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過去的空飲料杯,被正好擡起頭來的於副局長家的兒子給擋住了,只聽‘嘭’的一聲響,啊了一聲的於嘯峰就又趴在了桌上,腦袋上也很快便滲出了血來。
可令人所無法理解的,就是被砸破頭的於嘯峰趴在桌上竟是很快渾身抽搐起來,口吐白沫,坐在一旁早就被驚呆了付茗婷爸媽也慌了,一疊聲的喊着趕緊叫救護車!
但面對被砸破了頭的兒子,於副局長跟他老婆雖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卻並沒有慌,兩人一起將於嘯峰拽下桌子放在了地板上,於長富拿了根筷子卡在了兒子的後槽牙兩端令其嘴無法閉合,跟着就坐在他兒子的身上壓住其四肢,而局長夫人則是取出包裡的毛巾趕緊給於嘯峰清理口中的白沫,兩個人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很是熟練。
氣惱之下將那空飲料杯砸過去的馬睿芮,見那杯子砸破了於嘯峰的頭可就傻了眼,她父親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斷的唸叨着完了、完了,雙眼發了直。
晚上酒雖說是喝了不少,但張文武還是比較清醒的,見此可就湊到付正義耳朵疑惑道。“正義,那小子怎麼看起來像是有病啊?”
“應該是癲癇,就是不知道是遺傳的還是後天產生,這種病可不好治……”
站在付正義身後的付茗婷,見於副局長的兒子被砸破頭時還有些不忍,可聽完了付正義的分析可就有些懵了,指着平躺在地上的於嘯峰便問道。“於叔叔,您能告訴我他這是怎麼了嗎?”
付正義開口時的聲音可並沒有刻意的壓低,因此那局長夫人揚起臉來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強笑着衝付茗婷解釋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家小峰這些年都很少會犯病了,只要不受刺激是不礙事的……”
說完見嚇傻了的馬睿芮還站在原地,局長夫人可就扯着嗓子喊起來。“來人吶!快來人吶!打出人命啦……”
聽到這話的付茗婷徹底白了臉,氣的是火冒三丈,拽起她爸媽就衝出了包廂,頭也不回的便往外走。
要是說今天這事情牽涉的人付正義不認識,他也就帶着張文武隨着付茗婷一家揚長而去了。
可前些天方大剛纔自承說自己喜歡這個馬睿芮,而馬睿芮又是一直在照顧那條生下搖搖的大狗的恩人,因此付正義想了想便將那些聞訊趕來的服務員們先驅散,這才拽着傻了眼的馬睿芮出了包廂,開口問道。“財政局的工作是真不想要了?”
之前根本就沒注意包廂裡還有着誰的馬睿芮,等看清拽着自己出來的人是付正義,可就有些愕然了,等付正義又重複了一遍這才氣惱道。“不幹了!不幹了!不在那裡上班又不是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我有手有腳又餓不死……”
心說今天這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想幹估計也是幹不下去的,帶着馬睿芮回了那包廂的付正義,見原本躺在地上的於嘯峰已經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雖說還沒有完全清醒但已經沒什麼大礙,於是便衝着於長富開了口。“於副局長,相親這事兒算是徹底黃了,現在呢咱們談一談其他的問題該怎麼收場吧……”
一聽這話於局那夫人就蹦了起來,剛想開口但卻被他男人給攔住了,瞅了付正義一眼的於長富將兒子交給他老婆照顧,將搭在椅背上的襯衫穿上身可就冷笑着發起了狠。“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談?砸傷我兒子的人必須承擔刑事責任!我保證能將她送進監獄!”
“呦?還真以爲法院是你家開的啊?”
“我哥就是檢察院的副院長!”
氣急敗壞的於長富說着話就拿起了他的皮包,掏出便準備打電話。
“行啊,你打電話報警,那我呢就打電話給紀委,這事情馬睿芮頂多就是個治安拘留加配點醫藥費,可你呢就準備去跟紀委的同志們解釋下你的收入吧……”
付正義的話說的平淡,正準備撥號碼的於長富那手卻是抖了一下,轉過臉來愕然道。“你敢威脅我?”
“對,我就是在威脅你,而且我還保證我的威脅有效!”說到這裡見對方一臉的驚訝,付正義便接着說道。“哦,對了,好像我也是應該先報警的,聽說今天有人在這裡請客卻不願意自己掏腰包,喊人來付七千多塊錢的賬單,我是不太清楚這算是敲詐還是勒索,乾脆不如我先給市局的劉局長去個電話問問,讓他將刑偵隊的人派過來先查一查再說?”
