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跟着沈知謹一起上了樓。
601,言秋幾人都已經到了。
唐逸開玩笑道:
“小師妹今天來的可是有點晚啊!”
往常寧璃都來的很早,這還是第一次卡點過來。
寧璃在他旁邊拉開椅子坐下,取出電腦。
聞言,她笑了笑,淡聲道:
“嗯,臨時接了個電話,就上來晚了點。”
沈知謹看了她一眼。
此時的寧璃眉眼舒展,脣角噙笑,看起來當真只是接了一個很普通的電話。
若非親耳聽到,只怕也無人會知曉,她面臨着怎樣的麻煩。
他問道:
“唐逸,你的論文寫多少了?”
忽然被老闆cue,唐逸立刻回神,下意識坐直了。
“已經寫了大半了,還剩下最後兩組實驗,等做完了就差不多了。”
沈知謹頷首。
“給你兩個星期。”
唐逸眼角跳了跳,還是硬着頭皮應了。
“.......好的。”
沈知謹坐下,翻了翻言秋遞過去的資料。
“言秋,今天從你開始。”
.......
一場組會開了一上午。
沈知謹前腳剛離開,唐逸就一聲哀嚎。
“兩個星期!老闆這不是要我的論文,這是要我的命啊!”
他不過還是個博一的寶寶,爲什麼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傅年年幸災樂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足吧,老闆這好歹還給了你一個準備時間,要是像周副院長那樣,今天問,明天就要——嘖。”
唐逸擡眼看他:
“老闆說這篇要投《The Astronomical Journal》。”
傅年年動作一頓,旋即緩緩收回了手。
“......當我沒說。”
同樣是發論文,沈知謹這邊,是物院要求最高的。
類似這種水準的核心期刊,其他人只要在博士期間發表兩篇,就足以達到畢業標準。
然而在沈知謹這裡,不過只是個開始。
跟一個業內頂級大牛導師,最酸爽的莫過於此。
言秋道:
“上次的會議記錄不是發給你了嗎?老闆中間好像提到了幾句你那個實驗的相關內容,你可以找找,說不定能快點。”
唐逸攤在椅子上。
“大師兄,你當我沒想到這一點?但你那上面沒記啊!我都來回看了好幾遍了都沒找到!”
言秋愣住:“嗯?我沒記上嗎?那——”
“師兄,那部分正好我記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發你郵箱。”
寧璃忽然道。
幾人齊齊朝着她看了過來,神色古怪。
傅年年問道:“師妹,你那天......不是什麼都沒記麼?”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當天累的跟什麼一樣,全程雙手打字,幾乎都沒停過。
而寧璃,自從會議開始,打開了電腦之後,就什麼都沒做。
現在她說——她記了?
寧璃點點頭:“記了一部分,後來就在大師兄那份會議記錄上稍微修改了一下。”
她說着,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又看向唐逸。
“郵件我發過去了,唐逸師兄你看下行不行。”
唐逸看向自己電腦,發現果然多了一封郵件。
他點開,眼睛緩緩睜大。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僵硬地轉動脖子。
“.......小師妹,你這是.......全記下來了!?”
那一天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啊!
這——全都記在了腦子裡!?
她這是活體打印機吧!?
言秋和傅年年心生好奇,也跟着湊了過去,看完也驚住了。
良久,傅年年才嘆了口氣:
“算了,仙凡有別。我還是想想中午吃什麼吧。”
言秋和唐逸都萬分贊同的點頭。
“小師妹想吃什麼?我們一起請你啊!”
寧璃正要開口,忽而手機震動了下。
她拿起來看了眼,是俞平川的消息。
【阿璃,你的那幅《夏蟬》賣出去了,刷新了記錄:六百萬。】
寧璃眨眨眼。
她先前就預想過,那幅畫會拍出新價,但也沒想到居然能這麼高。
之前她賣出的那些,加起來一共也才賣了一千多萬。
【買家是誰?】
【對方沒有透露身份。】
預料之中。
寧璃對這個事並不怎麼介意,畢竟畫是順利賣出去了。
俞平川約她晚上一起回水苑世家吃飯。
寧璃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他了,便答應了。
【那我下午先去超市.......】
她正打着字,又收到一條來自魏鬆哲的消息,請她去看畫。
思索片刻,她看了眼課表,下午只有一節課。
【我下午去美院找你。】
俞平川今天也在那邊授課,結束了正好可以一起回去。
魏鬆哲簡直不能更驚喜,當下立刻應了。
【那璃姐你快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去西門接你!】
西京大美院距離這邊不算遠,卻也不算太近。
騎自行車的話,需要將近半小時。
兩邊的學生如果要選對方校區的課,通常都需要專門空出一段時間。
她刪掉和俞平川對話框中的那行字,打算等見完魏鬆哲,便直接去找他。
敲定了這件事,她擡頭。
“食堂吧。”
.......
下午的普通天文學上完,時間指向四點半。
寧璃簡單收拾了東西,便打車前往西京美院。
西京美院的校區面積很大,且建築都極有特色,校園內的景緻比起西京大校區那邊,還要更有韻味一些。
寧璃亮了學生證,順利進了大門。
不過魏鬆哲卻沒在。
她給魏鬆哲打了電話,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
“我到了,你在哪兒?”
魏鬆哲語氣歉疚:
“璃姐,我這邊臨時被老師叫去幹活了,估計還得半個小時,要不你先去畫室A區那邊等我,我很快過去!”
“行。”
掛了電話,寧璃左右看了看,便朝着畫室走去。
西京美院的畫室是單獨的一棟樓,分爲好幾個區。
一般人第一次來,估計得找好半天。
不過,那些人裡,不包括她。
正往前走着,旁邊忽而傳來一道語帶不屑的聲音。
“樹的影那幅畫,居然也值六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