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南接連點了兩根菸,靜靜的沉思,不得不說他長的極好看,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鼻樑直挺,不同於季白嶼大而靈動的眼睛,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
連日的忙碌,讓原本乾淨的面龐都長出了鬍渣。
他利索的收拾了碗筷,餐桌很快整潔如新,諾大的客廳又恢復了尋常的平靜。
洗完澡,杜嘉南擦拭着還沒幹透的頭髮,想了一會還是打開了電腦。
鍵盤敲擊着,輸入單寧兩個字,點擊搜索,一個離開了多年的人,沒有一點音訊。
每隔一個月他都會搜尋一次,有關她的互聯網記憶就停留在了七中貼吧裡,其他的內容全是關於“葡萄酒中的單寧有什麼危害”、“什麼是單寧”、“單寧致癌”。
杜嘉南諷刺的看着這些與她無關的內容,怔怔的看着那條“單寧致癌”,他何嘗不知道呢,但是他已經晚期沒治了。
杜嘉南搜尋了所有可能跟她有關的大學,翻遍了所有貼吧、校園網…還是一無所獲。
黑夜中一聲失望的嘆息,杜嘉南關掉電腦也睡下了。
周莊
早上八點,衆人吃過早飯後跟着程敏出去了,此時的單寧還沒起來,她有時會賴牀,所以沒人會在中午之前打擾她。
單寧揉揉惺忪睡眼,短暫的打了一個哈欠,雙手撐起坐了起來。
那股熟悉的不適感又來了,她打開右手邊的牀頭櫃翻找了一會,最後抽出一盒綠白外殼的藥盒,取了幾顆白色藥丸,就着水一把吞了進去,然後又睡下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2點,外面的飯香往鼻尖鑽了很久。
單寧摸索着被窩尋找着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踢到了腳邊,等充上電才發現有一個季白嶼的未接電話。
“喂,大白,我剛睡醒,灰本灰怎麼樣了。”
季白嶼撫摸着剛做完絕育手術的英短藍貓:“狀態還可以,手術昨晚做完到現在沒有不良反應,等會我要去你哥那幫他帶點繡品上貨,晚上再去接它回來。”
“去我哥那啊~哪又可以好好快活了呀~”
“妖精!”季白嶼直接掛斷了電話。
單寧看電話被掛斷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穿上衣服洗漱完就起來了。
剛入秋的氣溫對其他人來說也許剛好,但是單寧怕熱的很,所以酷愛穿吊帶長裙,搭配一條季白嶼同系列的國風薄外套,烏黑的捲髮用一根雛菊皮筋鬆散的綁成低馬尾辮,隨意的套上一雙人字拖就下樓了。
“早啊,天天。”
天天手指鬧鐘:“北京時間2點37分,下午好,寧姐,你要吃什麼,我叫隔壁送過來。”
她想了會:“隨便給我點一個素菜就可以了。”
“我那個朋友什麼時候出去的。”
“八點半左右,哦,她說晚上讓你等她一塊吃飯。”
“知道了”
下午餐館已經不怎麼忙了,一碟素菜半碗米飯很快就送過來,即使這麼少的份量,她也只是隨便吃了幾口就不動筷了。
單寧慢悠悠的起身:“我去聽評彈,你看店。”
評彈茶館在貞豐文化街上,隨意的走動就能感受周邊濃厚的文化韻味。
樓下一條街都是賣紀念品的,街上有關刺繡的工藝品都是單寧的表哥楊博文供應的,路過的時候有不少老闆都熱情的打招呼。
單寧來到評彈館,內外都是標準的中式裝修,木質雕刻的“茶”字燈籠,頗有幾分韻味,廳堂擺設八仙桌、長條凳,青花瓷茶具整齊的擺放在桌面上,古樸淡雅。
臺上兩位師傅還在做準備工作,離開場還有十分鐘,廳內的空座已經所剩無幾了。
“寧姐來了,坐這吧,這沒人。”
身穿深藍色旗袍的小妹妹招呼她在窗邊位置坐下,女孩跟天天差不多年紀,倆人都是高中畢業就出來工作了,單寧常來這,所以館裡的服務員到老闆都跟她很熟。
“一碟糕點,一壺龍井。”
這個習慣她四年不曾變過。
耳邊傳來吳儂軟語娓娓動聽,弦琶琮琤十分悅耳,茶館內滿座皆入迷。
一陣秋風吹來夾帶着樓下那顆桂花的香味,八月的桂花比春桃華貴,比夏荷清新,爲這場評彈平添一分情調。
一節表演完畢,茶館內響起掌聲陣陣,單寧一直聽到到一場結束,樓下響起程敏的說話聲:“這條街,賣的都是手工藝品,主要是以繡品、摺扇這些爲主。”
“你們可以逛一逛,有喜歡的就買一點回去留作紀念,這不是強制消費,都是看個人意願的。給大家半小時的時間,這條街走完我們所有的的旅程就正式結束了,然後就回民宿休息。”
講解了一天曆史背景,單寧聽她嗓子也有點幹了,撿起旁邊桌還沒嗑的瓜子朝她丟去,正中左邊臉頰。
程敏怒瞪着雙眼擡頭看去,單寧正調笑着對她招手,她瞬間沒了脾氣,噔噔噔的跑上了樓。
“特地等我的?”
單寧遞上溫茶:“也不完全是吧,晚上什麼安排?”
“等我把他們送回去先,然後我們去吃飯。”
“好。”
半小時候後,程敏挽着單寧一路帶人回到了客棧。
大爺大媽走了一天,居然不覺得累,還是精神十足的樣。
程敏拿着麥克風,示意他們坐下,然後介紹身邊的單寧:“這位是客棧的老闆娘,她給大家安排了包廂,我們今天晚飯不用去餐廳跟人擠了,飯菜我已經提前說了讓他們下鍋開始準備,估計一會就會送過來。”
“還有明天我們早上9點準時在院子裡集合,然後去動車站返程回家。”
一位頭戴遮陽帽的大媽起鬨鼓掌,所有人跟着附和:“小敏還是很負責任的哦,我們這兩天都玩的很開心,你那些講解真的是好懂,不像那些導遊唸書一樣的嘰裡呱啦一大堆,吵阿吵死掉了,聽阿聽不懂,謝謝小敏誒。”
大媽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就像盛開的花瓣,每一根都洋溢着喜悅,這羣老年人很可愛,也很容易滿足。
程敏語帶歉意的說:“謝謝謝謝,這兩天跟你們相處我也覺得很榮幸,本來今天應該跟你們吃晚飯的,但是老闆娘是我很久沒見的一個老朋友,明天就要走了,我想跟她單獨出去玩會。”
“沒關係只管去,老朋友見面不出去玩一下那不可惜啦。”陳大爺大手一揮,像攆人似的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