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不遠處還有一批來自天星凡界的飛昇者!
他們剛剛被從飛昇池當中撈出來,此刻渾身發麻看着這一幕,一個個全傻了。
他們剛剛是絕望的!
他們更知道,是這恐怖的女子救了他們。
轟——!
最後,那少女用混元煞星,好像打碎了身後的一道屏障,下方出現了一個空洞,空洞後,正是大道仙境!
“進入,用你們的經歷告訴所有人,天星凡界在發生着什麼。”
“不要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你們。”
這些飛昇者,都是凡人之中的大毅力之人,都是世界的巔峰,論氣魄,他們甚至超過很多大道仙境土著。
他們只是欠缺資源、機會罷了!
“仙子,可否讓我們知道您的名諱?”飛昇者中一個老者問。
“下去吧。”
那少女一擺手,將他們轟入下方洞口。
這一刻起,這破碎崩滅的飛昇池,迎接到了短暫的平靜。
那白裙少女繼續懸浮在空中,爾後回身看向不遠處,那兒正站着一個白衣少年。
正是雲逍。
少女看到他,一雙娥眉就微微皺起,像是一隻氣惱的小白虎,額頭上隱約皺出了一個‘王’字。
她輕啓紅脣,問:“雷部的事,是你乾的?”
雲逍望着她,嘴角涌現一縷笑容,道:“你這時候出現在這裡,是在爲我解決麻煩嗎?”
福壽星君負責他的香火之事,現在死人了,這事肯定還得耽誤一下。
“我問,你答就行,沒讓你問。”白裙少女道。
“變得更兇了。”
但云逍也更喜歡了。
因爲她長的可人,再兇也很可愛,有種奶兇奶兇的感覺。
“懶得和你多說。”
白裙少女轉身,就要離去。
“小曦!”
雲逍喊住了她,深深道:“你是辰曦、是憐曦、也是七公主,既然結果是好的,爲何不能原諒我?我們多交流,可以更快解決這世界的困境。”
“我用不上你,你別搗亂就行。”白裙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抽了抽小鼻子,咬脣怒視雲逍,道:“一身奶香味,還想求原諒?”
說完後,她一刻都不想留,轉身就消失了。
“呃……”
雲逍愣了一下,然後聞了聞自己,問懷裡那小黑獸道:“味道這麼明顯嗎?”
“吃獨食的人不配和我說話。”赤月鼓着腮幫道。
“可憐小月月,阿道在摩擦生電,它只能在外面玩蛇。”藍星嘿嘿笑道。
“好吧!”
今天道歉,確實是一個不好的時機!
“曹總兵誤我。”
雲逍正納悶呢,沒想到,那白裙少女眨眼又出現在眼前。
“小曦……”
“閉嘴。”那白裙少女冷冷告訴看着他,“我回來就只是提醒你一句,陸凡爲了仙獄,和仙魔洞天有勾結。”
“仙魔洞天?”
這就是他們說的域外仙魔所在之地。
關於這裡,雲逍稍微瞭解了一下,知道得還不多。
他本想多問點什麼,但那白裙少女實在不願意和他多說話,立馬又閃身不見了。
“好吧。”
雲逍看了看飛昇池廢墟,目光最後定格在一片碎葫蘆上。
“咦,元神殘魂還在?”
雲逍一手在那碎葫蘆上,捏出來一個葫蘆形狀的元神,這葫蘆上冒出眼睛嘴巴,正是福壽星君。
“星君大人,你全聽到了?”雲逍問。
“陸、陸遙,饒了我,我加入你們倆!”福壽星君的元神道。
雲逍笑了,搖頭道:“可惜我不叫陸遙。”
“那你是誰?”福壽星君的小眼睛瞪圓。
“星君大人應該忘記了,前幾天有兩個年輕飛昇者來到這裡,一男一女,被你燉了,但沒燉死,我們一起被捲到了司非城附近……”雲逍冷笑道。
福壽星君瞠目結舌,元神窒息,他在記憶裡不斷搜尋,還真有那麼一點影子!
當時他高高在上,哪裡有關注這些飛昇來的食材?
“然,然後呢?”福壽星君顫聲問。
“那兩個飛昇者,男的借用了陸遙的名頭,當了仙武狀元,女的成了帝七公主,剛剛把你砸扁了。”雲逍笑着說道。
“呃……”福壽星君一臉驚魂,細思極恐。
“忘了告訴你,昨兒雷部死的人,全是我殺的。”
這就是報應!
