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禁神霄玉清府,那事就大了,自然沒人聽東方庸這提議。
就在這時,東方勝歸來,面色古怪道:“曹總兵、城主,最近半個時辰,沒任何人離開八字守閣!”
“他還沒逃?”東方庸渾身一震,顫聲道:“城主,海晏和清清可能有危險!”
不用他說,姜城主他們肯定想到了。
嚯!
一行人馬上朝着後殿西廂而去。
“走。”
東方勝拉住了兒子,沉聲道:“你放心吧,這人純粹就是個瘋子,這次之後,誰都保不住他了。”
“如此挑釁天道權威的人,哪怕有天大的背景,全天庭都會處死他!”東方庸陰冷道。
“希望她們姐妹沒事,不然城主……”東方勝搖頭,只能拖着兒子往西廂狂衝。
快靠近的時候,東方庸瞪大眼睛,指着一間雅房緊張道:“有慘叫的聲音!說明在打鬥,快!”
他都聽到了,其他人當然聽得清楚。
“就只是一條瘋狗?”
姜城主心急火燎。
別看他表面上還算平靜,心裡已經爲自己這次‘誤判’慪火了。
早知道直接滅了這小子!
他怒火於胸,如一陣河海風暴,一馬當先撞向了那雅房的大門。
轟隆!
那石門當即崩碎爲粉末!
“陸遙!”
姜城主一聲震吼,那滿是符紋的房間竟然當場崩塌,裡面一切清楚展現在衆人眼中!
衆人定睛看去!
只見地面上,零零散散有幾件衣服和禁甲,其中不乏貼身衣物!
而人們視線的焦點,在一場大牀上!
那大牀上,大被蓋着,露出一個袒露上身的少年!
他左擁右抱,雙手各有一個美人,那美人大半嬌軀都在被子裡,也不知有穿沒穿!
從她們臉上的嫩紅之潮,大致可以判斷,她們應該是光溜的吧?
雅房崩碎的時刻,那少年似乎正在進攻,惹得姑娘們發出夢囈般的‘慘叫’。
“啊!!”
這陡然的變故,把他們三個嚇得驚慌失措,連忙以最快的速度,招來地上散落的禁甲,在那大被之後將身子裹住,這才避免春光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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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是雲逍。
而那一對美人,正是海晏河清。
這樣一幕出現在衆人面前,所看見之人,當場如木頭一樣杵在地上。
“爹……”
姜海宴和姜河清,頭髮散落,慌亂之中連忙跪倒在地上。
“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幹!”姜河清說完,腦袋都埋進胸口裡了。
問題是,剛纔慘叫最響的就是她,長輩會怎麼想呢?
而那姜海宴,則什麼都沒說,她低着頭,滿臉都是屈辱……這讓她看起來,好像跟羞得臉紅似的。
是的!
雲逍確實什麼都沒幹。
但是在觀衆眼裡,他什麼都幹了。
他站在邊上,一臉窘迫看了那呆若木雞的姜城主一眼,尷尬道:“城主,這,這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們 只是探討修行經驗……”
“閉嘴!”東方勝臉色鐵青吼了一聲。
他喊完後,看的卻是自己的兒子。
只見那東方庸癱倒坐在地上,雙眼血絲遍佈,一張臉又青又綠,眼神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
他以絕望的目光看着姜海宴,心裡肝腸寸斷!
抓兇,變成了抓這個……
此刻東方庸內心的撕裂,只能用萬劍穿心來形容了。
就這樣,死寂足足持續了三十息的時間!
整個過程,除了喘氣,沒人發聲!
“爹……”姜河清眼中閃過一道紫光,她聲音微顫,道:“我和姐姐都喜歡他,所以才……才和他……雖然他的元神不是太古雷種,但我們相信,他是有前途的。”
“閉嘴。”姜城主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了姜海宴。
他走到大女兒眼前,道:“擡起頭。”
姜海宴緩緩擡頭。
只見她目光通紅,呼吸沉重,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她這是屈辱,還是羞恥。
“陸遙在你這多久了?”姜城主盯着她的眼睛問。
姜海宴嬌軀微顫。
她用眼睛的餘光,看了旁邊的姜河清一眼,妹妹眼裡那朦朧的紫光並不明顯。
可她看見了。
姜海宴咬了咬脣,道:“爹,有半個時辰了……”
“不可能!!”
東方庸猛然站起身,死死瞪着姜海宴,低吼道:“他殺了趙丹銘和陳嶼,躲到你們這來,頂多只有半刻鐘!”
姜海宴雙目凝重,道:“東方庸,你在說什麼瘋話呢?”
“呃?”東方庸雙目幾乎滴血,顫聲道:“海晏,我說,他殺了趙丹銘和陳嶼!”
姜海宴聽完,看向了姜太平道:“爹,他在發什麼瘋?這裡是神霄玉清府。”
“他們確實死了。”姜太平道。
“怎麼可能?”姜海宴低下頭,顫聲說道。
“爹,是誰殺了他們?”姜河清一臉茫然問。
“就是陸遙!”東方庸滿目扭曲,死死瞪着那白衣少年。
雲逍聽到這裡,怔了一下,對東方庸道:“開玩笑吧?”
“你太天真了,雷部鐵律如山,不是你在這裝瘋賣傻就能殺人不償命的!城主、爹,快拿下他啊!”東方庸被方纔那畫面一刺激,已然歇斯底里了。
只要證明雲逍是兇手,就說明剛纔一幕是假的!
