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已經離世了!”蘇青上前拉起悲傷不已的正陽:“這也是她最明智的選擇,你不必愧疚,當初她給你下陰毒之時,就該想到有今天。”
正陽此刻既傷心又難過,他總覺得蘇青爲了保住他,從而——
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般,蘇青神色凝重的說:“若我今日不毀掉這個鬼偶,更或是根本沒發覺此事,那麼,以後死不僅僅是你們母子,還有整個符宗爲之陪葬。”
“我不相信母親她會害我。”正陽突然號啕大哭。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最是痛他,連一句重都沒說過,怎麼會謀殺他?
“那就只能怪鬼道陰術害了他,那鬼偶應該是維繫你們之間氣息之術,若不及早毀掉,你遲早也要爲陰毒侵體而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蘇青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正陽張了張口,卻發現不知該說什麼,他神哀傷的離開三清正殿,誰知,剛跨出一步,只聽蘇青語氣輕淡的說:“你既然出關了,符宗的事條還管着吧。”
說完,丟給他一隻玉簡。
他習慣性的打開,只見上面記得宗門調整前後發生的變化,當他看到日上交靈符品類,數量對比時,不由大驚:整整比之前多三倍,而且還有數十張中品以上的靈符。
此時,他才深深的感覺到因一已私心,竟然對宗門造成這麼大的危害!
將打理宗的事情交還給正陽後,蘇青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此時,她才明白掌管一個宗門有多勞心勞力。
若是洛陽真的接管浮雲派,怕是要忙的連修練的時候都沒有。
“蘇青,多謝你幫我看管符宗,還有,若不是你給的靈丹,怕是這次怎麼也衝不過中期。”喬曉嘉激動的拉住蘇青的手:“我還以要閉關兩三年,沒想到不到一年就成了。”
“恭喜你晉階中期,等下,我親下廚做一桌子菜,叫洛陽也來好好慶祝一番。”蘇青反握住她的手高興的說。
說完,便發了張傳訊往神女峰而去。
菜剛剛出鍋,洛陽帶着消失良久的玉樹一起來到符宗。
“玉樹,你這年去哪裡了?”蘇青關心的問道。
玉樹有些神情恍惚的說:“我一直都在如意門,你找我有事?”
如意門?
蘇青驚訝的看着他,只聽洛陽笑道:“他啊,是被如意趕出來了,正好碰到我——”
玉樹鬱悶的瞪他一眼:“怎麼趕出來,是我自已要離開的!”
蘇青笑着安慰他:“你若不嫌棄,還跟我一起回神女峰,不過,別再禍害我的靈寵就好了。”
聽她提到靈寵,玉樹不由雙手緊握:“哼,若不是我一手建起訓獸司,如意那有今天的風光?沒想到幾十年的心血,比不上一個癡傻之人。”
聞言,蘇青三人不由面面相覷:這是什麼個情況?
在她小心追問下,原來,當年他跟蘇青大吵一通從神女峰離開之後,被如意門的弟子拉入門中。
之後,爲幫助門派發展,他利於自已的御靈獸之術在如意門坐上大長老的位置:“本來,我與宛宛相很好,但自從那傻子出現後,她就是當他是心中寶,今日更是因爲他而出言——”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倒一杯靈酒一飲而盡,然後,紅着眼看向蘇青:“清華,我真的是個很討人厭棄的人嗎?”
反正,你以前是不太討人喜歡。
蘇青只是微笑着勸他:“宗門事務繁多,有時意見不同,說話難免會重些。”
“呵呵,她對那個傻子可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玉樹滿腹酸意的說:“每天出雙入對的,從來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是三角戀?
