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查證的很快。
無論是查封商鋪的人,還是吳池昔日無能統領的名聲,都得到了證實。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本已經擺出要即刻查明真相的應輝,卻突然收起了那副強硬的態度,暫時將這件事壓了下來,延期處理。
沒有立刻宣佈處理結果,也就意味着,這件事上,給了元昌與風行烈他們更多佈置的時間。
這自然算是緩了一口氣,可卻也讓人不得不再次猜測應輝的用意。
至少,這件事,或許遠比想象中更復雜了許多。
應輝沒有換地方,直接在錦園住了下來。
至於吳池他們三位天街統領自然被直接轟出了錦園。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應輝站在窗前,看着錦園內秀美的景色,微微搖頭。
“天君,您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走到應輝的身邊,小七不解的問道。
別人不清楚,但是他卻是很熟悉應輝的性子的。
這件事根本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繼續調查,就那麼一些人證,必要的時候,直接用刑,不難得出結果。
說一句放肆的話,即便是真的冤枉了誰,又能如何?
這件事到了這種地步,只需要一個可以交待過去結果,真相如何,並不重要。
原本應輝其實也是打算立刻處理掉這件事的。
可偏偏到了最後,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延期處理了,顯然是應輝突然改變了主意。
“事情本身並不難處理,可牽扯到人,卻很有意思。”
回過身來,應輝隨口解釋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件事的根源,其實完全在那個吳池的身上!只要從他身上着手,就一定能夠查出真相來。”
微微點頭,小七答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我再去提審吳池?我保證,一定能撬開他的嘴。”
“一定能夠撬得開嗎?我看未必!”
搖了搖頭,應輝淡淡說道,“他是仙宮的人,而且應該是剛剛成爲仙宮的核心弟子不久,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放棄在仙宮修煉的機會,到這當什麼統領。”
“風家那份任命書恐怕本身就有問題……換句話說,或許他本身就與風家有仇!”
“一個與風家有仇的人,到天華星這個風家掌控的地方來做統領,難道不是應該一早就被除掉的麼?”應輝繼續說道,“可他偏偏搭上了元昌的線,甚至成爲了天街統領……你已經查過了,之前那百年,他的確只是有名無實的天街統領!可我卻不以爲,一個仙宮核心弟子,可以被人罵了百年的無能統領而無動於衷。”
“據說,之前天街一戰,他展現出了極強的戰力,甚至敢於柳月研動手……然而,最終卻不了了之,這裡面怕是有問題的。”點了點頭,小七順着應輝的思路分析道。
“不錯。”微微一笑,應輝點頭道,“區區一個剛剛上任百餘年的天街統領,卻同時與三位大統領扯上了關係,這難道不有趣麼?”
“可是……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微微皺眉,小七不解的問道。
這些看似是理由,可實際上,對應輝來說,又完全不是理由。
以應輝的身份,根本就不必有這麼多的顧忌。
“本來是沒關係的……可是,你別忘了,仙古道場即將開啓……而且,那一位……也將踏入仙古道場。”雙手負於背後,應輝淡淡回答道。
“大人是想讓他進入仙古道場?”小七微微一怔,再次問道。
“讓人去仙宮查一下這個吳池,三天之內,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情況。”再次走到窗邊,應輝淡淡吩咐道。
“是!”
“大人,天君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我們現在怎麼辦?”
從錦園回來,青衣便一直跟着風行烈,忍不住問道。
臉色有些難看,風行烈沉聲說道,“現在我和元昌都陷進去了,吳池這混蛋不鬆口,我們都很難把自己摘出來……不過,天君依然沒有立刻處理,應該就是想讓我們自行分出一個高下來。”
一邊走,風行烈一邊吩咐道,“這件事,對錯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須儘快拿出一個交待來……隨便找個藉口,你帶風影衛與近衛軍發生一些小摩擦,我要再試試天君的態度。”
“吳池那邊呢?”
“吳池先不要碰!”搖了搖頭,風行烈解釋道,“如今吳池的處境很微妙,在沒弄清楚天君的態度前,誰也沒法對他出手。”
“另外,聯繫家裡,試試看,能不能讓人探一下天君的口風。”
“如果沒猜錯的話……天君這是想要我們自相殘殺啊!”
坐在桌前,元昌嘆息了一聲說道。
“如今天君就在錦園,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衝突……真的沒事嗎?”影子刺客不解的問道。
“有沒有事,還不是天君一句話的事?”搖了搖頭,元昌嘆息道,“別看我們都有一些背景,可在天君眼中,又算的了什麼?”
