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內閣的衆大臣聽了,都明白正安帝聖心早有決斷,是在故意測試他們是否能夠摒棄黨派之爭,不由都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新任宰相古晉羽看着正安帝削瘦枯槁的臉,心裡默默思索着:

正安帝瞧着平和,其實心裡都有數,以後可得加倍小心侍奉。只是正安帝一向酒色,年輕的寵妃頗多,如今身體狀況怕是江河日下,須得開始經營和繼任者的關係了……

只是不知,四位皇子,誰會走到最後?誰會坐上最高的那個位置?會是如今炙手可熱的平親王麼?

正安帝和所有大權在握的中老年人一樣,一直到死,都緊握權柄不肯放鬆。

見趙曦進了殿內行禮罷,正安帝卻不願趙曦在自己這些內閣大臣面前過多表現,因此直接道:“阿曦,前往遼州平叛巡查這件事,朕準備交給你。”

趙曦心中早知有這一日,因此淡定得很,答了聲“是”,便不再多說。

正安帝看着自己這清俊沉默的兒子,心裡忽然一軟,道:“阿曦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衆內閣大臣以古晉羽爲首魚貫退出,大殿內頓時只剩下了正安帝和趙曦父子倆。

正安帝又留趙曦談了一會兒,絮絮交代了不少事情,這才放趙曦離開。

趙曦離開皇宮沒多久,平親王即將前往遼州平叛巡檢一事便在權貴圈子傳開了。

因爲在金明池行宮的夜宴上丟了大人,趙昀這幾日都沒回王府,日日在邢家衚衕的外宅內摟了新勾搭上的兩個美貌的家人媳婦飲酒作樂。

傅王妃還不知道他這個安樂窩,因此還沒打上門,趙昀倒是得了幾日隨心隨意。

這夜趙昀摟着這兩個家人媳婦飲了半夜悶酒,胡天胡地了一番,最後索性大被在拔步胡亂睡下了。

待到快中午時分,趙昀這才宿醉醒來,他也不管左右橫陳的兩具,兀自坐在那裡發呆。

他頭疼得厲害,胸臆間隱隱作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難受極了。

那兩個家人媳婦也都醒了。

其中一位半拉身子露在外面,正是趙昀的親隨朱正陽的媳婦。

她拉上錦被遮住自己的身子,覷了趙昀一眼,發現趙昀面色白裡透青,嘴脣也有些發白,瞅着有些嚇人,便悄悄探身去撿大紅地氈上掉的衣裙。

另一個是管趙昀私庫的家人李維的媳婦。她懶洋洋坐起身,的身子貼着趙昀的身子,嬌滴滴道:“王爺,昨夜你可答應給奴家一套赤金嵌紅寶石頭面了!”

正在這時,朱正陽媳婦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上樓的腳步聲,還以爲是自己的丈夫朱正陽過來了,當下笑着擡頭看向趙昀,嬌聲顫氣道:“王爺,您答應送奴家的兩進的院子——”

趙昀疲乏極了,並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搭理她。

正在這時,門口處傳來女人尖利的聲音:“兩進的院子?要不要我送你好了!”

話音剛落,只聽“咣噹”一聲,房門被人大力踹開,一羣拿着大棒的健壯婆子簇擁着一個身材中等微胖,面如滿月,渾身珠光寶氣的走了進來,正是趙昀的王妃傅氏。

朱正陽媳婦和李維媳婦一見傅王妃,都知道傅王妃心狠手辣,手上人命頗多,當即嚇得瑟瑟發抖,撲到了趙昀身上,聲音都顫抖了:“王爺救命!王爺救命呀!”

傅王妃昂首進了房間,一雙眼睛掃了一圈,發現了趙昀身上纏着兩個的小妖精,當即揮了揮手:“給我打這倆小妖精!打死爲止!”

