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回頭,見是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正往這邊而來。
兩個女生,一個男生。
走在中間的女生大約一米七,黑長直,一襲米白色風衣,明眸皓齒,清純漂亮。
說話的是她左手邊的短髮女生,畫着精緻的妝容,手腕上全鑽的某奢品牌手鐲格外亮眼。
跟在右邊的男生大約一米八,身材清瘦,戴着半框眼鏡,文質彬彬。
說話的,就是那個短髮女生。
“我看如雪你的畫,比起樹的影來,也不差多少啊,怎麼就他的拍這麼貴?”
盛如雪笑了笑,輕輕搖頭:
“樹的影成名許久,我怎麼好跟他比?”
“怎麼不能比?”
尚文文輕嗤,
“他擅長油畫,你也擅長油畫。我前年見過一次他的畫,也就那樣吧。幾十萬算不錯了,這次居然直接拍出六百萬,真不知道買畫的人是怎麼想的?”
她說着,聳了聳肩。
“你上個月畫的那一副,我看都比他的好。”
“你也說是前年了。”
盛如雪笑着道,
“過去這麼久,他畫的肯定也比之前好吧。”
“這倒不一定。”薛冰宇也開了口,“繪畫這種事,還是講究天賦的,有些人的創作巔峰,可能就在早年,未必越往後越好的。”
他看向盛如雪,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喜歡。
“不是人人都能像如雪你一樣,越畫越好啊。”
“就是!今年王巖老師可是就招了你一個弟子呢!”
尚文文說起這個,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誰不知道王巖老師眼光特別高,好多人費盡心思想走後門,請他指點兩句都難。你能入他的眼,足以證明你的優秀了啊!”
王巖是西京美院的教授,擅長油畫,名氣很大。
一方面是因爲他確實很有實力,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他是俞平川唯一的徒弟。
“那可是王巖老師啊......”
薛冰宇也感嘆了一句。
盛如雪是王巖招的第三個弟子,她前面還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姐。
這種師父和弟子的關係,區別於學校裡授課老師和學生的關係。
前者那種,是需要正式奉茶拜師的。
相較於後者,前者關聯更深,也更親近。
國內繪畫界有着三大派系,俞平川是清派的代表,身份舉足輕重。
盛如雪成爲王巖的弟子,那也就意味着,她成了清派的人。
單單是這一點,就不知道要引來多少人的羨慕。
這幾乎代表着,她已經一腳踏入了國內頂尖繪畫圈子的大門。
盛如雪也抿脣笑了起來。
尚文文好奇問道:
“對了,你跟着王巖老師學畫,有沒有聽他評價過樹的影?”
樹的影這個人,兩年多前橫空出世,一副《親吻》,直接拍出了一百八十萬的高價。
這個價格相較於真正的繪畫大家,其實不算高。
但關鍵是,在這之前,樹的影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畫手。
那是他的第一幅畫,便拍出瞭如此價格,當然算得上是“高價”。
這件事一出,直接震動畫壇。
而樹的影這個名字,也迅速躥紅。
不過這個人很是神秘,從未在公衆面前露過臉,也從不接受任何採訪。
以至於現在大家對他也還有着諸多猜測。
盛如雪搖搖頭:
“沒有。”
“怎麼會沒有?”
尚文文和薛冰宇都很是詫異。
“王巖老師也是油畫大家,居然沒提過樹的影麼?”
就算不認識本人,評價一幅畫,還是再簡單不過的。
“真的沒有。”
盛如雪回憶了會兒,
“我記得有一次,有個學生模仿了樹的影一幅畫,拿給王巖老師點評。結束之後,那個學生就順帶聊起了樹的影,還特意問了王巖老師怎麼看待樹的影。但王巖老師什麼都沒說。”
“這樣啊......那肯定是王巖老師不喜歡他唄。”
尚文文撇撇嘴。
“任誰也不會喜歡模仿自己畫風的人吧?”
盛如雪脣瓣動了動,沒說話。
業內的確有着一些這樣的評價,說樹的影似乎和王巖的畫風有些類似。
不過,也有人說,比起王巖,倒更像俞平川一些。
衆說紛紜。
盛如雪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的顏料快用完了,打算去買一些,你們一起嗎?”
尚文文詫異:
“你不是前不久纔買的嗎,怎麼用的這麼快?”
盛如雪輕聲道:
“最近俞老師難得在京城待久一些,王巖老師說,讓我準備一幅畫,送過去給俞老師看看。所以——”
“真的!?俞老師親自看畫?難怪......”
兩人立刻明白過來。
如此難得的機會,盛如雪肯定希望畫一幅最好的送過去。
“那行,我陪你一起過去!俞老師我是不指望了,就希望王巖老師有時間能幫我看看就好......”
幾個人說着話,盛如雪忽然感覺薛冰宇有些走神。
“冰宇?你看什麼——”
她順着薛冰宇的視線看去。
一個高挑纖細,清豔漂亮的女孩,正站在不遠處。
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