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的,大不了我奪冠後,加入你雷部。”安遙柔聲安慰,聲音很輕。
“嗯嗯。”九鳶默默點頭。
“這兒不適合說話,等禁仙武戰結束,我去神天閣找你。”
安遙低聲說完,邪魅一笑,轉身在一片死寂中,下了鬥仙台。
他的笑雖邪魅,但不知爲何,就是讓人心裡小鹿亂撞……九鳶只能壓下心中那種異樣感覺,默默走下鬥仙台。
可腦海裡,那少年平凡而真實的笑臉,卻揮之不去。
甚至連周圍那震撼的熱議,她都聽不清了。
那些神仙長輩,一個個看着她,眼神是遺憾而無奈的,雷部唯一的希望就這麼沒了,如雲胤、姑蘇婉他們,好像比九鳶自己還要痛心一些。
古鎮世、蠻惑、雲蕭他們,甚至擡不起來,眼神萬分黯淡。
“這安遙果然是個怪物。”
“混世天王親自培養的弟子,和他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管再強的對手,都是碾壓擊潰。”
“九鳶是有希望進前三的,但她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這一戰後,本次禁仙武戰,狀元之位還有懸念麼?”
那混世天王沒來,但他的恐怖,還是如以前那樣,壓得各路神仙有點喘不過氣來。
自此,第一輪結束!
綜合所有戰績,最慘的還是雷部,九個參戰名額,最後七個折戟沉沙,堂堂一號種子九雷天王之女止步第一輪!
只有雲逍和雲蕭,還在堅持。
有九鳶墊底,成爲最慘的墊腳石,連劍癡都好像沒那麼慘了。
所有人都以爲九鳶會承受不住這種慘烈的現實,在她下場的時候,如雲胤、姑蘇婉等雷部衆仙,連忙迎接了上去。
“小九!”
忽然,天上輝光涌動之間,一個身穿黑金色華貴長袍的男子落下,來到了九鳶眼前。
那男子身材高大,英武神俊,眉宇之間有帝皇神威,歲數大約相當於柳朝朝,正是一個男人最爲成熟的年紀。
只論形貌,這男子着實比安遙高出太多,無論是氣質還是底蘊,都讓人感覺很舒服,就像是一塊淳厚的白玉。
“六皇子。”
見六皇子出現,雲胤等人只能退下。
那六皇子,單名一個‘瑧’字,只見他目中略有擔憂之色,伸手去接九鳶,輕聲道:“勝負自有天命,你還年輕,千萬別因此喪氣。仙路比的不是一朝爆發,而是千年厚積。”
九鳶低頭看了一眼眼前這白玉般的大手,不知爲何,心裡生出一種厭惡之感,只覺得眼前這男子道貌岸然,遠不如安遙那般真實瀟灑。
但,她只能硬着頭皮,伸出玉手和他交握,輕聲道:“小九知道了,謝謝瑧君。”
六皇子見她狀態好像還好,這才放下心來,道:“這破禁仙武戰,咱就不看了,上次答應帶你去伏魔洞看衍火大瀑布,恰好這月有空,我們這便出發。”
“瑧君……”九鳶低下頭,強忍心中的厭惡,道:“我,我得待到禁仙武戰結束。”
“雷部已沒希望,有什麼好看的?徒增煩惱罷了。”六皇子搖頭道。
“有的,還有希望。”九鳶想起一人,連忙道:“那個陸遙,他能打敗劍癡,是有希望對抗安遙的。”
“他?”
六皇子看了那神顏爆表的禁甲少年,抿了抿嘴,道:“此人是有玄機,但是……”
他沒繼續往下說。
這些年,有太多人被混世天王‘震驚’了。
現在又多了一個安遙!