蘇青只能在心底暗歎,卻不知怎麼勸慰他。
本來,一頓好好的慶祝宴席,生生吃成了玉樹失戀安慰飯。
不過,剛晉階成功的喬曉嘉卻對這些八卦挺感興趣的,從玉樹口中得知了不少關於如意門之事。
“這麼說你的情敵也並非一無事處嘛,至少他建議不要搶別的宗門弟子這條,就十分有眼光。”喬曉嘉笑着說:“若沒這一條,我怕符宗弟都得流失不少。”
“你們女人都一樣,看臉說話,那傻子憑着一幅好皮相,做什麼都是對的。”玉樹不樂意的看着她嚷。
眼見玉樹舌頭都有點直了,洛陽按住他手裡的酒杯:“你不能再喝了,不然,就要出靈了。”
玉樹還想掙扎,卻發覺身子都不聽使喚試的,只得由着洛陽拉他起來離開。
喬曉嘉一直把蘇青三個送到山門外,方纔迴轉宗門。
誰知,剛一回到三清殿,就見正陽從外面進來跪倒在她面前:“師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害了宗門之利。”
喬曉嘉心裡一緊:“你,這是怎麼了?符宗可是出什麼大事了?蘇青不是在坐鎮看着——”不等她說完,只聽正陽低聲說:“若不是蘇姑姑來宗門,說不定這符就毀在我手裡了!”
聞言,喬曉嘉驚的立起身子:“你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蘇姑姑她什麼都沒告訴您?”正陽有些不解的問。
喬曉嘉搖搖頭:“沒有,你說吧。”
於是,正陽就把姚小谷投身鬼道,利用他意圖作亂之事細細跟喬曉嘉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喬曉嘉長嘆一聲:“到底是我教徒無方,最後,還是你蘇姑姑幫我們除去一害。”
“求宗主責罰!”正陽再次跪倒。
“罷了,事情已了,就讓它過去吧!你以後好好爲宗門做事,以彌補過失即可。”說完,喬曉嘉便擡手讓他起身離開。
對於正陽私藏母親在弟子堂,並且縱容她侵害宗門利益之事,到底是傷了她的心。
姚小谷也是她的弟子,若是一開始正陽直言相告,縱然她入了鬼道,自已絕對不會下手滅了。
再說玉樹隨洛陽兩人來到神女峰之後,倒頭便睡。
直到三日後纔算清醒過來,一打開門只見一位修士立刻跪倒在他面前:“弟子玉天樞,乃天機門第一六十五代傳人,見過先祖——”
“使不得,使不得!”玉天樞一個機靈閃到一邊,遇即扶起玉天樞道:“原來是少主!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邊的蘇青不由瞥了瞥嘴:什麼你找到的,分明是人家找上門的。
原來,自玉樹再次現身,蘇青便傳消息給玉天樞:以防夜長夢多,像上次那像幾十年不見蹤影。
玉天樞一接到消息便立刻趕來神女峰,已經等了他三日。
目送玉樹隨着激動的玉天樞離開,洛陽不由笑道:“這個玉樹也是個傻的,人家說是天機門傳人,他還真就信,也不怕被煉製成器。”
蘇青白他一眼:“他在這裡纔不安全吧?若不是我看着,你早把他融入靈器裡了吧?”
洛陽上前擁住她笑道:“哈哈,知我者,蘇青也。”
蘇青掙開身子,看着他問:“你真的覺定繼任掌門了麼?”
這三日間,他幾乎每日裡都呆在主峰,有時到半夜方纔歸來。
洛陽點點頭:“落仙山的封印只剩下最後一道了,最多隻能掌百十年,被鎮壓的妖魔大軍很快就要出關了,幾位元后真君佈下的陣法已被第三層封印之力完全擊潰,很快,落仙山附近又要涌起大獸潮了。”
修真界已危機至此了嗎?