“東方庸,你夠了!”姜海宴豁然站起身來,“從飛雷縱回來,陸遙就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你指證他,不就是指徵我們麼?要不要把我們也拿下?”
東方庸聽到這話,更是如遭雷擊。
“海晏,你爲什麼要護這膽大包天的殺人犯?你爹是四品大仙官,你背後是天庭雷部,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東方庸有些崩潰道。
“東方叔叔,他已經瘋了。”姜海宴搖頭嘆氣,看向了東方勝。
“別說了。”東方勝深吸一口氣,拉住了兒子。
“爹,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抓緊時間把真兇揪出來,給趙府仙和陳脈仙一個交代吧。”姜海宴嘆息道。
“半個時辰內,沒人離開過八字守閣,兇手就在你們幾個當中。”姜太平道。
“這又怎麼可能?”姜河清咋舌道。
這一句話後,現場再度陷入了死寂之中。
“呵呵……”
忽然,一聲嬌笑在後方響起。
衆人看去,只見笑得是一個高挑風韻的紫裙女人。
正是曹總兵。
她幽幽看了雲逍一眼,忽然鼓掌道:“精彩,很精彩。年輕人中出現這麼精彩的戲碼,罕見。”
姜太平連忙問:“曹總兵有什麼高見呢?”
曹總兵上下打量着雲逍,問道:“這位美男子,就是我哥新收的義子吧?”
姜太平汗顏道:“人是他,但義子之事,是一場誤會。”
曹總兵並不在乎是不是誤會,她輕挑娥眉,上下打量着雲逍,感嘆道:“長得可真是俊呢,難怪人家姐妹願意共侍一夫。”
說完後,她又看了他們姐妹臉上的紅潤一眼,嬉笑道:“能征服女人,說明活兒也到位。”
這話說出口,姜太平都尷尬了。
但他還是接了下去,問道:“曹總兵的意思是,殺人者,不是陸遙?”
曹總兵連忙搖頭,道:“我可沒這麼說,不過呢……”
說到這裡,她忽然看了東方庸一眼,打趣道:“以我在雷部多年的經驗看,很多情殺仇殺之案,往往都是嫉妒之下借刀殺人之案,想通過嫁禍毀掉競爭情敵……當然,我沒有暗指,只是給各位提供一個思路。”
她剛說完,那司政仙東方勝當場癱倒。
“爹……”東方庸如遭雷擊,一臉茫然。
“我正想說來着……”雲逍深吸一口氣,看向東方庸道:“方纔從外面回來時,是你唆使趙丹銘和陳嶼來警告我的吧?你爲了扣死我的罪名,不惜殺害兩個和你親同手足的兄弟,你好恨的心啊,東方庸。”
此言一出,東方庸當場麻了。
他渾身一震,下意識往四周看去。
只見姜太平等仙官,都在看着他!
他們的眼神,讓東方庸感到害怕。
“不不不!”東方庸連忙抓住父親的手,道:“爹,不是這樣的!陸遙聯合了姜海宴來誣陷我!”
“你閉嘴!”東方勝面色暗淡,他只能顫抖向姜城主跪下,顫聲道:“城主!”
他只喊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但所有的請求,都在這一跪下了。
姜太平抿抿嘴,道:“時間不早了,先去九雷戰場,你們四個先參加雷部選拔,結束後再查案。”
這一句話,就是一錘定音了!
“呃……”東方庸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爲什麼?
兇手是誰,很明顯啊?
東方庸擡起頭,卻看到雲逍正微笑看着自己!
那少年脫罪後的眼神,東方庸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眼神,一開始很無辜!
可看着看着,那無辜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挑釁,還有至深的冷漠。
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讓東方庸腦子當場充血!
一想到趙丹銘和陳嶼,他心中更是悲憤萬千!
“城主!”東方庸咬牙切齒,幾乎泣淚道:“爲什麼!他不但殺了趙丹銘和陳嶼,還在桑菊城足足殺了十三個禁仙,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乾的,爲什麼他沒罪!爲什麼?”
“走! ”
東方勝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將他強行拖走。
“姜海宴!他們倆爲你姐妹付出這麼多,你卻讓他們死不瞑目,你對得起他們嗎?!”
東方庸雖然被拖走,但他那悽慘的聲音,還在這回蕩。
等他們父子走後,姜城主纔對曹總兵道:“真是抱歉,出了這事,我難辭其咎。”
“小把戲而已。”曹總兵嫣然一笑,再衝着雲逍眨了眨眼睛,道:“有話好好說,可不能欺負我的侄兒哦。”
這話說的,讓姜太平更是難受了。
他知道這位曹將軍的妹妹,最喜歡唯恐天下不亂,喜歡看她哥笑話。
“沒問題,曹總兵放心,兇手應該另有其人,一會兒選拔結束後,就會處理了。不會讓這事鬧大,影響雷部名聲。”姜太平道。
“確實另有其人,陸遙這孩子,看起來就純潔、正直。”
曹總兵美眸一閃,說完後,她不再停留,搖曳而去。
“柳暮暮,你先走吧。”姜城主擺擺手,也示意其他仙官先退下。
柳暮暮深深看了雲逍一眼,轉身離去。
最後,只剩下雲逍和他們一家三口。
那姜城主雙目陡然如瀚海,壓在雲逍身上。
“姜城主放心,我和你無冤無仇,只要我不死,清清就不會死。”雲逍道。
他身邊,姜河清眼冒紫光,也微微笑着。
“在神霄玉清府出這事,總得有人去死,才能結案。”姜城主道。
雲逍點了點頭,道:“保全我和你女兒兩條命,東方庸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