婆子們得令,立即揮舞着大棒衝了上去,一把把纏在趙昀身上的朱正陽媳婦和李維媳婦扯了下來,扔在大紅地氈上便開始揮棒毆打。

那兩個小媳婦剛開始還在求饒,漸漸便沒了聲息。

婆子們做慣了這等事,專門用大棒猛擊她們的腦袋,不幾時兩個小媳婦便七竅出血,芳魂杳杳,暴斃而亡。

傅王妃雙手叉腰,污言穢語指天罵地,待婆子報說小妖精都被打死了,她這纔出了一口惡氣,轉而看向趙昀。

屋子裡熱鬧之極,趙昀卻呆呆地坐在發了陣子呆,見兩個千嬌百媚的小媳婦變成了死媳婦,便掀開錦被下了拔步牀。

見趙昀去了浴間,傅王妃忙追了上去。

那些婆子常常捉姦,知道安親王和傅王妃這對夫妻,一個是沒心沒肺,一個是冷血殘暴,她們又都是見慣王爺的,因此也不多看,開始處理後事。

四個婆子直接擡了兩個小媳婦的屍體出去了,另有四個婆子捲起地上沾染了鮮血和腦漿的大紅地氈,開始打掃兇殺現場。

趙昀洗着澡,傅王妃立在浴間門口咆哮:“趙昀,你這爛泥不上牆的貨,你知道麼,陛下剛剛頒佈聖旨,任命趙曦巡查遼州!趙曦都把手伸進東北去了,你這笨蛋還在這裡睡家人媳婦!”

趙昀被吵得腦仁疼,拿起舀水的赤金瓢便砸了過去。

傅王妃正罵得起勁,猝不及防,被赤金瓢擊中,身子當即向後栽倒,“撲通”一聲腦袋朝下倒在了地上。

正在收拾兇殺現場的幾個婆子當即衝上去救治傅王妃。

趙昀轉過身子,繼續慢條斯理洗自己的澡。

一個時辰後,滿不在乎的趙昀和腦袋裹着紗布的傅王妃一起坐了傅王妃的大轎回了安親王府——傅王妃的叔叔傅明真正在王府外書房等着趙昀。

看到傅王妃的模樣,傅明真的眉毛微不可見地皺了皺,似沒看見傅王妃一般,直接帶着趙昀進了外書房。

傅王妃纔不在乎呢,得意洋洋帶着衆婆子回了內院。

婆子們很快把傅王妃在邢家衚衕的英勇事蹟傳遍了整個王府內院,把趙昀的一干姬妾嚇得瑟瑟發抖。

其中封喜真聽到了之後,簡直是面如土色。

她勾搭上趙昀,爲的就是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誰知到了安親王府,好日子沒過上不說,還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日傅王妃看不順眼,自己被傅王妃活活打死。

她不願坐以待斃,便在心裡開始謀劃。

在安王府外書房坐定之後,趙昀看向傅明真:“小舅舅來見我,是不是因爲趙曦要去遼州巡檢之事?難道擔心趙曦趁機吞了遼州?”

傅明真劍眉微挑看着他,因爲沒想到一直沉溺酒色的趙昀消息還挺靈通,正安帝剛剛頒佈聖旨,他便知曉了。

趙昀慢吞吞道:“小舅舅,遼州一向是趙旭和景氏的地盤,我們試過很多次了,就是吞不下去,既然我們吞不下去,何不讓趙曦去試試?”

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胸臆間火燒一樣的感覺這才消除了一些,便接着道:“趙曦若是吞不下去,勢必與趙旭鬥得兩敗俱傷;趙曦若是吞下去,咱們就做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中的黃雀,逼着趙曦吐出來!”

傅明真若有所思看着趙昀,很不理解這樣聰明的趙昀,爲何偏偏搞不定他的王妃。

他沉吟了一下,道:“王妃她……”

趙昀看向傅明真,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小舅舅,永昌縣主可是快要進府了!”

永昌縣主瞧着柔弱,卻比他的王妃更爲彪悍,他的王妃只知道打打殺殺,可是畢竟還有限度,只會打殺身份地位低的人,永昌縣主彪悍起來,可是不管不顧的。

傅明真聽了,略一沉吟,說出了一句話:“傅氏女兒並不少!”

