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陌上花拒絕他時的情形,回想起之前碧雪施展仙術時的畫面,回想起之前陌上花遭到打擊的傷心,回想起之前碧雪同他鬥嘴時的憤怒,……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歐陽凌只是自嘲的笑了。像往日那樣牽着手漫步在校園。
“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青黎中學教室內傳來朗朗的讀書聲,他們呆呆的站在窗外,聽着熟悉的章片。曾幾何時,也像他們一樣,端正的坐在教室的凳椅上,讀着書本上的古文,彈指一揮間,五年從指尖流逝。
閒逛在校園的每個角落,尋找曾經留下的痕跡。一步一回憶,一步一感傷。在這個地方,他結識了他的生死宿敵;在這個地方,他知道了仙界的腐朽;在那個地方他遇到了紅顏知己;在這個地方……
五年未來,學校幾番擴張,教學樓幾度新修。草木欣欣向榮,學子披荊斬棘。
他們去看望了曾經教他的那些老師,時間在他們臉上留下了着痕,黝黑的頭髮泛着點點白光,一生太短暫。
凡人終究難以永生。
“別了,母校。”陌上花輕輕的揮了揮手,像母校道別,可能今後再也不能回來了,但願一切安好。
“凌,我們去神農架吧,隱居在那裡,我們都不做神仙,像漁樵耕讀那樣,過着快樂的生活,不去管這世間的紛爭,不去理會塵世的喧囂,自由自在的活着。”碧雪嚮往安逸,她經歷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開始害怕失去,害怕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留下。
歐陽凌拒絕了她,如今已是到了三界存亡的生死關頭,整個世界的存亡在於沈重華的一念之間,或世界安然百世,亦或重啓輪迴,三界存亡都在他的一念,又豈能像懦夫一樣畏手畏腳,不敢面對他的千年死敵。“雪兒,三界的存亡在於沈重華的一念之間,若是他爲了妖月選擇毀滅,那麼什麼都不會留下,什麼都會化做混沌。我又怎能爲了兒女情長置整個仙界於不顧?我又怎能爲了億萬衆生而吝嗇自己的生命?”守護世界是他的使命,保護衆生是他的職責,縱然道消身毀,也無怨無悔。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活着回來。不能……”碧雪低頭看了一眼略微隆起的肚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止住了,他有他的職責,又豈能爲了一己之私而放棄全天下,‘可不能讓孩子剛出生就沒有了父親’。
歐陽凌也察覺到她有未說完的話,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的,本想問她的,然而陌上花已經領着他們來到了黃山之腰,清新的泥土芳香撲鼻而來,讓他們心曠神怡,在那塊泥土之上,那是她第一次遇到神之使者靈巫的地方,那個白髮蒼蒼的佝僂老人,手握着龜甲和銅板,坐在那裡等待她的到來,告知了她一些不知道的事。她傻愣的的看着那棵千年古樹,近五人合抱般粗細,上頭枝杈繁茂,層見疊出,五多年過去了,它依舊如故,沒有多大的生長,不曾有任何的改變。她的起源在這裡,是那位白髮老者告知了她能知道的,從此也改變了她的一生。靈巫蒼顏白髮的身影浮現在她腦海,那個手拿八卦的白髮老者,不知今日過得如何。
“當年就是在這個地方,在這棵千年古樹下面,我遇到了自稱爲神之使者的靈巫老爺爺,他在這裡告訴了我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有關仙界的事,以及你和沈重華間相鬥的事,那時我一直以爲這是故事,沒想到都是真的,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今日如何?”陌上花站在了當日靈巫盤膝而坐的那塊土地,回想着當日的那句話
,‘一個你愛的人和一個愛你的人。’其實靈巫他這句話並沒有說完。
其實歐陽凌也不知道,當日他在與神之使者靈巫相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就連之前的交易都還沒有進行結束,他還欠他一份永生之法。早在歐陽凌與靈巫相別後,他就別沈重華秘密暗殺,這世間不管是誰,只要能夠威脅到他,就只能夠成爲他的手下亡魂。
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
攀到黃山之巔,站在奇巖怪石低頭往下看,整座山峰的全貌盡收眼底,奇巖怪石,懸崖瀑布,看到白雲在腳下飄過,悠悠而去,鳥兒都生活在腳下,翩翩而飛,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
逛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遊走了大陸的四極。三四個月時就碧雪不時的想嘔吐,想吃酸的東西,肚子日漸隆起,越發明顯,歐陽凌也察覺到了,在窮追不捨的盤問下她才說出有了身孕,當聽說有了身孕後別提有多開心,他要當爸爸了,就親自下廚爲她們精心準備了一份豐盛晚飯,讓兩女吃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三人吃的津津有味。“凌,以後你就經常做給我們吃好不好?”陌上花一臉的渴求,他做的飯菜真的太好吃了,回味不覺,碧雪同樣也是渴望的望着他,她不像陌上花那樣古靈精怪,但她卻有她的沉着美,遇事波瀾不驚,這次歐陽凌做出來的菜餚真的太好吃了,她也表現出了她的天性。
“好好好,只要你們想吃,我都做給你們。”雖然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特別勞神,還特別好時,不過他真的不忍心讓她們失望,不願看到她們那失落的表情,其實他也知道或許沒有幾餐可以做給她們吃了。心中都心照不宣。
