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欠身,寒山上人輕聲說道,“天君,屬下既然能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留有後手的追隨天君多年,屬下比任何人都瞭解天君,自然更不會小瞧天君。?”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可實際上,卻讓人心中不禁微微一寒。
這樣的寒山上人,絕對令人不寒而慄,即便如今與寒山上人算是一邊的,吳池也不禁對於這位生出了一絲敬而遠之的心思。
之前席君應曾說,寒山此人,心思歹毒,毫無信譽可言,這話,只怕未必就是爲了泄憤的妄言。
至少,若是站在席君應的角度上,對於寒山上人這種人,勢必是恨之入骨的。
“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本座接着就是了。”
眼中透出一絲淡漠之色,席君應冷然答道。
“如您所願”
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席君應手指輕輕一點,一剎那間,一股淡淡的波動驟然從吳池的身上透出,幾乎時頃刻之間,吳池的身上陡然透出一抹劇烈的痛苦,身軀難以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那是一種割裂靈魂的痛苦,彷彿在一瞬間,將吳池的靈魂,以及體內所有的生機全部攫取出來一般。
“上人,你這是做什麼”
在獄界四重之時,吳池曾承受過無數的痛苦折磨,淬鍊出了恐怖的意志力,也正是因爲如此,所在在這種劇痛之下,才能掙扎着說出話來。
看着吳池,寒山上人眼中透出一絲淡漠之色,“抱歉,我也沒想到,天君竟然還有如此手段爲了完成任務,總是要有所犧牲的,你放心,你死之後,你的那些朋友,我會替你照顧的。”
這一句話出口,別說是吳池了,就算是馬詩傑他們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絲寒意。
“我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就算是殺了我,又有什麼用處”吳池面色難看的再次問道。
“你小瞧自己了。”淡淡搖頭,寒山上人平靜的說道,“以完美劍道證道,更是親手打開了空間障壁,你雖然只是一枚棋子,但卻有着無可取代的作用。”
“天君禁斷法陣,固然強大,可卻也有着致命的弱點”寒山上人繼續說道,“如今整個法陣完全是由天君精血與生機支撐的,若是其他時候,我憑藉一道化身,自然是無計可施的不過,如今,天君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只要以你的神魂爲獻祭,引發魂爆,勢必會令天君被陣法反噬”
“陣法反噬,再加上黑暗鎖鏈的反擊,縱然是天君您,只要也要承受不住吧”
最後這一句話,卻並非對吳池所說,而是問向席君應的了。
“只憑他一人,怕是不夠吧”席君應冷笑道。
“天君明鑑”灑然一笑,寒山上人繼續說道,“單憑他一個人的死,引發的魂爆或許還未必能夠令您被反噬而死所幸,如今在這的,也並非僅僅只有他一人。”
此話一出,馬詩傑與劉長通他們的臉色也不禁猛然大變。
他們也不是傻子,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寒山上人,這是要連他們一起殺。
“寒山大人,我等前來幫忙,卻並非你的下屬,你敢犧牲我們,就不怕三宗的問責麼”
與吳池不同,他們三人可都是有背景的,底氣自然更足一些。
“幼稚”
不等寒山上人答話,席君應就先開口譏諷道。
微微一笑,寒山上人輕聲說道,“天君是何等身份,想要襲殺他,不付出一些代價,怎麼可能你們之前,不是也已經死了不少上界天才了麼只要能夠殺掉天君,你們的犧牲就是有價值的。”
三宗的勢力固然強大,可也要有理由才能發難啊
三人一旦全部死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誰知道
到時候,一切罪責自然都是席君應的,反正席君應也已經死了,有誰能說什麼
到時候,佈局斬殺席君應的寒山上人勢必會得到黑暗星主的封賞,即便三宗有一些疑惑,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又如何能對寒山上人發難
這一切,早就已經是寒山上人計劃好的了,堪稱滴水不漏,完全沒有任何破綻可循。
這一刻,幾人的眼中滿是恨意,若不是被血色鎖鏈所困,根本無力出手,只怕非要先跟寒山上人拼命纔是。
“天君我等願意助你脫困還請鬆開血色鎖鏈,讓我等斬殺此僚”
微微搖頭,寒山上人淡然說道,“你以爲黑暗鎖鏈是什麼即便是以天君的實力,也只能勉強暫時禁斷法則而已,一旦法陣失效,黑暗鎖鏈立刻就會反擊到時候,天君若是還沒能破開封印,怕是立刻就會隕落”
