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

周傾來到李文琅院中, 李文琅正在看着一支銀簪發呆,想來是聶清荷的東西。

周傾咳了一聲走近前,“殿下,其他人員已經安排妥當了,只是這聶姑娘……”

李文琅看到她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自在了,現下聽她提起聶清荷更是有些難以抉擇。

周傾將他眼中的猶豫看得分明,想了想還是建議道:“如若殿下實在不願與聶姑娘分開,小人可以先派人將聶姑娘護送回京中。只是如果這樣,怕是在名分上對聶姑娘有損害,最好是聶姑娘有親朋長輩在京中,如此既名正言順,又可護姑娘周全。”

李文琅看向周傾,他說的法子確實可行,只不過還是要與清荷分開一段時日罷了。這個周傾,心裡肯定開心着呢,畢竟本宮要與清荷分隔兩地一段時間,沒準他還想趁虛而入呢!也罷,反正沒有別的辦法,“就這麼辦吧,不過清荷探親護送的事就交給吳爲他們吧”

如此都安排妥貼後,太子一行人便往河南道去了。

幾日後,終於到了汴州附近。

“公子,今日就能到汴州了,是需要先通知府衙還是自行到客棧落腳?”周傾在馬車旁請示道。

“去客棧吧,懶得應付府衙的人。”李文琅聲音有些乏,雖說經常坐馬車出行,但這幾日也疲乏得很,姓周的把行程安排的如此緊湊也不知是何意。

原本週傾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勸太子去客棧,這倒省得麻煩了。

她倒不是懶得應付府衙的人,只是從京中傳令到他們動身到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楊中書令不會對太子不利,此時讓太子來河南道很可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是以周傾並不擔心邪教方面有多危險,但是她要防着有心之人趁機謀害太子嫁禍給邪教,所以從進入汴州城起就要萬分小心。

府衙人多口雜,多一個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太子就多一分危險。所以還是客棧保險一些,先探探情況再說。

此次從京中出來李文琅沒帶太多人,侍衛八人侍從四人,分派給聶清荷兩個侍衛,還剩十人,加上週傾這邊四人,統共十五人,放進汴州城的大客棧中算不得醒目。當然,如果太子殿下不穿得太過華貴的話。

好來居的老闆娘從未見過如此貴氣的公子,一身華衣錦袍,俊美非凡,風資秀逸,即便是帶着些疲憊,臉上都掛着儒雅的笑容。

周傾見到老闆娘目瞪口呆的模樣趕緊出聲道:“老闆娘,要九間上房”

老闆娘還沉浸在貴公子的美貌中,被人打斷略有不爽,打眼一看是個秀氣的小公子,便溫聲回答:

“實在不巧,上房原本是夠的,可剛剛來了一夥人訂了大半,如今只剩兩間上房了”

周傾看了一眼李文琅,打消了換一家客棧的念頭,還是決定先讓李文琅休整一下,自己也着實累了。

“那就要兩間上房,其餘你看着安排便是。稍後送些酒菜過來。”

然後衆人隨小二往各自房裡去。

周傾原本選了一間下房,以前剛開始在宮裡的時候,即便趙宗山關照,她也是過了一段苦日子的,這種條件對周傾來說並不算差。

可太子見她選了下房突然喊住她“周傾,你爲何不住本公子旁邊這間?”

“公子,上房只有兩間,另一間要安排您的侍衛貼身保護您,我住這邊即可。”

“本公子聽聞你以前是學過些功夫的,爲何不貼身保護本宮…本公子?還是說天下只有父親能擔得起你貼身保護?”

周傾確實學過些,當初趙宗山見她年紀不大,給她找了個刺殺的統領做師傅,所以準確的說,周傾學的都不是什麼正派的招式,談不上武功,只能算得上殺人的技巧,也因此,周傾很少外露。

可是太子既然這樣說,周傾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好跟着太子走到上房這邊。

太子轉過身後,嘴角高高揚起。

其餘人等也各自去安置了。誰也沒注意上房走廊的另一頭站着的男子。

男子回到房內,向書桌前坐着的人稟報:“來的一行人十五個,其中一位看穿着打扮非富即貴,其餘人等看不出深淺,不過訓練有素”

書桌前的男子略微思索,問到:“可看見其中有閹人?”若有閹人,必定是太子等人。

霍成城回京謝恩前,與旨意一同傳來的還有太子前往河南道的消息。邪教不似一般暴亂,受驅使的教衆多是沒讀過書的無辜百姓,霍成城擔心太子殃及無辜;另外一旦教衆瘋狂起來,很容易失控,萬一太子出現意外,霍成城或許能順手救他一命。

剛剛在外面觀察的屬下回想了一下,“似乎沒有閹人,不過也可能是做了僞裝,屬下眼拙不曾看出端倪。”

霍成城點了點頭,“派人盯着點,有動靜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