他們總共花了六個月玩遍了山川河流,走遍了大江南北,直到碧雪感覺到累了之後就不願再多遠行,歐陽凌可不想自己剛有的兒子就這麼沒了。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西子湖畔,品茶觀湖,閒來無聊,坐着木船劃蕩在湖中,隨波而行,歐陽凌爲她們講述了一段史書上沒有記載的,有關沈重華的故事:“西湖在一萬三千年前乃是一川幽谷,冷清寂寥,幽深清爽。此谷名曰情川穀,是他的女人妖月取的,那是象徵着他們的愛情像奔騰的水一樣川流不息,永無止境,他們在谷中的溪邊建起了一棟竹樓,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着怡然自得的生活,沒有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因爲從來沒有人進去尋到過這地方,他們在一起快樂的生活了五千年,每日同寢而眠。這一天本應該是一個歡樂,值得慶祝的日子,他的女人妖月在經過他倆人多年的共同努力,好不容易懷上了他的孩子,可是,三界之主爲了維持他的統治,爲了不讓有威脅於他的人存在,聽從佞臣信良的建議,以莫須有的罪名給沈重華定罪,直接處以死刑,沈重華自知有口難辯,一旦被抓住就是死,就帶着妖月連夜逃走,準備躲進南冥九幽深淵,依靠液封的天地炎火這天然屏障躲避千年,他輕視了紫皇的心狠,爲了權利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人,逃離此地沒多久他們就遭到十萬金甲仙衛的圍攻,形式險惡,沈重華身受重傷,鮮血直流,妖月被擒,成爲俘虜,爲了不拖累他,妖月選擇重入輪迴,放下了擁有的一切,祝融重傷被抓,帶回了仙界,囚壓在仙牢,來到仙界他暗中回覆傷勢,還不忘觀察地形,一邊將仇恨深埋,觀察了許久,他在一個無人的夜晚天地炎火燒斷了捆縛,掙破囚牢逃了出去,躲進了南冥九幽深淵,紫皇就派我前去催戰,他不聞不問,忍受悲痛潛心修行三百載,有所成,不知何時瞞過仙衛的巡邏偷偷來到了凡塵,只爲了尋找破天神器劈天神斧,可是史書
上都明確記載了亙古神器劈天神斧毀於諸神戰爭,但卻讓他找到了另一件亙古神器紫塹,他依舊不死心,不停的尋找劈天神斧,有一次他在凡塵鬧出太大動靜後才被巡航仙衛發現,兩百年後我們才發現了他的蹤跡,紫皇又派我前去將他擒獲,他的實力已經不是我所能夠抵擋的,那一天我和他決裂,我不能懂他,更是理解不了,不明白爲何他要爲了一個女人而將三界毀滅,那一戰我直接戰死落去輪迴,而他祝融也重傷難愈重入輪迴,這一下子他就把兩個危害給除去了,從此仙界安穩。想必那時若是我沒有隕落,恐怕也會和沈重華一樣,遭到紫皇的迫害,直至落入輪迴”歐陽凌講述了以前的故事,那時候他不能懂他,才造成了無法挽救的哀傷,才讓紫皇有機可趁,並從中挑撥,才徹底爆發七千年前的水火戰爭
“這紫皇還真是卑鄙,爲了維持統治不惜陷害當年一起征戰天下的生死兄弟。”碧雪惡狠狠的罵他,那時候她還沒有成就星光聖女之位,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女孩。
“他只是被權利衝昏了頭腦而已。”
……………………
冥界地府:
“秦廣王,輪迴冥書放哪裡了?帶我去。”紫皇神秘出現在冥界地府,這是整個三界最幽暗的地方,對着面前端坐在寶座上的地獄之王冷冷的說到,今日他是爲了輪迴冥書而來,尋找一個人的轉世之身,找到她這局棋就變得更加的有趣,火神已經在苦修,待以時日,實力更進一步,到時候即使他掌握着水神也無法抵擋,爲了繼續統治世間,爲了掌控一切,爲了讓這局棋下的更加精彩,逆天而行,不過是自損千載修爲罷了。
面對三界之主,秦廣王不敢有半點放肆,唯唯諾諾的領着紫皇來到了存放輪迴冥書的地方,那是一間小小的廳室,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塊棋盤大小的石塊,上面一圈一圈的盪漾着波痕,這塊石頭便是輪迴冥書,乃是亙古諸神時期的產物,也是遺留下來的唯一一塊輪迴冥書,上面記載着每個人的前世後塵的名字,只要自毀千年修爲融入輪迴冥書中,就能找到一個人的過去,今生,未來,也能找到他的地址,現居地。
秦廣王戰戰兢兢的看着紫皇殿下,他不知道的今日他開啓輪迴冥書是爲了誰,冥界地府存在這種東西本就是忤逆天道,今日卻要開啓更屬於觸犯天威,無視天道,若是被天道察覺,定會下降天譴。他不知道紫皇殿下開啓此書是爲了尋找誰,只能在一旁乖乖的看着偉岸的那人,看着他自毀兩千年修爲注入冥書之中。
“但願她能夠讓他臣服。”紫皇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無厘頭的話,就自毀了兩千年修爲,融入到了冥界之書中,將心中所想的那人的幻影印入輪迴冥書,之後就有一大串名字在出現,又消失,他緊張的盯着冥書上不斷跳躍的名字,最後在妖月上停了下來,後面是顯示此人死時的時間,約七千年前,紫皇嫵媚一笑,來了。
紫皇輕輕觸碰了這個名字,直接跳出了她的整個容姿,隨後就是一些她的前世今生的名字,跳到最後在蕭雅前停下,這一世她的名字叫蕭雅。紫皇又近耗費了千年修爲才查清這個叫蕭雅的所有情況,以及今現住址,知道了該知道的,紫皇二話不說,神出鬼沒的消失在了地府,秦廣王也鬆了口氣,這尊大神在一旁心中總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總是特別難受。
“又是妖月,當日火神前來也是爲了尋找她的下落,希望她能阻止這場災難發生,讓它消失在無形中。這世界要變天了。”輕嘆一句,他就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本章完)
ωωω .тт κan .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