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 浮舟的拍攝也到了中期階段,一個星期之後,嚴淮書和姜寧芮將會分別先後進組, 看完劇本的夏澄才知道, 原來兩人的戲份全都安排在影片的後期, 後期以付離進入大學校園的時期爲分界線。
在影片當中, 嚴淮書的戲份還是比較多的, 僅此於肖遠和夏澄,而姜寧芮的戲份就相對於比較少,只有那麼幾場戲, 可能只需要拍半個月,姜寧芮她就能殺青了。
想到不久之後就能見到自己的好閨蜜, 夏澄的心底相當的興奮。
在這雀躍的心情下, 這天, 她和謝小怡格外的早來到片場。
令夏澄感到奇怪的是,肖遠的態度實在是太迷了, 這段時間下來兩人偶爾碰到面才能說得上一兩句話,不超過三句話的那種,肖遠說的話永遠都是“嗯”、“哦”、“好的”,一樣的模板,循環利用。
更多時候是一整天都沒有話聊, 劇組裡的人都是人精, 都能察覺到夏澄和肖遠之間的氛圍有如此大的變化, 全劇組唯一一個不知道的人大概就只有何鴻雲, 兩人冷戰歸冷戰, 拍戲時兩人的演技可是發揮得相當完美,狀態不錯, NG也少了很多。
演員的狀態的好,拍攝的順利使何鴻雲的心情非常愉悅,具體表現在他在劇組噴火的次數大幅減少。
夏澄百般無聊的在等下一場戲時,有一次場務直接走過來,開門見山的問夏澄和肖遠怎麼了。
夏澄不答反問:“難道不是他冷戰我嗎?”
場務:“……”
夏澄上下掃了場務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說:“我自己都不清楚原因,一頭霧水的,你問我也只能直接回答‘我不知道’這四個字了。”
即使和肖遠莫名其妙的冷戰了,但是至少在拍戲的時候,肖遠纔會一直看着她,用他那把低沉的嗓音念出他的臺詞,和她說話。
一朝回到解放前,還真的是有點不太習慣。
衆人化好妝之後,又投入到了一天的拍攝工作當中。
“浮舟三十七場一鏡一次!action!”
自從付離那天遇到被高利貸上門追債之後,後來整整一個星期都風平浪靜,高利貸們果然信守承諾,沒有再來騷擾付離。
同時,陳三妹有一次在地下賭場被高利貸當面抓到,被人高利貸們拖到巷子裡拳打腳踢的打了一頓,並且揚言還不上錢就把她丟到海里喂鯊魚,陳三妹嚇的哆哆嗦嗦的躲在巷子角落裡,抱成一團,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確認高利貸們是真的離開了,她才做賊似的把頭探出來,拖着身子走了。
渾身傷痕的陳三妹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一看見穆舟,連忙上前一步撲通一聲直接向着穆舟跪倒在地,懇求穆舟救她。
於素素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哭的聲淚俱下,緊抓着肖遠的褲腳死死不放,語氣中滿是哀求,道:“穆舟!離離!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你們救救媽媽吧!救救我啊!”
肖遠無動於衷,居高臨下的目光滿是寒冰刺骨的陰冷。
於素素看見肖遠的眼神,嚇的一哆嗦,然而即將死亡的恐懼像是藤蔓一樣死死纏繞了她的心臟,令她無法呼吸過來,恐懼感戰勝了她對穆舟的懼怕,她很清楚,穆舟是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只有緊抓住穆舟這一根救命稻草,她纔有活下去的機會!
於素素哭的直打嗝:“高利貸們說,只要我還不上錢,他們……他們就把我丟到大海里,他們想要把我活活淹死!難道你們就要眼睜睜的看着我死嗎?!”
