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劉洋打發走了六姑後喚來心腹,下令聲東擊西的計劃,可以開始最至關緊要的環節了。而沙臘巷裡的鎖龍人們,飯後齊聚西屋樓上藥房,研究起妙雨帶回來的死氣來。擅長追蹤的妙天,從中很快就嗅出了不少的信息,緊接着弟子張曉生也露了一手,從中辨別出,死氣可能來自於墓中釵。引出來入魔女孩逼近曾經的家,而她的老爹正在堂屋上喝酒,不知道屋外的危險正在步步逼近。只是醉醺醺的時候,覺得吹入堂屋內的夜風中,滿溢着血腥的刺鼻味道。】
燈火一點,照亮木家小院西屋樓上的藥房。
在燈火的明亮下,大家的目光齊聚張曉生的臉上,讓張曉生被他們看得都不自在了。
張曉生,之所以能嗅出是墓中釵,是因爲在此之前他是盜墓賊。
當然,他和拿着鐵鍬去亂挖一切的散盜是有區別的。他張曉生更是注重技術的哪一些盜墓賊。
說白了,是盜墓賊裡有真才實學的一夥人。
他擅長嗅這一門盜墓秘訣,也就是盜墓的望聞問切四大訣竅裡的聞字訣。
只要不是深埋的大墓,以他的本事嗅一嗅山中土石,也能知道這墓穴多深多大,其中有什麼。
當然,包括了盜取魂氣的那一次。
在被滇中盜墓賊暗中稱之爲寶山的石寨山上,也是他的鼻子配合,才找到了那口青銅槨。
在愣了許久之後,墨寒問起了張曉生怎麼猜測死氣來自於墓中釵後,張曉生不急不慢的回答道:“我在其中修道了夯土的味道,黴味和金子的味道。”。
當說起了金子的時候,他不由自主的嘿嘿一笑。
有點得意。
金子的味道對於他來說很熟悉,也是最喜歡的。
這些味道綜合起來,對於曾經當過盜墓賊的張曉生來說,腦中就閃過了一個念頭——墓中釵。
但是,光是有金子的味道不一定是金釵。陪葬品用金子打造的,各式各樣。
但是張曉生知道,死了的人不願不甘和怨氣會上用,一般都會朝着頭頂而去,所以能成爲邪物的,多是陪葬品裡的金釵。
當然了,也不是百分百絕對就是如此的。
所以張曉生說話是沒有底氣十足的,倒是有幾分小心翼翼的意思。
“這倒是符合一些邪物的特徵。”聽了他的解說後,妙天思忖許久,微微頜首着說到:“應該說,很有這個可能的。”。
其他弟子一下子來了興趣,包括張曉生,都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妙天,期待着他說下去是爲什麼很有可能?
妙天環視他們一番後,娓娓道來:“首先頭釵和死者生前一定經常帶的,不必一些手鐲啊之內的東西,其次是金銀更容易儲存邪氣,倒是玉石反而容易扭轉和精華陰氣邪氣這一類氣。所以一般陰邪之氣更容易進入金銀製品之中,再加上人死之後,所有氣都會倒涌向上,和我們活着的時候不一樣。那屍氣活着邪氣,不甘和不願還有怨恨這些東西都會朝着屍體頭上而去。最後,它們當然會集聚在死屍頭上的頭飾上。但是頭飾不僅僅是有金釵,因此說是有很大的可能。”。
他這個解釋,比張曉生的更是詳細也更是一目瞭然,讓所以之前還是聽得半懂的弟子們,現在都已經是完全明白了。
“但是這樣的東西就有一個特點。”墨寒接過話來,趁着弟子們有興趣,繼續給他們講述這一類知識。
畢竟興趣是最好的老師;現在給弟子們講知識,他們更容易記住,融匯貫通。
這也是木青冥往日教她的。
“這類東西如果不俯身,沒有攻擊性。這也就是盜墓賊們,爲什麼偷金銀器物很多但不一定會慘死,哪怕哪件金銀器是邪物也不一定拿到就會慘死的原因。”墨寒瞥了一眼張曉生,又道:“當然,陪葬的頭飾多是金銀爲主也是這個原因。金銀器物能吸收邪氣或是陰氣一類的東西,但它吸收成爲了邪物之後,不至於害人也不至於會破土而出,危害民間。這些知識在現在的人中,已經很多人都說不出來了,應該說是濁胎裡的人很多說不出來了。他們更覺得頭飾多用金銀,是因爲華麗,富貴。”。
“呵呵。”弟子們齊齊一笑,樂了起來。
“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教你們,那我們就按着這個線索繼續追查。”墨寒見好就收,再講下去她也不知道該講什麼了,就岔開話題對妙天道:“你和妙雨在去一次現場,看看能不能追蹤到更多的線索。實在不行,明天趙良還回來家裡,他對此事也很焦急,到時候讓木頭跟他說,讓他帶你去省警廳聞屍體去。”。
趙良就是這樣,一旦有案子有求於木家,他會恨不得一天往木家跑三遍。不爲其他,就爲了問問有沒有新的進展。
妙天才一點頭,妙樂就說到:“那省警廳得說,我們木家都是怪人,有人還嗜好聞死人肉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今日夜裡,春城的夜風有點緊有點急。
隱隱約約都能聽到,風聲中帶着銳嘯。
在城北一處僻靜小巷深處,有一座破敗的小院。
這院子裡的三間屋子裡,都已經沒了多少傢俱,院子裡也是破爛居多,撿回來的或是難以出手的,都沒有收拾,隨意亂放在一起。