但凡不看好混世天王的人,臉早就被打腫了。
六皇子雖地位崇高,但在‘打臉’一事上,他心裡也有陰影。
“試一試吧!最起碼他來自雷部。”九鳶強忍胃裡的翻滾,向六皇子撒嬌道。
“行。”六皇子只能點頭,然後道:“聽你這意思,雷部已經認定這小子和混世天王沒關係?可別又是混世天王的人了。”
“最起碼我確定碼我確定。”九鳶篤定道。
“你呀。”六皇子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笑道:“小孩心性……”
他便也由着她去了。
畢竟禁仙武戰後不久,他們就要舉辦盛大的婚禮,新娘加入帝室,總不能悶悶不樂。
“那我找這陸遙去了啊!”九鳶連忙道。
她是寧願去找陸遙,也不想在這六皇子身邊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她還是很崇拜這位成熟穩重的‘兄長戀人’的,但今日就是渾身不適,只覺得他臉上每一根鬍鬚都是錯的!
越看越不順眼!
“去吧。”六皇子無奈,便隨她了。
九鳶來到雲逍和雲蕭身邊,倒有種雷厲風行之感,直接說道:“你倆跟我走!”
“這……”雲蕭一怔,“第二輪八進四,一個時辰後就開始了。”
這一個時辰,是給八強調理、療傷、恢復狀態的時間。
“換個地方說話!”九鳶瞪了他一眼。
雲逍沒說什麼,跟着她來神天閣而去。
路上,那雲蕭面色冷厲,道:“這個安遙,實在欺人太甚!目中無人就算了,還……”
“你閉嘴吧,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別攻擊人家人品。”九鳶不悅道。
雲蕭聞言有些不解,問道:“他斷了你的路,還毀掉了我們所有人的執念和夢想,你不恨他嗎?”
“你恨嗎?”九鳶冷冷問。
“我恨!我恨不得現在就弄死他……可惜我沒這本事,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一切進四強,爭取到一個三甲的機會!”雲蕭雙眼熾烈,意念很強盛。
爲了這個執念,他是願意拿命去賭的。
“九鳶,我們雷部不能再輸了!如果我們一個人都進不了四強,回去之後,又得被嘲笑好幾年,我們纔是禁仙正統!”雲蕭聲音沙啞,萬分難受道。
“行了,沒你什麼事,你先滾。”
還沒到神天閣,九鳶就讓雲蕭滾了。
“反正我不會認輸!”
雲蕭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責怪九鳶剛剛認輸有點快,他以爲她可以站起來再拼死一戰的,結果她直接下鬥仙台了!
這不是他認識的九鳶。
他心裡也是有點氣的,所以也說不下去了,轉身就回鬥仙台那邊去了。
最後只剩下她和雲逍。
“你是真心希望,由我來撐住雷部最後的臉面麼?”雲逍平靜問。
“你試試吧!”九鳶心裡有些糾結,她剛剛其實只是想甩掉六皇子,現在眼前只有這白衣少年,她思緒就有些混亂了。
“其實你爹對你沒抱有什麼希望,不然,他一定會到場的。”雲逍道。
“你閉嘴!他,他只是不想再尷尬……但他一定很關注的……”九鳶掙扎着說道。
“你覺得安遙這人怎樣?”雲逍忽然問。
“我……”九鳶心裡更混亂,父輩的寄託被雲逍提起,和她心裡安遙的形象是衝突的,所以她顯得很煩躁,搖頭道:“你別問了,現在我就問你,你能爲雷部往後堅持下去吧?起碼進三甲!有個榜眼也行。”
“可以啊。”雲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然後,他深深看着九鳶,道:“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這時候,父親九雷天王的眼神,讓她心裡對雷部尊嚴的渴望,佔據了一定的上風。
“休期間一個時辰,我的命符符獄才一座,有些太低了,你是在這天庭神陸上混的,你想想辦法,找找能爲我提升符獄的地方。”雲逍道。
“你有病吧?一個時辰的佛腳也要抱?”九鳶無語道。
“我一個時辰,頂你們好幾年。”雲逍道。
“你……”九鳶氣鼓鼓的,瞪了他半天,最後道:“六皇子和他的師尊太歲老人,有一座‘太歲符宮’就在附近,我常去,他倆現在在鬥仙台,我,我帶你去偷點東西!”
“偷?”雲逍笑了,道;“別胡說,你是太歲符宮的準女主人,怎麼能叫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