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第一縷晨光從窗簾縫隙裡刺進,夏澄翻了個身,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這牀軟綿綿的, 好舒服。
宿醉後造成最直接的後果就是頭疼, 現在夏澄自己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好半天才從朦朦朧朧的不舒服中恢復清醒, 渙散的視線漸漸聚焦到牀頭櫃上的鬧鐘——10:30am。
哦,才早上10點半。
“什麼!”夏澄立刻翻身坐起,被褥從腰側無聲無息地滑落, 她懊惱的抓了一把頭髮,崩潰大吼, “臥槽臥槽臥槽!這下死定了!拍攝居然遲到了!肯定要被何導罵死!”說完後, 夏澄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被何鴻雲罵的狗血淋頭的場面。
等到夏澄穿好擺放在牀底的鞋子, 夏澄才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有點不對——這鞋好像不是她的。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光滑白哲小腳丫,鞋子碼數太大, 深藍色,更像是男士款式的拖鞋。
夏澄擡眸,發現這裡儼然不是她認識的臥室,臥室採取歐式簡約派風格,地板和天花板全是亮眼的白色, 就連衣櫃和牀頭櫃都是如出一轍的款式, 大牀的旁邊還立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夏澄穿着一雙明顯不符合碼數的拖鞋, 走下牀去把窗簾拉開, 整間臥室變得更加通體明亮了。
烈日烤熾着大地, 然而它也沒幾天快活了,再下幾場大雨, 夏天便要過去,秋天就會來了。
夏澄看向窗外,發現昨夜的大雨打落了好多花,有些細的樹枝枝杈也被打落了,落在泥土裡,一些樹蔭遮蔽的小徑上還殘留積水,其他地方已經完全被太陽曬乾了。
但是,問題來了。
這裡是哪兒?
看着這間完全陌生的臥室,夏澄的目光深處有些疑惑,對於此時此刻的場景似乎非常不明白,她明明記得……她昨晚和肖遠在一家烤肉店裡一起吃烤肉,席間肖遠還提到了關於她父親的話題,然後,她一時衝動喝了酒,順理成章的……喝斷片了。
是的,喝斷片了,她完全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毫無記憶。
夏澄懊惱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這次糗大了!居然在男神面前出醜!都是喝酒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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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澄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半晌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轉身,猝然撞見了正抱臂靜靜倚在門框邊的肖遠。
而且看肖遠這樣子,應該是站在那裡有不少時間了。
“……”兩人相對片刻,一時無語,夏澄嘴脣微動,似說非說,肖遠大概是看出夏澄的窘迫,他輕咳一聲,那張英俊的臉上慢慢浮起了笑容,“小澄,早呀。”
夏澄一愣,忽然覺得一頓飯過後,兩人好像熟暱了不少。
這是肖遠第一次喊她小澄,雖然在平常生活中有不少的親人和朋友都是這樣稱呼她,但是到了肖遠這裡,由他喊出她自己的名字,夏澄總覺得肖遠和別人的叫法不一樣。
肖遠的聲音特別有磁性,低沉磁性的那種,她更加喜歡肖遠這樣喊她,只可惜沒有帶手機把剛纔那一句話錄下來,不然錄下來每天睡覺前聽也很好啊。
夏澄心中不禁懷疑自己,難道自己是一個聲控?