便將放在包裡的名片夾打開,找出寫有劉長和家裡電話號碼的名片,付正義便舉起來讓於長富能大致看到,跟着便撥了號碼打了過去。“劉局啊,我是付正義啊,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下……”
將事情大概情況一說,正在家裡看着電視的劉長和可不知道這邊電話是按的免提,大笑了起來。“你小子又招惹了什麼是非啊,這種事情你該去找紀委,刑偵大隊一般可不參與這種事情的……”
“這不就是一問嘛,如果說犯罪嫌疑人逼着對方去銀行取錢過來結清賬單,我總覺得要是往敲詐勒索上面靠一靠的話,也並不是不可以吧?”
“靠上去倒也是可以的,因爲目前只要是五百塊的金額就達到立案標準了,按你說的這金額都上了七千,那放在十多年前都夠得上槍斃了!”
劉長和說的是玩笑話,可聽到這些話的於長富夫妻可都嚇的白了臉,彼此對視看到的就是對方神情中的驚懼和不安。
將於長富夫妻的表情看在眼中的付正義,掛斷了電話之後便揚起臉來說。“於副局長啊,今天這事情呢就這麼大,你是準備鬧大還是就此結束,我都隨你,你說我威脅也沒什麼問題!但鬧大了的話後果你可要先掂量掂量,別到時候你又後悔……”
瞅了瞅老婆,又瞅了瞅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兒子,想了又想的於長富一拍桌子。“小子!算你狠!今天這事兒算我於長富栽了!”
站起身來的付正義點了點頭,拽着還傻愣着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的馬睿芮出了包廂,帶着父女倆便來到一樓的收銀臺,衝着坐在裡面那收銀員說。“於局的賬他會自己下來結,剛纔收的錢退回來!”
收銀員有些懵,想了想就拿起電話給負責包廂的領班打去了電話。
讓馬睿芮她爸留在收銀臺辦手續的付正義,將馬睿芮拽到了一旁問道。“今天這事算是到此就結束了,你工作怎麼辦?”
被拽着下了樓的馬睿芮,此時也終於清醒了過來,有些沮喪道。“還能怎麼辦,再找唄……謝謝你啊,要不是你幫忙的話,我可要有麻煩了……”
仔細瞅了瞅馬睿芮,見她雖說不能算是第一眼就能讓人驚豔,但也還算是漂亮,想到方大剛上次在車裡提到這女孩時的模樣,付正義便笑道。“幫你是因爲你心善,但還有個原因現在呢我倒是還不好告訴你。只不過工作的問題你別愁,有手有腳未必非要進機關纔算是好工作,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明天就去美食街的雨瑤公司,應該會有適合你的工作……”
一聽這話的馬睿芮雙眼可就瞪得溜圓,失聲嚷了起來。“雨瑤公司?就是賣愛立信的那個店?”
擡起手看了下時間,知道教導主任章亞楠就快過來的付正義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張文武說。“瞧見沒?他就是那公司的老闆,你明天去找他就行了!你媽一會可就該回來了,今天我可不想跟她照面……”
馬睿芮想起之前他說過自己是師院附中高三的學生,於是可就詫異道。“咦?你不就是師院附中的學生嗎,難道你在學校裡調皮搗蛋的很?”
付正義當即黑了臉,站在一旁聽到這話的張文武哈哈大笑,走過來從包裡取出張名片,遞給了馬睿芮。“行了,敢潑財政局副局長一臉果汁、還敢用杯子砸破他兒子的腦袋,就憑你這潑辣勁,公司裡保證有你的位置!”
一聽這話馬睿芮可就窘的滿面通紅,瞅見餐廳外教導主任章亞楠正在疾步過來的付正義,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面對,便拽着張文武從邊門出了餐廳,開上車趕緊離開。
來到西園餐廳的教導主任章亞楠,緊跑慢跑的來到了收銀臺前,見收銀員正在將錢遞給老馬,可就有些不解了。
“請您收好,這是退給您的五千一百三十塊,沒問題的話就兩清了……”
點完數的老馬還是苦着臉,拽着教導主任章亞楠來到馬睿芮面前,便指着馬睿芮埋怨道。“你啊你啊,怎麼能這樣啊,你舅媽好不容易纔讓你進了財政局實習,就算是這一次的名單沒你的名字,不是還有下一次的機會嗎,現在你說你怎麼辦吧!”
“怕什麼!給我名片的那人就是美食街賣的雨瑤公司的老闆張文武,他說明天就讓我去公司上班,你們別總是以後進了財政局纔是好工作,我有手有腳的去哪裡上班不一樣可以掙工資,幹嘛非要待在那裡又受氣又拿不到錢……”
還不明白出了什麼事的教導主任章亞楠,見女兒如此的理直氣壯可就奇了怪了,等問完了這才知道自己去取錢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