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光,稍縱即逝,如同過眼雲煙。
但對於已經渴望到,每時每刻都想離開這拘留所的若止來說,這無疑像一根刺一樣,刺在她的心口,讓她無法呼吸,她需要離開這裡去擁有更多氧氣的地方——派出所外,尋求更多的氧氣去呼吸,去生活。
這些天,即使拘留所的人不曾虧待過她,以至於她除了換個地方,其餘沒有太大變化,生活和以前差別不是太大。比如其他被拘留的人只有吃鹹菜、發黴的饅頭纔可以生存在這裡;牀鋪是和其他人擠在陰冷潮溼的監獄裡。而她呢?幾乎每天吃粥吃肉食、海鮮;住在專門定做的房間裡,獨自一人。即便什麼都他人好太多,但是也不知道究竟爲什麼,她總是若有若無感覺到自己右眼皮一直跳,好像在暗示些什麼……
這有些讓她心裡惴惴不安,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災,因此苦苦思索,整日無精打采。
若止一直安靜的等着那所謂的憶哥哥來接她。其實原本她是想一死了之的,但是她很清楚,她還有憶哥哥,自己死了,對他是多大的打擊,所以自己不能死,也不可以死,她怕傷了他的心。在精神病院的母親,更不允許她死因爲自己有責任照顧母親後半生的平安享樂。
終於,等到了!他來了,來了……
不過,看到憶哥哥身後的女人,她的興奮打消了。
那是一個無比妖嬈的女人,微微的低着頭,五黑柔軟的長髮盤在後腦勺上,醒目動人的眉眼,流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動人的美感。她整張臉無時無刻不像是籠罩在一層水墨煙雨裡,楚楚動人,柔和明亮。她纖細的鎖骨、纖長的睫毛、粉紅色布丁一般柔軟的嘴脣,讓她像是一朵開放在幽靜山谷中的白色山茶花。她蓬鬆而捲曲的長髮,有一種讓男人怦然心動的柔弱美。這女人一身火紅的裙子使她顯得嫵媚,一顰一笑盡顯風姿。不過仔細看來,她依舊比不上若止的容貌萬分之一,甚至只是有點稍微相似而已,最多也只算得上影子吧。
現在即使她挺着一個不太明顯的肚子,但是可以看出,她是個孕婦。她身邊的憶情還左手挎着她的名牌包包右手半攙半扶着她,盡顯出體貼入微的情態。落在若止眼裡,十分的刺眼!
只見她輕輕推開了憶情扶着她的手,移步生蓮般的走了過來,到了若止面前。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若止,眼睛裡充滿了怨恨的神色。
而憶情呢,當然還是緊跟其後,當他看到若止盯着自己時,那雙桃花眼看若止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若止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低頭看着地面,眼睛裡充滿了失望的神色。
這個女人在若止面前張口就道出了一句:“妹妹,還記得我嘛?”
“你是誰?”爲什麼叫我姐姐,若止心中疑惑不解,內心充滿了疑問,她突然擡起頭追問道。
“姐姐啊,看來,那個老女人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什麼都沒敢讓你知道吧。”她用輕蔑語氣的對若止說,語氣中若有若無的還存在着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我知道什麼?什麼老女人?你再說什麼?我聽不懂。”若止反問道。
“聽不懂?那我問你,你還記得你六歲生日宴會上,還記得那個被你們攆出去的小女孩嘛?我就是那個當初找爸爸的那女孩,哈哈,不過那是曾經的我;而現在,你還不如當時的我,你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階下囚。”
“什麼?是你,你是徐阿姨的女兒?”若止驚訝道。
她其實知道當年這件事情,爲此父母還吵了一架。只不過母親只是告訴她,那是保姆的女兒,在耍脾氣,其他的當時自己也並未追問什麼,畢竟自己當時還小……
“對,沒錯,我就是你家保姆的女兒,但那又怎麼樣?不過那老女人沒告訴你吧,程家的大小姐應該是我徐如慧,而不是你呀,妹妹。而你只是你那高貴的的母親迷惑了爸爸,才生下的你,你看,你就是個私生女。這麼多年,你才應該是被人唾棄的私生女,而我幫你承受了這些,呵呵,妹妹,你應該感謝我吧?”如慧一臉仇恨的樣子讓若止嚇得忍不住要發抖。
“現在只要你死了,憶哥哥就會幫你們,不,應該說是幫我,程家就可以得救了,不過要改名了,恐怕會成爲徐氏集團了。”又道。
“怎麼會?不可能,你騙我,不可能。”若止不敢相信,當年那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小乞丐小女孩竟然是父親的女兒,更不想相信父親當年的的卻卻背叛了母親。
“憶哥哥,怎麼會?你告訴我,不會的,不可能!”若止難以自信道,她還帶有些希望的看向憶情。
徐如慧在她面前蹲了下來,用手輕輕的觸碰到若止的臉,道出:“多麼迷人的臉啊,憑什麼?你生下來榮華富貴,你可以生的這麼漂亮,遺傳了父親的外貌。那麼,既然老天不公平,我便替它公平了吧!現在,我毀了你應該不介意的吧!你不說話,我當成你答應嘍!”
