫悟空是截教門人？！
下一刻，金靈聖母解答了他的疑惑。
“本君要看看，今日誰敢爲難孫悟空。”金靈聖母用得是疑問語氣，眼睛卻在盯着南極仙翁。
“金靈聖母，這裡是靈霄寶殿，不是你斗府，也不是碧遊宮！”南極仙翁冷着臉沉聲道。
“你應該慶幸這是靈霄寶殿。”金靈聖母面色如常。
“哼！”南極仙翁冷哼一聲，“孫悟空不知尊卑，肆意妄爲，擅殺紫微大帝和赤精子，這是死罪，罪不可恕，你又救得了誰？”
“不知尊卑？哈哈，誰又比誰高貴？”金靈聖母笑了，滿是嘲諷，“往遠了數，祖龍、元鳳、始麒麟，高貴否？
遠古妖庭帝俊、東皇，羲和、常曦，高貴否？
巫族帝江、燭九陰、玄冥、祝融、共工等一衆祖巫，高貴否？
他們哪個不比赤精子、紫微大帝高貴？”
連續的質問，讓南極仙翁神色連變，比根腳，有幾個能比得上這些先天神靈！
“金靈聖母，你休要胡攪蠻纏！”南極仙翁喝道，“我是說孫悟空擅殺紫微大帝和赤精子，這是死罪！”
“嘿嘿，老頭，你剛纔可不是這樣說的。”孫悟空冷笑一聲，沒再繼續沉默，“你是說俺老孫殺了他們，不管他們做了什麼，老孫都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因爲老孫根腳低劣，官銜低微，沒有資格殺他們，所以是擅殺上仙、上神。
你這聽着明明就是在比較尊卑，誰高貴誰就有理，誰高貴誰就能肆意妄爲，誰高貴誰就能無視天庭法度！”
一聲聲冷笑，在靈霄寶殿內迴盪。
南極仙翁面色一變。
衆仙也面面相覷，沒想到孫悟空沉默許久，是在這等着呢！
他們對這一幕並不陌生，從三十年前孫悟空初登天庭的時候，大家就見識到了這位美猴王的言辭之犀利、行事之謹慎。
一份罪己書，一份懷恩書，讓冥君秦廣王和西海龍王敖閏墜入輪迴。
“哼，便是不論尊卑，你同樣犯下了死罪！”南極仙翁冷聲道，“無論紫微大帝和赤精子做了什麼，自有玉帝陛下爲他們定罪，你殺了他們，便是枉顧天庭法度！”
“老頭，你似乎不太明白，老孫這個監察神將是玉帝陛下親封的，可監察天庭百官、巡視三界各方，可事急從權，可代天執法！”孫悟空挺身而立，還向大殿上方拱了拱手。
玉帝沒說話。
南極仙翁卻是面色再變，又沉着臉質問道:“那你說，紫微大帝和赤精子做了什麼？要你事急從權，代天執法？”
他不知道紫微大帝和赤精子是怎麼遇到孫悟空的。
但是看孫悟空現在的情況，可以肯定，花果山妖衆並未被滅。
這就足以給孫悟空定下擅殺上仙、上神的大罪！
“嘿嘿……”孫悟空當然明白這老頭的心思，笑了笑，便看向大殿上方：“陛下，老孫奉命監察百官、巡視三界各方，
今日在下界巡視時，發現紫微大帝和赤精子，變化成了兩個截教門人，
他們要對織女和楊嬋動手，好嫁禍給截教。”
此話一出，衆仙皆是大吃一驚，這可不是小事情。
先是牽扯到了女媧娘娘、玉帝陛下，然後又是闡截嫁禍截教，這是想天下大亂嗎？
“一派胡言！”南極仙翁當即駁斥一句，同時身上有氣勢隱隱升騰，似乎想要動手。
“說不過，就要動手是嗎？”金靈聖母翻手取出長劍。
南極仙翁面色陰沉，卻是將氣勢收斂了，心中則是有不妙感升騰。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南極老頭，你莫非忘了陛下所言，多念平和，少見刀兵？”孫悟空笑容滿面。
衆仙無言，不約而同的看了看還躺在殿前的兩具屍體。
“陛下。”孫悟空又道，“老孫最講天道公義，遇到惡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便去阻攔紫微大帝和赤精子，但他們不聽勸告，就與老孫打了起來，沒想到他們太不禁打，沒幾下就死了。
好在他們還一份簽了伏罪書，陛下一看便知真假。”
說着，翻手取出了一份文書。
見此一幕，南極仙翁繃不住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更有些猝不及防。
衆仙也是相互看了看，二十年了，孫悟空又拿出了曾經大殺四方的天道文書。
高坐在大殿上方的玉帝，向旁邊輕輕點頭。
捲簾大將得令，連忙下來將文書呈到玉帝面前。
玉帝展開伏罪書，認真的查看。
靈霄寶殿內，也陷入了寂靜。
孫悟空挺身站在殿前，神氣十足，因爲他知道，事情走到這一步，差不多就穩了。
之前他沒去反駁南極仙翁的話，沒有拿出天道文書，就是在等金靈聖母現身。
他殺了紫微大帝和赤精子，在旁人看來，就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陷入了絕境。
南極仙翁一出面，他必死無疑。
雖然他已經準備了伏罪書和證言書，但如果提前拿出來，他最終的結局，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打入輪迴。
因爲在這等層面的交鋒上，天道文書只是一個關鍵的證據，無法像以前那樣，一紙文書決定一切。
可以想象，如果將紫微大帝和赤精子活着帶回天庭，那絕對無法給他們定什麼罪。
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與南極仙翁相當的大神通者站出來，改變這個局面。
當然，孫悟空很清楚，這是在冒險，並不像他對敖雲說的那樣有把握。
萬一金靈聖母不站出來，那他就危險了。
“逆天改命，怎麼可能萬無一失？”孫悟空心道。
況且只有這樣做，他纔有機會試探出金靈聖母的真正立場。
正思忖間，大殿上方的玉帝看完了伏罪書，神情依舊毫無變化，只是緩緩道：“仙翁，你也看看吧。”
捲簾大將捧着文書，又來到南極仙翁面前。
南極仙翁迅速看了一遍，當即駁斥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孫悟空，你既然殺了紫微大帝和赤精子，那就有實力在他們臨死前，逼他們簽下伏罪書，
現在死無對證，這樣的伏罪，誰能信服？”
“確實是死無對證，但受害人還活着。”孫悟空笑道，“不巧，老孫這裡還有一份受害人的證言書。”
受害人？證言書？
南極仙翁頓時有種與人交手，卻處處被壓制的感覺，難受至極。
衆仙又相互看了看，也覺得這猴子太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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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