出身近衛軍,當初元昌的確是在奎木天君手下待過一段時間,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天君的可怕與驕傲。
所謂的背景,在天君眼中都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因爲,天君本身就是最極爲強大的背景。
如非必要,即便是星主也不會輕易得罪天君,不僅僅因爲天君的身份代表着天庭的意志,更因爲,天君本身的實力就可怕之極。
真正強大的天君,距離星主,也不過就是一枚星辰之心的差距而已。
就如同席君應,當初即便是在黑暗星主的追殺之下,尚且能夠強行遁入下界保住性命!一旦脫困,更是從萬劍宗劍祖的手中奪取了星辰之心,直接成爲了星主。如今即便是黑暗星主也不願再輕易挑起戰端。
很顯然,應輝也正是這種最可怕的天君。
“既然如此,天君爲什麼不直接處理?”影子刺客不解的再次問道。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搖了搖頭,元昌輕聲說道。
“下去準備吧,如果沒猜錯的話,風行烈應該也要出招了……天君究竟是什麼態度,一試便知!”
“夜師弟,你怎麼來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剛剛被放回天街的生死門商鋪掌櫃,頓時便在商鋪中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轉過身來,夜沉星緩緩問道,“天君怎麼處理的?”
雖然名義上是夜沉星的師兄,可實際上,夜沉星在宗門內地位,可要比他這種被髮配來做商鋪掌櫃的弟子高太多了,聽到夜沉星發問,當即解釋道,“還不清楚!現在看來,似乎是想要再查證一下,再做出處斷,據說如今天君依然住在錦園之中。”
“之前商鋪,真的是吳池下令查封的?”略微思索了一下,夜沉星再次問道。
“據說是,不過,究竟是怎麼回事,咱們並不清楚……也可能吳池只是被某位大統領指使的!這事太複雜,咱們參合不起。”
“吳池在哪?”
不置可否,夜沉星沉默了片刻後,緩緩問道。
“夜師弟,你真的認識吳池?”聽到夜沉星的話,生死門的掌櫃終於意識到了一些什麼,忍不住問道。
“不禁認識……而且……很熟。”
擡起頭,夜沉星眉頭微挑,平靜的說道。
“夜師弟,即便你認識吳池,這種時候,怕也不適合跟他接觸。”眼中透出一絲緊張之色,掌櫃的勸解道,“至少,也要等到這件事處理完再說。”
“你放心,我暫時沒有見他的打算。”搖了搖頭,夜沉星解釋道,“如今還不是時候!何況……我不認爲他會吃虧。”
即便如今的局面看起來很複雜,以吳池的身份與實力,簡直沒有任何話語權。
可夜沉星卻比任何人都瞭解吳池。
這傢伙,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被利用的人。
如果查封商鋪的事,真的是他做的,恐怕從查封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好了應付後續麻煩的準備。
火中取粟,這種事情,別人未必辦的到,可對吳池來說……似乎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了。
既然來了,夜沉星也想看看,吳池這一次究竟又會攪出什麼風浪來。
懶洋洋的坐在屋頂,吳池一隻手拎着酒壺,一隻手抓着燒雞,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落到吳池身邊,看到這混蛋的樣子,花楹不禁一陣壓根癢癢。
都什麼時候了,這傢伙竟然還是這麼一副憊賴樣子,簡直讓人恨不得把他腦袋劈開看看裡面裝是什麼纔好。
“哎呀,花楹,你怎麼來了?要喝酒麼?”
扔掉手中的骨頭,在衣角擦了擦油乎乎的手,吳池毫不在意的抓出一壺酒,作勢要遞給花楹。
皺了皺眉,花楹一臉嫌棄的哼了一聲,自然不會去接酒壺,“吳池,小姐讓我來問問你,這件事,你究竟打算怎麼處理?”
今天吳池當着應輝的面,栽贓給風行烈,可實際上,效果卻也只能說是一般。
應輝的心思很難猜到!
可毫無疑問,作爲這件事的根源,吳池絕對躲不開!
如此一來,吳池的態度與反應,或許很大程度上,都能影響這件事的最終結果。
如果應輝真的是想要冷眼旁觀,等他們自行處理的話,那麼無論是風行烈還是元昌都不會輕易放過吳池。
深處局中,甚至即便是柳月研也很難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