夏澄的嘴動了動,緩緩開口道:“肖遠哥,我昨天喝醉了之後,有沒有……特別鬧騰啊,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啊,明明打算請你吃飯,結果搞成這樣。”夏澄的臉上滿是懊惱。
肖遠一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還有臉頰上的那個一觸即放的吻,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他不禁移開了視線,用絕佳的演技生生剋制住臉上的表情,輕咳一聲,說:“你昨天喝醉之後就睡着了,特別安靜,是我和我的助理一起把你扶回來的,我也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所以只好把你帶回來。”
夏澄聽完肖遠說的話後,一顆一直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來,幸好,自己在肖遠面前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這樣一想,夏澄的心情頓時變得飛揚,她嘴角揚起,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她對着肖遠真摯道:“謝謝。”
肖遠看着她微微張合的雙脣,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隨後淡淡的說了一句:“下樓吃早餐。”然後頭也不回的逃出臥室。
肖遠轉身時,動作極快,誰也沒有看到肖遠臉上那一點欲蓋擬彰的神色。
更像是受了某種蠱惑而落荒而逃。
等到夏澄把這些信息消化完畢之後,反射弧極長的她此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裡是肖遠家!她昨晚還睡了肖遠的牀!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夏澄再也不能淡定了,她臉頰泛紅,腦海中突然冒出了“登堂入室”這個成語。
雖然以前小學語文老師上語文課時經常詳細解釋過登堂入室這個成語,在語文考卷上多半作爲病句題而出,因此,每逢語文考試時,碰到病句題,夏澄一看到登堂入室這個成語,連題都不用詳細看,直接選登堂入室這個選項就行了。
但是,夏澄此時卻覺得用這個成語形容自己的情景相當貼切,她的確親身示範了什麼叫“登堂入室”。
樓下,客廳。
肖遠今天穿着一件雪白的白襯衫,坐在沙發的一角上,他擡眸,看向坐在旁邊的助理阿凱,嚴肅的吩咐:“昨晚的事情,誰也不能說出去。”
阿凱幹這一行也不是一頭半個月了,自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隨便亂說,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阿凱點頭,做了個嘴巴拉縫的動作:“我知道了,我保證保密到底。”
肖遠垂眸,和阿凱說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後,忍不住頻頻看向二樓的方向,阿凱心領神會,輕聲道:“女孩子起牀總是得花多一點時間。”
肖遠挑起一邊眉毛,像是接受了阿凱的說法,默不作聲,也沒再往二樓的方向望去。
夏澄頭髮有些蓬亂,側臉上壓着兩道睡痕,經過一晚之後自來卷變得更加狂野,蓬蓬鬆鬆的有點像鋼絲球,衣服倒還勉強算得上整潔,臉上的神情一看就是剛睡醒不久的樣子,夏澄慢悠悠的從樓上走下來。
肖遠擡頭看見夏澄,微微一笑:“過來,正好一起吃早飯。”
阿凱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出於職業素養把卡到喉嚨間的尖叫硬生生嚥了下去,一臉從容的替兩人整理好早餐。
趁着阿凱擺放早餐的空隙,肖遠擡頭看向夏澄,她的臉色微微發白,估計宿醉帶來的後果,肖遠擰緊眉頭,關心道:“小澄,你的頭還疼嗎?”
耳朵再一次被洗滌……
“我……”一句“不疼了”剛滑到嘴邊,硬是三百六十度拐了個彎,說,“頭還是有點疼。”
她想在肖遠面前變得嬌弱一點。
餐桌上,香菇滑雞粥源源不斷的散發出香味,桌子上還擺放了餃子、腸粉、糯米雞之類的廣式早點,阿凱還現成榨了一杯石榴汁給夏澄,說是補顏的,夏澄興奮的接過石榴汁,並對阿凱道了聲謝。
另外,阿凱還體貼的替肖遠現榨了一杯荔枝汁,補腎的。
肖遠不明所以,和那杯荔枝汁大眼瞪小眼片刻,最終還是沒發表意見,仰頭直接喝了,阿凱早上一向給他榨橙汁或者是西瓜汁,沒見過他現榨荔枝汁,這突然換了口味,多少也有點不習慣。
夏澄在餐桌上機械性進食,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心中的喜悅因子簡直要爆表。
昨天晚上和肖遠一起吃晚餐,結果轉過頭,今天早上兩人又可以共進早餐,平時日常拍戲還可以一直跟着肖遠,偷偷看着他。
這日子過得……
肖遠夾過一個蝦餃放在夏澄的碗上,擡眸:“小澄,今晚有拍攝通告,可能要拍到凌晨3點左右。”
夏澄喝粥的動作一頓,拿勺子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她面露不解:“可是我明明記得晚上是沒有通告的。”
“場務臨時通知的,因爲……”肖遠眸色漸深,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夏澄,語氣中帶着幾分笑意,“因爲身爲浮舟男女主角的我們,今天齊齊曠工了,劇組沒法進行拍攝,何導生氣的像是吃了一大桶□□,逮人就罵,所以劇組今天集體放假一天。”
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