夏澄看着哭的鼻涕橫流的於素素,心中的態度也放軟了一些,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先前如此冷漠。
夏澄的變化於素素照看在眼裡,於素素以爲有戲,抓着肖遠褲腳的手改爲牽着夏澄的手,大打親情牌:“離離,當年你的爸爸出了車禍,只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相依爲命,這段日子我們過得有多艱辛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帶大的,以前有什麼好吃的我都先讓給你吃,像是什麼雞肉、豬肉、魚肉啊我都先讓你,你吃完了我才吃你剩下的,離離你記得嗎?記得媽媽對你的好嗎?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於素素的話的確說的很感人,夏澄心頭一軟,想起許多童年時的回憶,但是夏澄從小也聽得多狼來了的故事,也深知“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句話的意思,更何況於素素在她那裡根本已經毫無信用值可言,夏澄轉過身狠下心回去房間裡,不再去看於素素一眼。
房門“碰”的一聲關上,於素素的聲音徹底關在了門外,夏澄的心也靜下了許多。
於素素愣在當場,嚎啕大哭起來,她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居然不幫自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媽媽去死,付離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
肖遠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又看着在地上哭的聲嘶力竭的於素素,無奈的嘆了口氣。
於素素手腳並用的爬到穆舟腳跟前,仰起滿是淚水的臉,她的聲音放軟了好幾個度:“穆舟!舟舟!我求你救救我吧!雖然我以前對你不好,但我好歹也救過你一命,當年你母親抱着你從樓頂跳下,是我!是我把你從生死門當中給救了過來!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能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救救我,我保證!保證以後都不再去賭了!我會找一份工作,踏踏實實的和你們過日子!真的!你相信我吧!”
肖遠心中不禁有點動容,他的眼睛輕輕一動,可是,於素素說的是真的嗎?
她真的下定決心改過來了嗎?
肖遠投向於素素的視線帶着探究和審視,似乎要從於素素的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破綻,許久之後,肖遠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之後,穆舟和陳三妹兩人做了一個協議,這筆債務,穆舟會想盡辦法解決,而陳三妹自己也說這一次一定會下定決心戒賭,穆舟完全不相信她,她的決心交給時間來認證。
所幸,陳三妹借的那50萬還沒有在賭桌上完全揮霍,再加上她日前走了狗屎運,賭贏了好幾場,雖然輸的比贏的多,但是贏回來的錢間接在債務上也減少了一半。穆舟把陳三妹賭博剩下的25萬直接拿了回來,由自己保管,不讓陳三妹再動這一筆錢的一分一毫,並勒令她不準出門,由付離在家看管她。
然而債務還剩下25萬,這對於穆舟來說,25萬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穆舟無法,只能厚着臉皮,挨家挨戶的去借。
住在他們樓下的王大叔聽聞穆舟家的情況,很是爽快的借出了10萬元,穆舟很是感動,並且承諾將來他和付離出來工作了,一定會盡快的把這筆錢還上。
王大叔大手一揮,哈哈大笑道:“這筆錢不用着急還,反正現在的銀行利息這麼少,餘額寶的利息還比銀行多,我也不會用餘額寶這玩意兒,放在銀行裡存也沒有幾個錢,要是這次這件事過去了,她能真心改過,那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個她指的是陳三妹。
離開王大叔的家之後,穆舟繼續厚着臉皮去其他家借錢,而樓裡的其他鄰居對於穆舟的態度就不太友好了。
陳三妹的惡名出門在外,除了王大叔一家之外,大家知道了陳三妹即將要被高利貸砍死,紛紛表示相當的高興,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有一戶人家更是對着肖遠大放厥詞,目光中滿是說不出的鄙視,一個女人直接大聲道:“陳三妹那□□什麼時候死記得來通知我一聲,我到時候一定封一筆大大的白金,慶祝送她上路。”
肖遠看着那戶人家尖嘴猴腮的嘴臉,薄脣抿起,眼中盡是被羞辱的憤怒。
肖遠一整天在這棟樓房上下跑動,他除了有王大叔這一筆借款之外,還有一戶好心人家當場借給了肖遠5萬元,這樣,一共加起來總算借到了15萬,然而,所欠高利貸的債務還剩下10萬元。
……
此時,《浮舟》的劇情也來到了一個新的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