這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拾荒者的家,但是實則不是。
它是一個賭徒的家。
沒太多傢俱,是因爲屋子院子的主人爲了賭桌上的輸贏刺激,敗光了家裡的一切。而這個敗光一切的賭徒,此時正在沒有點着燈火,應該說是點不起燈火,只能藉着月光帶來的微光照亮,連門板都破了的正堂上的那個乾瘦老頭。
這個老頭手裡提着一壺酒,就坐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喝着,手邊有一把花生米和一小隻燒雞。
並不是地上坐着舒服,而是這屋中的桌椅早已被老頭更當了,換成了賭資後揮霍一空。
他家裡拿得出手的,就只有他身上這件打着三個補丁的單衣了。
賭場讓他曾經一夜暴富,但後來又讓他漸漸的一無所有。以至於把兒子死去後託孤的孫女,也都賣去了妓院,才勉強還了賭債之後,還剩的一點點錢,夠他喝點酒。
一無所有,讓老頭可憐又可恨。可憐的是他現在的窮困潦倒,和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毀了,以及長生道把他引誘到了賭桌上去的。
可恨的是,老頭上了賭桌輸紅了眼,居然連唯一的子嗣後人,都能說賣就賣。
其實長生道的計劃辦不完美,老頭可以帶着孫女逃走。
但當時他就像是着魔了一樣,硬是想着能在被人做局而不知的賭桌上翻本。就把孫女毅然決然的給賣了。
然後一夜之間,只是還光了自己之前的賭債後剩下了一點點錢,連給孫女贖身都不夠。
他只能借酒澆愁,然後盤算着明日再去,用爲數不多的錢財再賭。
哪知道他的今日種種,除了有人故意設局之外,也有因果報應。
長生道,是不會給他贖孫女的機會了的。
幾口酒下了肚,老頭已經有些醉了。他放下了酒壺,抓起一把花生米塞到嘴裡,緩緩慢慢的咀嚼着的同時,居然還在幻想着能在賭桌上贏錢的事。
真是天都黑了,還做白日夢的典型代表。
現在不用長生道鼓動,他也能自己走上賭桌。
最終,就是輸的一無所有,到時候連燒雞和酒,都沒得他喝的了。
但老頭是不會反省的,當他決意賣了孫女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置身於深淵之中無法自拔了。
把嘴裡嚼碎了的花生米嚥下肚去,老頭打了個餿臭的酒嗝。
他擡眼看向了敞開的屋門外,月光清冷夜風呼嘯。
他一吸鼻子,嗅到了迎面而來的夜風之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夾雜其中。
老頭有些醉了,還以爲自己的幻覺呢,但是好奇驅使着他又動了動鼻子。
很快,他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也沒有鼻子出現問題。今日在天地間迴旋的夜風之中,確實帶着一股刺鼻的血腥。
之前還很淡,現在變得越來越濃。
老頭很像是置身於屠宰殺豬的屠戶家裡一樣,聞着這血腥也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自言自語的嘀咕道:“誰家晚上還殺豬宰羊啊。弄得我都想要去他們家,討一塊肉吃了。”。
說罷老頭嘿嘿一笑,站起身來,好像真的是要去厚着臉皮討來一塊肉。
但是他已經喝得有些微醺了,才站起來一個踉蹌,又跌坐在了地上。
他沒有疼得大叫,反而笑了起來,開懷的笑。
同時伸手摸了摸臉頰,剛纔迎面而來的夜風讓他臉頰有點癢。一摸一撓後,又好了。
黑暗中,他根本看不到他頭頂上,滿是塵埃的橫樑上有黑髮如蛛絲一樣,緩緩降了下來。
“你後悔嗎?”
“你後悔嗎?”
就在老頭自顧自的歡笑幾聲後,他忽然聽到了耳邊,有這麼一個聲音傳來。
低沉有陰森,就在他的左邊。
老頭嚇得立馬轉頭,遁聲望去,卻只是看到了一片黑暗,而聲音已經消失。
他沒有看到是誰在他身邊,當然他這裡一無所有,不可能有盜賊光顧。
老頭再次以爲自己喝高了,又出現了幻聽了。
只是迎面而來的夜風中,血腥味兒更重了。
就在這個置身於黑暗中的老頭,安心了一些的時候,那個低沉陰森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來自於他的身後:“你有愧意嗎?”。
“誰啊!”
老頭怒了,大吼一聲轉頭一看,也是一片黑暗,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當然他不會注意到,自己頭頂上橫樑上垂下來的頭髮,也越來越長,距離他花白的頭髮越來越近,更是越來越密。
老頭一怒過後什麼都沒有看見,有點心驚膽戰了。
老頭結局如何?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