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湖半島是位於京城西二環的一個高檔小區。
時煬就住在這裡。
早上七點,他準時出門晨跑。
和平時不一樣的是,他手裡拿着一個精緻漂亮的方盒。
他來到垃圾桶旁,將那個方盒放下。
旁邊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似乎正好晨跑路過。
“時煬老師,早!”
她停下來打招呼,眼中帶着幾分難以掩飾的仰慕。
時煬回頭看來,淡笑頷首:
“早。”
時煬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依舊單身,而且氣質儒雅,風度翩翩,還是國內著名山水畫大師,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優越。
自然不缺追求者。
這個女人顯然就抱着幾分這樣的心思。
她天天過來晨跑,就是爲了和時煬偶遇,但時煬很忙,所以遇上的次數並不是很多。
今天見到,這女人當然很驚喜。
她的視線從那個方盒上掃過,見裡面似乎是一個完整的蛋糕,有些驚訝:
“時煬老師這蛋糕……沒吃就這麼扔了,會不會有點浪費呀?”
蛋糕很好看,而且這牌子挺貴的。
時煬動作一頓,面上笑意未變:
“壞了,只能扔了。”
那女人“啊”了聲。
“那是不能吃了,真可惜。”
時煬耐心告罄,便轉身準備離開。
那女人愣了下:
“時煬老師,您……不晨跑了嗎?”
時煬淡淡一笑:
“突然想起有東西忘拿了,
得回去一趟。”
那女人臉上劃過一抹失望之色,但也不好說什麼。
時煬的態度總是這樣,好像很隨和,但真正想要親近些,卻又總像是隔着一層看不見的屏障一般。
“這樣啊,那、那好吧。”
她指了指前面,
“那我就先走了?”
時煬頷首,沒再多言,朝着家裡的方向走去。
直到聽到那女人的腳步聲遠離,時煬臉上的笑意才漸漸冷卻。
他扶了下眼鏡,薄薄的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
真是……讓人厭煩。
他又回頭看去。
那個蛋糕就放在垃圾桶旁,很快就會被處理掉。
哪怕那是他精心挑選的,哪怕從昨天買回來以後,的確一口都沒有動過。
他盯着看了會兒,輕聲:
“你那麼喜歡熱鬧,一個人,應該確實沒什麼心情吃的。”
“應該有人陪着你的。”
……
【沈總,向遙出事兒了。】
沈璃剛在實驗室做完數據處理,坐下打算休息,就收到了趙旋的消息。
她目光微凝。
傅年年突然喊她:
“小師妹,想喝奶茶嗎?我請!”
沈璃擡頭:
“師兄這是有什麼喜事兒?”
傅年年伸了個懶腰:
“論文終於改完了,可不是大喜事兒嗎?”
唐逸幽幽道:“師兄,還得投稿呢。萬一——”
傅年年差點抄起筆記本砸過去:
“你這烏鴉嘴能不能別說話?還想不想喝奶茶了你!”
唐逸連忙閉嘴,用力點頭。
當然想啊!
沈璃道:“我都行的。”
傅年年大手一揮:
“那就給小師妹點一杯最貴的!”
唐逸不斷指自己,眼神瘋狂暗示。
傅年年道:“放心,最便宜的非你莫屬。”
唐逸:“……”
就知道指望不上!
沈璃道了謝,又看向手機。
趙旋又接連發來了幾條。
準確的說,不是向遙,是向家出事兒了。
自從田真真翻供,聲明她和向遙之間是自願的,向遙那邊進展就特別順利。
警方按照規定完成調查後,就撤銷了案子。
向遙平安無事的出來了。
可這樣的輕鬆日子沒過多久,和向家合作的幾家突然齊齊撤資,向家的資金鍊一下斷了。
向家岌岌可危,向遙自己也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聽說不巧撞到了腦袋,現在還在昏迷。
整個向家幾乎是一夜之間崩了。
不過他們家也就是一般的暴發戶,沒什麼根基,眼下出了這一堆麻煩事兒,更是無人出手幫忙。
甚至連議論的人都不是很多。
畢竟這種事兒,天天都發生着,並不稀奇。
沈璃對此並不意外。
向家人以爲手裡有鬱家人的把柄,就能和他們談判,殊不知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鬱承染上毒癮,向遙是直接動手的那個人。
鬱家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
向遙洗脫了強姦罪,出來了,以爲自己自由了,但事實上,外面纔是更危險的地方。
就好像現在這一場場的“意外”,以及向家的迅速落魄。
他以後還能不能醒來都不好說了。
【我知道了。鬱家那邊有什麼情況麼?】
趙旋明白她問的是什麼。
【鬱氏傳媒已經撐不下去了,鬱家似乎並不打算挽救。另外,鬱妤自從主動請辭,有段時間沒出現過了,聽說生了病,在鬱家老宅養着。】
鬱家老宅。
生病了?養着?
那估計……她的日子挺不好過的。
【鬱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似乎也不容樂觀,鬱鳴和鬱風兩方的鬥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隨時都可能撕破臉。現在外界都在等結果,鬱風的勝算更大。】
傅年年問道:“小師妹, 多糖正常糖還是少糖?”
“少糖吧。”
沈璃說着,又打下一行字。
【鬱風?】
雖然鬱承被判了無期,算是徹底廢了,但前些年大房一直穩佔上風,鬱鳴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就輸吧?
趙旋似是有些驚訝。
【您不知道嗎?業內現在私下都在傳,說顧家三爺似乎有和鬱風聯手的打算。有他的支持,鬱風當然更有底氣。】
沈璃愣了下。
三舅舅?
他怎麼也摻和到這裡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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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