一個傅王妃沒了,還有無數個傅王妃可以填上來。

趙昀微微一笑,送傅明真出去。

傅明真出去之後,趙昀回到外書房,拿起小几上的素心瓷茶壺便砸在了門上。

素心瓷清脆的碎裂聲,令他焦灼的心得到了一絲撫慰。

外書房窗戶洞開着,香爐裡的明心香緩緩焚燒着,散發着一種略帶清苦的芬芳。

趙昀躺在窗前的錦榻上,雙目微闔,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昀的兩個得力屬下秦玉川和於武志立在一旁,等待趙昀的指示。

半晌之後,趙昀懶懶吩咐秦玉川和於武志:“備馬,去長寧坊。”

他的日子過得如此水深火熱,憑什麼趙曦就能夠寧和安樂?他得去見見那白側妃,讓趙曦後院起火!

蜀葵上午散了半日步,有些疲憊,用罷午飯,便躺在臥室的錦榻上睡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蜀葵醒了過來——她聽到一陣熟悉的皁靴踩在地氈上發出的細微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着一股薄荷的清香氤氳而來——蜀葵聞出是趙曦身上的氣息,心裡一喜——她依舊不肯睜開眼睛。

蜀葵雖然閉着眼睛,卻依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趙曦在細細打量自己。

她嘴角不由挑了起來,心道:趙曦以爲我睡着了,會做些什麼呢?

誰知道蜀葵等了好久,那股好聞的薄荷氣息還是縈繞不去,而趙曦也始終沒有動作。

蜀葵有些耐不住了:咦?趙曦今日怎麼還看個沒完沒了了?

她悄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誰知趙曦正坐在榻邊看她,兩人四目相對,趙曦微微一笑,蜀葵卻嬌俏地笑了起來:“阿曦,你在看什麼?”

趙曦眼波流轉。

蜀葵跟着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趙曦的手正隔着繡被虛虛放在大紅錦被上——原來趙曦看了半天她的肚子,正要去摸她的腹部。

蜀葵哼了一聲,睨了趙曦一眼——她還以爲趙曦要偷偷親她呢,誰知他只關心她的肚子!

趙曦見她眼睛水汪汪的,小臉睡得白裡透紅,瞧着嬌俏得很,便伸手在蜀葵臉頰上輕輕捏了捏,道:“你這兩日得空,讓丫鬟們收拾行李吧,聖旨已經頒佈,我們過幾日就要去遼州。”

蜀葵聞言一喜——終於要離開京城了!

她眼睛亮晶晶看着趙曦:“阿曦,我們坐船去麼?”

趙曦點了點頭。

乘船經由運河水路前往遼州,一則安全性高,二則蜀葵跟着去一路不顛簸,三是便於柳杞路上招納遼州流民從軍而不顯眼。

蜀葵開心極了,得意洋洋道:“我要帶寶寶乘船去嘍!”

見蜀葵這麼開心,趙曦的心情也好得很,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小丫鬟荊芥的聲音:“稟王爺、側妃,白侍郎府白夫人、白少夫人、白姑娘求見側妃!”

蜀葵聞言一愣:白夫人自然是名義上她的嬸嬸,白正奇的夫人,這位白少夫人是誰?據她所知,白正奇的兒女都還小着呢!

難道是她那位認來的便宜爹白正勇的女兒?

趙曦見蜀葵眼睛咕嚕咕嚕轉,顯見心裡正在嘀咕,便想了想,道:“白正勇雖然正妻無所出,妾室倒是還生了一兒一女。”

蜀葵聽了,便笑着道:“我去見見去!”

趙曦道:“你在東客室見吧,我在臥室裡歇一會兒!”

蜀葵答應了一聲,叫了素蘭她們進來侍候自己妝扮。

粉櫻親自出去迎接禮部侍郎白正奇的夫人宋氏。

行罷禮,她看着宋氏身後立着的兩個年輕女子——左邊這位打扮的瞧着很是端莊,右邊這位姑娘打扮的就有些妖嬈了!