話音剛落,如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般的速度解下了憶情送的手鍊,拿出其中的一根細細長長的軟刀,輕輕的描繪着她的臉,一絲絲的血珠從若止臉上滑落下來,在地下凝結,落下,凝結……
“憶哥哥,救我啊,她是瘋子……瘋子……”她喊叫着,哭喊着,她還在希望憶情的可以救她,顧及自己。可是旁邊的憶情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毫無搭理的意思。他那雙桃花眼中恐怕只有如慧以及肚子裡的孩子吧,好像他生怕一不小心會失去些什麼。
憶情還一邊安慰如慧道:“她不值得你親自動手,你小心點我們的孩子,乖兒,寶貝兒。”
“憶哥哥,我真的……是忍不住了,你知道的,嗚嗚嗚……”說着說着,哭了起來,一副柔弱的姿態引起了憶情的保護欲。
“好啦,別哭了,我心疼,她活着,一會兒才能更成功,你忍一會兒,事後有她好受的。”憶情一臉狠毒道,說完還親了她額頭上一口,以示自己對她無限寵愛。
“嗯……憶哥哥~”如慧一臉嬌羞的投入到了憶情的懷抱。
“來人,帶走。”憶情對外面等候的守門大叔喊到。
“是,憶少。”大叔應到。
“憶哥哥~憶哥哥~別這樣逗人家了。”聽着他們互相逗笑的聲音,若止已經不再渴望什麼了,她終於明白了,明白自己是太傻了、太傻了。
她明白,自己現在不過是在別人眼中的一個笑話而已,準確來說,可能有些其他用處,畢竟她被善待這三天。
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臉了,任憑血珠劃過她的臉,流到地上,凝結。她知道,這臉一定毀了,或許,自己也活不過今晚了吧!儘管疼痛充滿自己臉龐,她也沒吭聲,她不想別人因爲她疼痛而高興。
終於到了目地的,原來是她和憶哥哥小時候經常來的地方啊——倪灣,只不過是物是人非而已。
她被帶到了附近蕭家別墅裡,映入眼簾的已經不是小時候那些眼熟的場景了,而是兩架冰冷的手術檯,以及手術檯旁邊那些做手術的工具。若止被綁在了手術臺上,手和腳都被緊緊地綁住了,使她動彈不得。
她只能掙扎,但越掙扎,繩子對她的束縛就越緊,她不甘心的向憶情喊道:“憶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這幾乎是有史以來若止發出的最大的聲音了,似乎是臨死前的竭盡全力。
憶情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個小丑一樣。忍不住冷笑道:“爲什麼?你不清楚嘛?你和溫若寒什麼關係自己不清楚?水性楊花的女人!”
“什麼?我和溫若寒?我和他有什麼關係?”若止嘶吼道。
“腳踏兩隻船,你是我的未婚妻,卻和別的男人天天眉來眼去,勝似我這兒未婚夫!我就算得不你,我也要毀了你,誰也別想得到!而今天我也會得到你的心,你會與如慧合二爲一!”說完,再也沒搭理若止了。
“不,我和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愛的人一直是你……”若止連忙解釋,可是已經毫無意義。因爲根本沒人搭理她,去聽她解釋這些。她累了,閉上眼睛,等待着死亡……
不一會兒,來了一羣身着白色防護服的人,憶情看上去對他們很是重視。憶情似乎和那些人在聊着什麼,不過她已經不關心了。
她聽不清憶情和如慧交代了那些人什麼,現在的她只知道,你可能要面臨的是挖心之痛。她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不能死,自己還有母親要照顧,還有仇要報。她又掙扎起來,那些人看到她這樣,搖了搖頭。
只見那人從手術檯旁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支注射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這樣,注射到了若止體內。
但若止再睜開眼睛時,她發現自己竟然只是魂魄,離開了自己身體的魂魄。她看到如慧躺在她旁邊的另一架手術檯上,眼睛裡流淌着勝利者的光芒,還有這絲絲得逞之意,當她被注射了麻醉藥劑,便陷入了昏睡狀態。
她眼看着,那名身着防護服的人,將自己的心臟前的肉刨開,取出了那跳動的心臟。場面無比血腥,用文字無法描述。
只見,那人將心臟轉交給另外一個人去完成如慧的心臟移植,自己走向憶情問道:“憶少,這位小姐還救嘛?”“當然,還有人等着她呢?”說完嘴角染上了一絲邪魅的笑,令人不寒而慄!
這邊如慧心臟已經移植成功了。“成功了,憶少。這次完全匹配,恭喜,如慧小姐還需要一段時間可以醒來。”只見那人對憶情說。
“謝謝您,教授!”他喜悅心情溢於言表。
“不客氣,那位小姐也救好了,不知憶少,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您請,您慢走。”憶情恭敬的說到。
若止在空中飄蕩,看着眼前的場景,覺得真是無比刺眼啊!
突然,自己不知爲什麼,就又回到了自己身體裡。自己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清醒過來了。
只見她的憶哥哥抱起如慧大步流星向門口走去了,到門口,跟那個帶她來這裡的大叔交代了一句:“人交給你了,別弄死了。”
然後,他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了。門口的那位大叔竟然用一種讓若止害怕的眼神望着若止,若止怕急了。
即便她被保護的很好,但也不是傻子,所以她知道接下來是什麼。那位大叔走到她面前,剛想……
若止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她就推開面前的這位大叔,向不遠處的海區奔跑,她知道,自己要想活下來,已經是妄想了!
終於到了,她再也支撐不住疲憊的身體了,她想:報仇,可是自己要死了,怎麼辦?現在的她毫無任何辦法。
突然,腦袋一沉,倒在了裡面了下去……
不遠處跑來了一個人,看體態,這個人並不是那位大叔。假如憶情在的話,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他,這不是憶情所說的那個讓若止“水性楊花”的那另一條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