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媧神宮內,冰原、雪山、寒海三大地貌的中心之地,正是神泉所在。
三大神墟,呈環形將神泉包裹,如同三大衛士,面向太陰仙界的粉白色疆土,守衛着神泉。
於太陰仙界而言,神泉,便是生命和傳承的象徵,是曦媧神宮的命脈!
那是一汪純白的泉水,它以一面湖泊的形式存在,中央如有一口噴泉,不斷涌出新的神泉,形成涓涓細流,從曦媧神宮流出,匯入太陰仙界的江河湖海。
這一汪清泉,如若仙夢,崇高而聖潔,純淨且柔美,它就像是這太陰仙界的靈魂,還有絲絲曲樂之聲傳出。
而此時!
就在這夢幻神泉的旁邊,一座涼亭之中,正有三位傾城之絕色自天而降落,長裙飛舞,美色飄飄。
三位美人,一者如海納百川,風韻妖嬈,墨綠捲髮風情萬種,一者如蔚藍寒冰,清冷孤高,藍色長髮晶瑩剔透,最後一者則白髮粉眸,純淨柔美,眼神幽幽,優雅靜美。
三位至尊美人,長相、氣度都各不相同,然卻有着相同的憂慮之色。
她們飄落而下,聚於那涼亭中,互相對視一眼。
那海脈尊神婠姬,坐於冰冷的石凳上,而冰脈尊神則筆直站立一側,最後那雪脈尊神,嬌軀靠着石柱,臉上如若蓋着一層白雪。
她問那海脈尊神:“不進前十,就取締我們在天神道的席位?”
“對!”海脈尊神婠姬低頭,俏臉慍怒。
“是輪迴星海前十,還是天神星河前十?”那冰脈尊神妤姬冷聲問。
“就算是天神星河前十,那也不可能,別忘記了我們上一屆排名二十一。”婠姬搖頭道。
雪脈尊神姒姬幽幽嘆了一口氣,道:“排名需要人數堆迭,但每次卻給我們八個參戰名額,哪裡能得好名次?”
“婠姬!”冰脈尊神十分激動,對那海脈尊神道:“這是誰做的決定?他們的決定憑什麼有效?”
海脈尊神咬牙沉聲道:“上面寫着呢,說是天神道全體成員做的決定。”
“我們也是天神道成員,我們怎麼不知道?”冰脈尊神道。
“說白了,他們串通好要欺辱我等,又怎麼提前通知呢……”婠姬幽嘆道。
“無恥!”那冰脈尊神握緊雙拳,眼中劍意洶涌,“天神道席位,是以各宗貢獻分配的,我們二祖曾爲天神星河付出那麼多,當時天神道成立時,就明文規定我們太陰仙界是太陰仙界永久成員!這些後人憑什麼磨滅先祖功績,私自篡改祖訓?”
“只能說,以天神星河現在的風氣,到這一步是遲早的事。我們曦媧神宮,幾乎不參與天神星河任何活動,和其他仙宗沒交情,且還都有一些矛盾,他們也早開始孤立我們了……”海脈尊神憂心道。
這些都無所謂,太陰仙界並不需要社交。
但,剝奪天神道席位,是她們沒想到的,因爲天神道是天神星河的立身根本。
“若是失去這個席位,我們就不再是天神星河的功德方,往後我們弟子出外,不受尊敬和保護,就會危險很多……”婠姬面色陰寒道。
“豈止是危險?我估計這是他們在爲攻佔太陰仙界做鋪墊吧!現在‘神南天龍’如此強勢,他們明顯是要把它送入天神道,取代我們,以我們和神南天龍之仇,屆時它不來耀武揚威纔怪。”冰脈尊神冷聲道。
“耀武揚威倒在其次,他們是要吞下太陰仙界,讓我們當他們的附庸、後宮、賤奴。”那一直沒說話的雪脈尊神道。
“總而言之,一旦被剝奪天神道身份,我們將要面對的,一定是最無情的殘酷。”婠姬望向神泉,“不但神泉會被玷污,連我們這一方淨土,所有的子民,都將失去尊嚴和清白,我們的一切,都將淪爲恥辱……”
她們三位太瞭解天神星河的生存法則了。
一旦將她們拉下神壇,那些每日對太陰仙界津津樂道的男人們,一定會渴望衝破太陰仙界的禁忌,以折辱這些自視清高的仙女們爲樂趣和談資。
這種事,她們見過太多了,就連她們離開太陰仙界,都會受到這種無禮的挑釁,更不用說其他弟子。
很多太陰仙界弟子在外界失聯,到底會遭遇什麼,誰都清楚。
“一旦失去天神道席位,我們的姑娘,遭遇災禍的人數,必然會是十倍、百倍!”