蜀葵含笑道:“夫人,這兩位是——”

白正奇夫人宋氏笑着指着左邊那個做打扮的女子道:“這是大房的大少夫人,這是大房的二姑娘,一向在尉氏老家,如今來到京城,便想着來給大姑娘請安!”

白正奇今天一接到平親王即將巡檢遼州的消息,便喜滋滋進去告訴宋氏:“夫人,咱們認的白側妃這門親事,真是認對了呢,以後我們怕是要做皇親國戚了!”

宋氏一聽,心中也是歡喜。

白正奇心中熱騰騰的,道:“夫人,大哥家的大侄媳婦和仙桐不是也來了麼,你正好以此爲由頭,帶她們去見白側妃,自家親戚也得多走動才親熱啊!”

宋氏一向以夫爲尊,便帶着大房嫡出的大公子的夫人陳氏和庶出的姑娘白仙桐來了平親王府。

聽了宋氏的話,粉櫻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這兩位是白側妃認的假爹的親兒媳婦和親閨女。

她微微一笑,道了聲“請”,引着白夫人、白少夫人和白姑娘往內院走去。

宋氏是第二次來長寧坊平親王在京城的這座府邸,因此並不好奇,目不斜視隨着粉櫻往正房走去。

白少夫人陳氏和白二姑娘白仙桐卻有些好奇,悄悄打量着這親王內宅。

白仙桐心中有些失望,覺得親王府邸不過如此,有些過於寒酸了,和她以前所猜測的金碧輝煌完全不同。

陳氏打量了一番,卻在心中暗自讚歎:這王府內院佈置得真是清雅!

正在這時,幾個衣裙素雅的丫鬟簇擁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美貌迎到了院中。

宋氏忙含笑上前,語氣親熱:“天氣這麼冷,側妃您怎麼出來了?”

那美貌嫣然一笑:“我來迎接嬸嬸、弟妹和妹妹啊!”

陳氏和白仙桐知道這便是平親王趙曦專房專寵的側妃白蜀葵,也就是自家二老爺爲大老爺認的嫡女,便都上前,屈膝行禮:“見過側妃!”

蜀葵做戲做全套,笑盈盈命丫鬟扶了她們起來,含笑道:“自家親眷,何必多禮,先進去坐吧!”

她引着白氏三人往東廂房客室而去。

進了東廂房客室,衆人分賓主坐下:白夫人居左,陳氏和白仙桐居右,蜀葵主位相陪。

丫鬟奉上茶點,白蜀葵陪着白氏三人說話。

白仙桐初見白蜀葵,一下子便被鎮住了,簡直是不敢直視,這時才悄悄打量這位白側妃,發現她生得極爲美麗,眉如墨畫,目若秋波,只是身上穿着件正紅繡花寬身錦袍,華麗有餘,婀娜不足,瞧着直統統的,倒是看不出身形。

蜀葵一邊與宋氏寒暄着,一邊不着痕跡地打量着陳氏和白仙桐。

陳氏二十二三模樣,是典型的書香門第打扮,不出格也不寒酸,中規中矩的,長得也很是端莊,很有一股書卷氣。

而她這位便宜庶妹白仙桐則是十四五歲模樣,體態,兩頰生春,生得格外妖嬈,一雙眼睛四處亂瞟,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宋氏說明了來意,與白側妃長篇大論說起了十一月十八那日的老夫人壽宴之事。

陳氏聽得專注,白仙桐覺得無聊,便四處亂看。

她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見窗子上鑲嵌着透明的成塊水晶,倒是先前從未見過的,便看西洋景似的透過窗子往外看,卻看到幾個丫鬟送了一位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出來,那青年鳳眼朱脣容顏俊美,穿着一身硃紅親王錦袍,愈發顯得貴氣無比。

白仙桐的心怦怦直跳,一直到那人背影消失,這才戀戀不捨收回了眼睛,擡手撫住胸口,心道:這便是姐夫平親王麼?世上居然有這樣清俊和貴氣兼而有之的男子?