“最重要的是,如今我到這裡來的,也不過只是一道化身而已天君縱然願意拼命,最多也不過是斬我一道化身,又能如何呢”
“”
這話無疑令人有些絕望,環環相扣,根本沒有任何破綻可循啊
嘆息了一聲,席君應輕聲說道,“寒山,許久未見,你佈局還是如此冷血周密看來,只要本座一日不死,你就一日放不下心來啊。”
“天君謬讚了屬下只是清楚,一旦讓天君脫困,這天地雖大,也勢必再無屬下容身之處,不敢不小心行事而已。”
“噗”
口中吐血,吳池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彷彿已經快要炸開了。
可明明此刻寒山上人的化身,其實並沒多強的實力,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控制吳池纔對。
“寒山上人,事到如今,就算要死,你也該讓我死個明白我究竟是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死死盯着寒山上人,吳池不甘的問道。
瞥了吳池一眼,寒山上人輕聲說道,“你之前說過,你這人最重信諾我很欣賞你這一點,不過,我不信”
眼中透出一抹淡漠之色,寒山上人平靜的說道,“我既然能給你開天符,又怎麼可能不在你身上留下點印記你可還記得,你每一次到我寒山之上,我都會親自爲你奉茶”
“”
一瞬間,吳池猛然就反應了過來。
“以我的身份,縱然是需要你做什麼,又何須自降身份,次次親手爲你斟茶你的神魂之中,早就被我種下了印記,只要我想,你自然全無反抗之力。”
說到這,一切便都清楚了起來。
從一開始,寒山上人就已經在佈局了,可以說,從當初自己上寒山開始,就已經徹底落入了寒山上人的圈套之中,之後看似寒山上人給了自己許多選擇,可實際上,根本都還在寒山上人的掌控之中。
可笑自己還以爲跳了出來,能夠左右棋局
可實際上,從頭到尾,自己根本就只是寒山上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劇痛不斷侵蝕,幾乎已經令吳池神智不清了。
更可怕的是,隨着吳池的神魂與生機不斷被寒山上人攫取,那股可怕的力量,已經向着馬詩傑他們三人瀰漫而去。
以吳池的神魂之力爲基,順勢將他們的神魂也一起引爆,成爲真正的魂爆,完成對席君應的絕殺
這纔是寒山上人的全部計劃。
“喀嚓”
寒意侵蝕,剛剛將一切都凍結了起來,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寒意終究開始消退了。
畢竟出現的僅僅只是寒山上人的一道化身而已,他所要爭取的僅僅只是引爆吳池神魂的時間而已,如今吳池已經命在頃刻,寒意的控制自然也便削弱了許多。
然而,就是藉着這個機會,李雲鵬終於找到了出手的機會。
這種情況下,也唯有他是並沒有受到影響的人,如今也是唯一有可能阻止寒山上人的人。
如墨的刀,悍然向着寒山上人殺了過去。
眼中透出一絲淡漠之色,寒山上人不屑的說道,“憑你一個人,你以爲有資格威脅到我麼”
即便僅僅只是一道化身,寒山上人的實力,也並不是李雲鵬所能比擬的,或許未必殺的掉李雲鵬,但是李雲鵬想要斬掉這一道化身,也無疑沒有半點可能。
何況,寒山上人壓根就不必殺了他,只要拖到吳池隕落,引發魂爆就足夠了。
單憑李雲鵬一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阻止他。
如今寒山上人幾乎已經完全是勝券在握了,最多不過百息的時間,這一切都會結束,到時候,他纔是唯一的贏家。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兩道氣息陡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一股強大的生死道韻鋪面而至
這突然的變故,頓時驚呆了所有人,任誰也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有人闖進來。
一把死神鐮刀,悍然破開一切阻礙,黑白二氣流轉,硬生生闖入其中,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夜沉星
下一刻,緊隨着在夜沉星之後,楊秀川的身影也同樣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內。
目光流轉,片刻之間,夜沉星的目光便落到了吳池的身上。
察覺到吳池的異常,夜沉星身形微微一晃,當即便落到了吳池的身邊,手腕一翻,一股強大生機便隨之注入了吳池的體內。
“住手”
眼中透出一抹恐怖的殺機,寒山上人厲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