“一定是神南天龍,他們在背後推動這一切!”
始作俑者、後果,她們都知道。
但問題是,以太陰仙界祖上定的行爲準則,她們三個很難再出去,和其他天神道成員搞好關係,以阻止這個決議。
她們三個,都不擅長此事。
而且人家都混成兄弟同盟了,這時候再想出去亡羊補牢,說實話,除非她們願意破除禁忌,以身體爲談資,否則,不會有人有興趣去幫助她們這一個封閉而自傲,活在自己規則中的世界。
“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進前十。”冰脈尊神咬牙道。
“但這纔是最不可能的……”婠姬搖頭道。
“你對你女兒們那麼沒信心?”冰脈尊神看着她道。
“不是沒信心,如果是公平較量,我們也有同級別的仙宗二十、三十多個名額,又有何懼?問題是我們只有八個,再者,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仙宗參與了針對我們的事,到時候她們只要出戰,就會遭到各方針對,想拿到前十,必須要比別人強很多很多……他們資源比我們更好!你說,就算是你年輕時,你能辦到嗎?”婠姬有些激動道。
她心疼女兒,自然知道有多困苦。
她並不怕堂堂正正一戰,怕的是不公平。
“錯都在我們,是我們三個,沒審時度勢,和他人交好關係,沒給孩子們創造好的環境,讓她們也成爲衆矢之的!”婠姬聲音微顫,說着有些難受。
“二祖傳承至今,曦媧神宮的使命就是守住母性傳承,這是我們的命脈,所以也根本不可能和別人一樣左右逢源……你就別自責了,沒任何意義。”那白髮粉眸的姒姬深深說道。
“姒姬,你有想法,說吧。”婠姬擡頭看着她說。
那雪脈尊神抿抿脣,然後搖頭道:“我也沒好辦法,只能說,二祖既然給我們選擇了這條孤獨的路,想要遺世獨立,活在世外桃源中,最後就得靠自己。仙道猙獰,在慾望和爭鋒中,沒有人會同情一羣孤僻的弱女子,他們只會想征服。”
“靠自己……”
問題是,怎麼靠呢?
婠姬和冰脈尊神對視了一眼,她們不笨,從雪脈尊神的話語裡,她們都聽出了她的想法。
那一刻,她們沒法再在心裡質疑雪脈尊神,只能低下頭嘆氣。
“不管怎麼說,萬宗仙會先參戰。”冰脈尊神看向雪脈尊神,“你那弟子風媱,情況如何?”
“進展很恐怖,或許真有大作爲。”雪脈尊神說起風媱,眼睛裡是有柔光的。
就在剛剛,她還爲她的天賦而震撼呢。
“好,但出發之前,記得讓她服下‘月種’,她是無量仙之才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我聽說各方仙宗都很震動,這次萬宗仙會她必然是焦點,我估計他們給我們定下前十計劃,就是爲了逼風媱出戰,好解決他們的眼中釘。”冰脈尊神道。
“那我們還讓風媱參戰?”婠姬無語道。
“她當然要去!”冰脈尊神篤定道。
開玩笑,這是無量仙的小情人,誰真敢動,那豈不是找死?
這是她的小心思。
雖然這次鬧的很噁心,但只有她,從頭到尾都沒怕過。
畢竟有老前輩在!
“姒姬,你怎麼看?”婠姬又問那雪脈尊神。
雪脈尊神有點怪異的看了冰脈尊神一眼,她也搞不懂冰脈尊神爲何篤定讓風媱出戰。
但她還是道:“風媱和我說了,她一定要出戰,我拗不過她。”
“好吧……路上你可以再慎重考慮一下!”婠姬說道。
反正站在她的角度上,就算丟掉這天神道席位,也是不能讓風媱有危險的。
“沒事就散了,準備出發吧。”冰脈尊神道。
“等下。”婠姬頓了頓,對她們二人道:“那天神道的宣令說,爲彌補我們,今年萬宗仙會,特意給我們增加一個名額。我們可以派九個弟子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