不等洛陽回答,一陣長鳴的警鐘突然響起:宗門有大事相議。
果然,落仙山附近涌現出大量高階妖獸,其中,有許多魔化之獸,不但強悍異常,且十分兇狠。
“洛陽,你此次帶隊前往一定要小心。”蘇青殷殷囑託着被派去洛仙山剿滅妖獸的洛陽。
她之所以留下來,爲得是帶着弟子儘管多煉製出來一些靈丹。
“這次跟着洛陽真人太好了,發下來的靈丹皆爲神女峰所出!”“是啊,我還得了一枚中品靈丹。……聽到弟子的感嘆,洛陽不由握緊了蘇青特意給他的玉瓶,心底不由曖曖的。
隨着浮雲門的雲舟駛向落仙山,其他各大宗門也紛紛派出弟子前往,連如意門也派出數十雙修御獸隊前往。
“蘇青,你說,我要不要讓正陽也帶一些弟子前往落仙山?”得知如意門派人前往落仙山後,喬曉嘉也有些坐不住,特意來找蘇青討主意。
“你們符宗弟子修爲太低,去了根起不了太大作用,倒不如你派弟子低階獸出一批靈符更好。”蘇青邊翻檢靈草邊說:“我準備讓弟子們煉製大量的聚氣丹跟碧絡丹,聚靈丹以平日三成的價格獸於前往落仙山的修士,每人限購三瓶。”
“此法甚妙,不過,爲什麼要限制購買?”喬曉嘉不解的問。
蘇青淡然一笑:“當然希望更多的人受惠,在關鍵時刻保住更多人的性命。”
喬曉嘉若有思的點點頭,便起身告辭。
“煙兒,今天落仙山有什麼消息傳出來沒有?”送走喬曉嘉後,蘇青隨即招開剛從主峰歸來的煙兒。
“回師父,聽說那些妖獸還是在容家鎮外徘徊,沒有主動進攻,如今各宗門也都嚴陣以待。”煙兒將打探來的最新消息講給她聽。
洛陽已經離開十日了,但妖獸還沒有繼續主動進擊,讓人頗感蹊蹺。
很快,她收到洛通過靈鶴傳回來的信:所言也印證了她的擔憂,在信中說那些妖獸雖級別不高,數量也不少,但每天只是來晃悠,一有修士出現便四散逃竄。
只要人一走,就立刻圍攏上前,根本沒有要打的意思,好像,只是在監視他們、。
將手裡的靈信再三看過幾遍,蘇青也弄不清到底怎麼回事,只覺得這批妖獸靈背後一定有個靈智很高的大妖。
斟字琢句的回信之後,蘇青心裡卻有些不安:怎麼都感覺這次獸潮來者不善。
但她必須要靜下心來修煉,因爲要衝擊結丹中期了。
雖然每次修煉都十分小心,且時間也不能過長,但是修爲增加卻很快,不過兩年時間,她連晉三個境界,直衝至結丹初階巔峰。
“師父,你要閉關?”煙兒難以置信的看着她:“難道要衝擊打結丹中期?”
洛陽真人還在落仙山,若非大事,師父絕對不會閉關的。
蘇青點點頭:“洞府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來到清居練功房之後,蘇青很快入定,她小心運行着靈力小心接盤踞於幾處經脈中的那股巨大的靈力。
“啊!”蘇青驚叫一聲,只覺得全身靈力像被引暴了一般,包括丹田在內,像要被撕裂一般,洶涌的靈力在生生將數條筋脈衝斷,痛得蘇青忍不住大叫。
她身爲結丹真人,本來韌力過人,但卻也難以承受如此痛苦。
隨着一筋脈一寸寸斷開,她的眼角開如滲出血色。
儘管如此,她還是固守着丹田,竭力護住幾欲暴開的金丹。
突然,所有靈力衝向心頭,她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之時,只覺得全身無一處不痛,連手指都動不了,更是無法調動一絲靈力。
難道,體內那股靈力真的廢了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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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突然感覺有些可笑:那麼多次九生一生之險都挺過來了,就這麼死去麼?
她感覺到十分疲累,不由閉上了眼。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發覺頭可以慢慢轉動了,蘇青心裡升起一絲希望,但她看到渾身身服被血浸透幹成血痂時,心底的希望之火再次熄滅:若是修爲散盡,怕是也沒幾天活頭了吧?
經過數次從黑暗中醒來後,蘇青終於能坐起身。
雖然,每動一下都無比疼痛,但她還是一步步往外挪去,下意識的來到清居後面的靈池邊,身子一歪紮了進去。
一陣刺骨的疼痛讓蘇青再次暈了過去。
暈迷之中,她感到自已斷掉的經脈搏一點點連接上,被撕裂的丹田也慢慢修補好了。
當蘇青查覺到那顆金丹比之前更凝實之時,才意識到自已已晉級結丹中期。
接着,她在丹田之後發現了那股被壓縮了的靈團,雖然安定許多,但卻更加強大了。
欣喜若狂之下,她自靈水池中立起,卻感覺心裡猛的一痛,再次跌落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