這時候的福壽星君,五雷轟頂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血崩。
說完這一句話,雲逍就把福壽星君這如來藏給徹底超度了。
爾後他站起身,開始思索後路。
“千星香火,雖耽誤了,但他們只會更生疑,想繼續藏太難了。”
雲逍是想繼續混,但現實就是,這天庭是一個染缸,他一身白衣,太難演了。
“既如此,不如回萬界一趟,把分身和阿奴的後路給安排了。”
月仙和戰公主是雲逍的大殺器,雲逍一直沒時間安排他們,天星凡界條件有限,哪怕雲逍讓柳暮暮帶回了不少資源,也沒法讓他們如本尊一樣崛起。
還得帶出來!
其實還有最主要的就是……有點想師姐了。
雲逍便在那福壽星君的金元寶仙船之中,搜出一艘金色小船,然後登船啓動大道仙源,衝出這大道仙境,朝着天上黯淡的星星飛去。
……
青魂劍宗。
劍閣。
小云居。
桂花樹、燈籠、石桌、池魚、鮮花。
又是一天午後。
一個婀娜的黑裙女子,靠着石桌坐着,昏昏欲睡。
忽然。
一陣清風徐來。
黑裙女子鼻子微動,聞到了香味。
她幽幽睜眼,果然,眼前站着一個白衣少年,他面帶微笑,如沐春風。
“才走幾天,怎麼又回來了?”趙師姐哭笑不得道。
“想家了。”
雲逍坐在她身邊的地上,腦袋靠着她的玉腿,仰着頭看着師姐的臉蛋,問道:“我孩子長大了沒有?”
“長大你個頭啊。”
只見她肚子還是一片平坦。
目前雖然算打穿了半個天庭,但時間還是太短了。
“不知道要穿多少世界,才能熬到這娃出生。”雲逍搖頭道。
“你急着讓他出生幹什麼?你自己都是小孩。”趙師姐捏着他的耳朵道。
“不出生,我怕捅到他。”雲逍道。
“少來。”趙師姐在他身上聞了一下,咬脣道:“昨晚燈籠不小吧?”
“額!”
雲逍眼前一黑。
怎麼這兩位,鼻子都這麼靈敏呢。
“說說最近的故事唄。”趙師姐頓了頓,幽幽道:“我安心養胎呢,不想和你過亂糟糟的日子,但,師姐喜歡聽故事。”
雲逍心中總有不少困惑和鬱結,他需要傾訴的人,而趙軒然無疑是最讓他孤獨的內心感到撫慰和溫暖的人。
就因爲這一點,哪怕她是最底層的凡人修道者,也沒人能取代他在雲逍心中的地位。
他和神曦,總是在爭鋒和較量,唯獨只有在師姐這裡,永遠是個弟弟。
他便把天宮這段際遇,幾乎沒任何保留,全說了。
趙軒然默默的聽着,同時伸着玉手,給他梳理着長髮。
“然後你就回來了?”她輕聲問。
“嗯。”雲逍點頭,然後從下往上看着她光潔的下巴,問道:“師姐,猴、人、仙,你怎麼看?”
趙軒然怔了一下,反問:“你是仙了,那你覺得,師姐是猴嗎?”
“我不可能會想和猴過一輩子。”雲逍搖頭道。
“那不就是了。”趙軒然噘嘴,“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總是想分出很多等級,爲自己持槍凌弱找藉口。當初連葉孤影這樣的小修煉者,都敢在你面前自稱是仙人,就這一套,不管到什麼世界,他們都玩不膩,無聊死了。”
說到這裡,她低頭看着雲逍,緩緩道;“我覺得啊,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仙,全是爬在一個樓梯上的人,上面的看不起下面的,從上到下形成一條鄙視鏈。鄙視可以,但真要把師姐從人踢到猴兒的行列,師姐就不高興了。”
“就是!一幫垃圾。”雲逍點頭。
“師姐再給你舉一個例子。”趙軒然道。
“嗯,聽着。”雲逍道。
趙軒然便問:“人和猴,能繁衍後代嗎?”
“不能。”
“仙和人呢?”她再問。
“可以。”雲逍點頭。
“那不就是了?只要能繁衍,就是一種生靈,誰也沒高貴過誰。所謂接香火,就是仗着強大屠殺同胞,就是該死,洗不白。”趙軒然道。
如她這樣的凡人,都能把這事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些所謂的仙人們,爲了自己的利益,卻一次次的欺騙自己。
騙多了,就成了真的了。
“要說仙,我覺得這世界上,或許只可能有一個仙。”趙軒然忽然道。
“誰?”雲逍問。
“就是你呀。”趙軒然捏了捏他的臉,篤定的說:“你在我心裡,就是終將改變世界的仙。”
雲逍笑了,搖頭道:“師姐,我和你生孩子了,這說明,哪怕是宇宙唯一的真仙,歸根結底,都是人,有人性……”
當雲逍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腦子忽然轟了一下。
爲什麼至高的造化仙,和最低的趙軒然,能生孩子?
是不是說,當造化仙重生爲自己的那一刻起,因爲有人性,便已經成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