蜀葵和宋氏說着話,眼角始終注意着白仙桐,見她如此,心中不由微哂,面上卻不動聲色。

雖然覺得白仙桐舉止過於輕浮了,可是蜀葵心裡清楚,隨着趙曦一步步往上走,她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那麼一個書香門第的家世便顯得重要起來,因此她會好好籠絡白府諸人的。

聊了一陣子之後,蜀葵含笑邀請宋氏、陳氏和白仙桐去後花園暖房看她培育的那些蘭花。

宋氏和陳氏都是書香門第出身,心性高雅,只是素日被家務纏繞,哪裡有機會賞花玩草?因此紛紛贊同,與白側妃一起往後花園而去。

素蘭帶着妙真也跟上來伺候,尋了個機會低聲稟報道:“側妃,安親王求見,王爺剛纔出去了!”

蜀葵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白仙桐緊跟在蜀葵身後,聽到了素蘭的話,終於確定自己看到的那個清俊男子是如今權勢煊赫的平親王趙曦了,心裡更加熱切,擡眼看着白側妃的側影,心道:白側妃美則美矣,身材卻不見得好,也比不上我青春美貌,平親王姐夫若是見了我,會不會……

想到這裡,她的臉有些熱,便擡手撫住臉,急急跟了上去。

在花園玩賞了半日之後,蜀葵陪着白府三人在後花園暖閣用了茶點,這才一起出麼花園,往內院正房而來。

在東廂房客室又坐了一會兒之後,宋氏見天色有些晚了,便起身提出告辭。

蜀葵原本打算留客用晚飯的,可是見白仙桐這位便宜庶妹不像是安分的,便不肯留飯,含笑起身送宋氏三人:“嬸嬸,我備了些薄禮,萬勿嫌棄!”

宋氏忙謙遜了一番。

到了廊下,白仙桐一眼便看到兩個婆子擡着一個雕花樟木箱候在外面,箱蓋是掀開的,能夠看到裡面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端端綾羅綢緞,不由心裡一熱,上前去挽蜀葵的手。

粉櫻見狀,忙往前站了站,阻住了白仙桐的去勢。

白仙桐只得退而求其次,俏生生立在白蜀葵身前:“姐姐,妹妹太喜歡姐姐你了,好不容易纔和姐姐相聚,實在捨不得和姐姐分開呢!”

說着話,白仙桐殷殷看着白蜀葵,眼睛會說話一般,強烈表達着“留下我吧”四個字。

她是白正勇的小妾生的,白正勇妻子早早去世,她一直在小妾身邊長大,行動舉止未免有些不上臺面。

蜀葵:“……”

她微微一笑,道:“我也捨不得妹妹,不過過幾日便是祖母生日,到了那日,姐姐再去看望妹妹!”

宋氏覺得有些丟臉,便看向侄媳婦陳氏。

陳氏含笑上前,挽了白仙桐的手,笑眯眯道:“大妹妹美貌聰慧,不止妹妹捨不得,我這做嫂子的也捨不得呢,不過好在過幾日就要相見了!”

她臉上帶着笑,手上用力把白仙桐拉了過去。

白仙桐見嫂子眼帶威脅看着自己,只得乖乖跟着去了。

蜀葵送到了廊下,目送妙真引了宋氏等人離去,這才轉身回了正房。

宋氏三人帶着丫鬟跟着妙真向外走去。

白仙桐見妙真耳上帶着一對明月璫,腕上戴着赤金鐲子,身上也是清雅的綾羅綢緞,一個丫鬟打扮得都比尋常人家的姑娘還闊氣,心中很是羨慕,忍不住問道:“這位姐姐,怎麼我來了大半日,卻沒見到我那王爺姐夫?”

妙真笑了笑,道:“王爺公務繁忙,哪裡會常在內院?”

白仙桐還要再說話,胳膊一疼,原來陳氏掐了她一下。

看着陳氏威脅的眼神,白仙桐只好暫時偃旗息鼓。

宋氏和陳氏眉頭緊蹙,彼此使了個眼色,決定以後再出門交際,絕對不帶白仙桐——實在是太丟陳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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