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險些被攔腰撕裂了的柳如煙，袁尊心裡有種莫名的古怪。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抱着相當之大的恨意，無時不刻不想奪走自己的性命，誰又會想到，她會出手幫自己阻攔下了這一道銳爪的攻擊？
這樣一來，她準備了這麼些年的復仇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柳如煙流血太多，感覺眼前也有種暈乎乎的感覺，她輕甩了一下腦袋，淡淡道：“身體不由自主罷了。”
“愚蠢，就算就不幫我擋下這道攻擊，我也不會死！”袁尊皺起眉頭，聲音變得有些沙啞起來。
“我現在好像有些明白了……”柳如煙扭過頭來對着袁尊淡淡一笑，雖然抹不掉那絲痛苦的神色，卻能看出笑的燦爛，就好像心裡的事情全部都已經放下了一樣。
“爲什麼我會這麼執着，如果從已開始就放棄了的話，也許我現在會是另外一番模樣，復仇，看來也不過只是我心裡的一個藉口罷了，呵呵。”
“袁尊，你說，我是一個壞女人嗎？”
柳如煙抿了一下嘴角的鮮血，那濃濃的血腥之氣頓時就在她的嘴裡蔓延開來，有種說不出來的苦澀。
“在這個世界上，哪能準確的說是誰對誰錯，所有人都只是爲了自己能夠更好的活下去罷了，柳如煙，你做的這一切也並沒有錯，從我的角度上來講，你也不算是一個壞人……”
她很吃驚袁尊竟然會這麼說，就好像戳到了柳如煙心裡的某根弦一樣，眼淚也是經不住的流了下來。
本以爲袁尊會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讓她帶着生前的完成的執念死去，誰知袁尊一番話，卻讓她感覺自己這些年所追尋着的東西好像錯了，徹徹底底。
“不過，我也不再是一個好女人了。”她淺淺一笑，想着自己爲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修爲提升上去，做了哪些不堪的事情，柳如煙心裡很明白，自己這種人，就算真的死了，也不會有誰在不經意間掛念，靈魂也一定會去地獄的吧……
“呼”
從袁尊身上冒出一縷不死火，不知爲何，他亦想讓柳如煙活下去，作爲一個再也不需要被複仇所牽制住的普通人。
不過，還不等他把不死火交給柳如煙，她便笑了搖頭，道：“袁尊，別白費力氣了，我的氣海跟內臟全部已經損毀，加上之前做了的那些羞愧之事，就算再活下去肯定也是要做噩夢的。”
柳如煙那一絲笑意，在袁尊看來很是揪心，就好像他第一次見到了那個身穿鳳舞九天緊身裙的少女，那時的她雖然有些心思，卻是個心軟之人。
少女幾多心，只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她跟袁尊就像是永遠都不會相差在一起的兩條平行線，柳如煙也只能從別人的嘴裡探聽關於他的消息，因爲她自己不知道，真的跟袁尊見了面之後，究竟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收場。
不過今天，她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圓滿結局，就算繼續糾纏下去，又能有什麼意義那？
“下輩子，我一定做個好女人。”
柳如煙跟袁尊最後的對視，表明了她心裡究竟有多麼的委屈，她這一輩子選錯了道路，只希望下輩子能夠做個好人，當然，她作惡多端，老天還願意給她下一輩子的話……
“砰”
獨眼巨犬站起身來，腳掌踏在地面上，柳如煙瞬間便被碾成了粉末。
看着那已經不復存在了的身影，袁尊也是淡淡吸了一口涼氣，伴隨着小詩璃把一股邪氣甩入他的氣海里面之後，袁尊的雙瞳，亦是發生了十分驚人的變化！
“惡念！”
袁尊冷峻一喝，流淌在身體裡面的微弱星辰之氣，頓時就被排擠出來，被濃郁無比的邪氣所佔據，身上冒出了一縷縷的不朽絕焱，在保護着他的身體。
小詩璃果然還是不能完美的配合袁尊，她扔進氣海里面的這一縷氣息太強了！
“咔”
袁尊面色凝重，認真的控制住那些在身體裡面不斷遊走的邪氣，只聽咔的一聲巨響從他體力出來，一股無與倫比的灼熱氣浪更是以他爲中心滌盪擴散了出去，就跟被某種皇器所施展出來的氣刃一般！
這股氣勁撞擊到獨眼巨犬的身上，只用一下就把那碩大的身體震碎！
如果不是有須佐能乎將其硬生生的控制住，袁尊相信，只是這一道氣浪，也足以讓他施展出來的獸法身徹底的消失了！
而這道從袁尊身上噴涌出來的氣浪，正是他施展出惡念模式之後，修爲暴漲到了一品御陰境的見證！
好在這只是用手段提升上來的修爲，並非真切的突破到了一品御陰境，他也並沒有吸引來天地異象！
不過，正面捱上了這股氣浪的攻勢之後，須佐能乎跟獨眼巨犬施展出來的獸法身卻縮小了一半之多！
已經接近破碎邊緣的獸法身，怕是難以承接下袁尊後續的攻擊了。
感受着從袁尊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邪氣，竟是能夠媲美酒吞山裡面封印着的那尊邪物，須佐能乎突然有種絕望在心裡蔓延了起來。
“難道，他不是人？”
須佐能乎心裡很是清楚，能夠把少量邪氣融入到星辰之氣裡面就已經算是人類的極限了，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也不敢吸納太多的邪氣，否則，就一定會受到邪氣的反噬！
他觀察袁尊，除卻那一雙眼瞳變得猩紅無比，綻放着讓人膽顫的光芒之外，似乎並沒有失去理智，而且，他甚至能夠控制住那股邪氣爲己所用！
若想解釋這種情況，須佐能乎也唯有認爲袁尊並不是真正的人類才能說得通了。
“轟”
就在須佐能乎跟另外幾個萬靈島武者嚥了口唾沫的時間，袁尊已經對着獨眼巨犬正面一拳！
只聽啪的一聲巨響傳來，獨眼巨犬的腦袋竟是被他一拳轟爆，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須佐能乎已經看不清了袁尊的身影，只能憑藉着他那一雙綻放紅芒的眼瞳大約猜測他的位置！
袁尊破開的那道大口子之後，當即便是衝進了獸法身裡面。
看着那逐漸接近自己的一雙紅瞳，須佐能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