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叫程馳怔在了原地。
高校記憶中的那個宋宜月,長相漂亮,就算在一衆相貌出彩的仙女班裡也是最令人矚目的存在,但那個時候的少女性格頑劣乖張,嬌氣又不聽話,他和她交往了三年多,在大學裡,少女收起了磨得尖尖的爪牙,都讓他忘了,這是個他曾經費盡心力去哄的小祖宗。
他花了三年多,才走進她的世界。
可現在,一個星期的時間都還沒有,她就把他踢出局。
心頭驟地撕裂般疼痛,這比他這兩天睡覺時承受的痛苦還要叫他難受。程馳淡色的薄脣抿成了一條鋒利的直線,目光瞥到了宋宜月手上白色的檢查報告單,視力極好的他看到了報告單上宋宜月的名字。
她真的是來做檢查的,難道她也感染了病毒?
可他明明查了資料,這個病毒除了啃咬出傷口和**配傳染,沒有別的傳染途徑,他在察覺出自己身體不對勁後根本就沒碰過她,她怎麼還會來這兒做檢查!
程馳目光猛地一縮,攥住宋宜月的手腕一緊。
“你弄疼我了,程馳。”宋宜月手腕被他拽疼了,掙扎着要從他手中把手腕拿出去。
少年的手勁很大,程馳本來就是排球隊的,手勁有力很正常。但是她驚訝地發現程馳這次的手勁好像比以往都要更有力,她原來還能在他手下過兩招,現在根本就動不了,那隻大手就像鐵鉗子一樣鉗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都不能。
程馳沒有說話,拽着宋宜月到了安全樓梯口,要看她手上的檢查報告單。
宋宜月想到她的體能特殊,而且現在政府也沒有要把這件事情徹底告訴藍星公民,她就死活不讓程馳看,結果越不讓看,越讓程馳整個人暴躁起來。
本來就陷入低熱狀態的少年白皙的臉頰更紅了,淡色的薄脣被他咬得充血,執意要去看宋宜月的檢查報告單。
“誒,小宋!”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年輕警察小跑着過來,局長常說他缺心眼,跑來的他絲毫沒感覺到兩人之間僵持的氛圍,反而撓着腦袋不好意思地拜託宋宜月說:“那個,小宋同志,我這邊接到了一個臨時派遣,考慮到你和那個弟弟認識,這兒就先拜託你等着了。我大概半小時回來,麻煩了!”
誒?
宋宜月難得失態,瞪大一雙桃花眼,被強制拽在了一起的手艱難地向已經轉身離開的警察哥哥呼救。警察哥哥,你還能再走得快一點嗎?沒看見她現在正在被歹人挾持,她覺得她纔是那個需要人民警察幫助的受害者啊!
五感敏銳的程馳清晰地捕捉到一個詞,他拽着少女的手力鬆了些,對宋宜月發問:“弟弟是誰?”他和宋宜月在一起幾年,知道她是獨生子女,哪裡來的弟弟。
宋宜月趁他手勁一鬆,趕緊把雙手從他手中拿開,又退後兩步做出防範的動作,以免這個混蛋又來挾持她,她歪了歪頭,長髮傾瀉在肩頭,眼神漫不經心,語氣有些不耐煩:“還要和你再說幾遍?我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沒關係,就算你再怎麼問,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她字字句句毫不留情,就像一把鈍刀,把程馳的全身翻來覆去地凌遲了一遍。
黑髮少年的眼中情緒翻涌,最終理智歸位,他按捺住心頭情緒的起伏,長睫垂下掩蓋住了眼底深沉的感情,轉過身去,沒再和宋宜月說話了。
莫名其妙。
宋宜月看着排球少年高大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結果好巧不巧,才一轉身,走廊轉角就又出來了一個她認識的人。
銀髮少年穿着藏藍色的t恤,一雙異瞳貓眼笑得像彎彎的月牙一樣,少年音澄澈清透,有着無限的生機與活力,“妞妞。”
宋宜月一聽臉上立馬失色,小跑過去捂住他的嘴,這個ai真的是情商低得可以,公共場合怎麼能叫她的乳名呢。
掌心之下少年薄涼溫軟的脣畔微微動着,春睜大一雙清凌凌的貓眼看向宋宜月,眼底疑惑,好似在問爲什麼要捂住他的嘴。
宋宜月又敲了他一個爆炒栗子,靠在少年的耳畔出聲兇狠地威脅警告:“不是告訴你了嗎,妞妞這個名字不是你該叫的。”
聞言,少年一雙異瞳貓眼微微眯了眯,臥蠶出現在眼下。
下一秒,宋宜月就感覺掌心好像被什麼舔了一下,溼軟溫涼的觸覺叫她下意識就放下手。
“你!”宋宜月驚呼,這個臭ai竟然舔她,這是m國哪個不正常的人設置出來的程序,還會像貓兒一樣舔別人的手掌心!
少年嫣紅的舌尖舔了下櫻色的下脣,貓眼裡全是委屈的色彩。他只是想要少女鬆手,爲什麼她的神情好生氣的樣子。
宋宜月整個人都氣炸了,她自認修生養息好幾年,還沒有這麼讓她破功的人。
結果,少年下一秒說的話讓她忍俊不禁。
“姐姐是覺得我的口腔不乾淨?”春歪頭,一雙異瞳貓眼帶着詢問。不讓他叫妞妞,那他就叫姐姐好了。
一聽他的稱呼,宋宜月放棄了,比起被叫乳名,還是姐姐更順耳。
正當她要反駁的時候,少年卻曲下一雙逆天的筆直長腿,很熟練地在她面前半蹲下身,朝她仰起頎長的脖頸,雙手抱臂,銀色髮絲柔軟,宛如壁畫裡出走的銀髮神靈,令人分辨不出虛幻與真實。
“爲了證明我的清白,就讓姐姐檢查一下我的口腔吧,真的超級乾淨的。”
他大大方方張開了嘴,舌頭微薄,浸着櫻桃的紅。
從宋宜月的角度來看,美少年的臉精緻白嫩,一雙異瞳貓眼微微眯起,眼眸裡氤氳出清淺的水汽,平添了幾分朦朧柔軟的美感。
如果那口整齊發亮的小白牙沒閃瞎宋宜月的眼的話,她差點以爲這是幻象。
少年朝她開放了隱秘的禁區。
這份親密感讓周圍的空氣都甜得粘稠起來。
“我不是牙醫。”宋宜月視線從他臉上移開,彆扭地說,“勉強通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