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官,我需要一個解釋!”
最高層的會客室內,陳sir左手握着赤霄,劍刃直指魏彥吾的鼻子。阿米婭被凱爾希拉到了一旁,然後冷眼看着陳sir和魏彥吾。
“陳警官,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魏彥吾端起自己手中的菸袋抽了一口,“至少不是你現在該來的地方,你現在應該要在近衛局之中,針對接下來切爾諾伯格對龍門的撞擊進行安排。”
“我此行的目的確實有這一條,但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問你。”陳sir冷笑了一聲,“不,不用問你了。因爲只有可能是你。那隻老鼠和她狡猾的父親充其量只是你的一點小手段,敢下令的人只有你!
我原以爲只要幹掉整合運動,只要重新團結起所有的龍門人,我們就終歸能度過這個難關,甚至解開龍門人之間的誤會……我沒想到,我早該想到的!你在這種時候重申了你的身份,你作爲龍門主人的身份。你從來都是!”
阿米婭看着凱爾希,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在阿米婭和凱爾希聽來,陳sir的這些話聽的是雲裡霧裡。
陳sir握着赤霄的刀刃在不斷地顫抖着,聲音中壓抑着極端的憤怒。“即便是這樣,即便是這樣……你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不是能去除路上所有阻礙的嗎?你不是能夠燒掉路上所有荊棘的嗎?到底是什麼逼着你低下了頭?我知道你們對感染者的態度……但是爲什麼……爲什麼……那可不只是……不只是……”隨着陳sir情緒的激動,已經有源石技藝的光澤從她的身上散發了出來,一直被收在劍鞘之中的赤霄似乎也因爲陳sir的情緒而不斷地顫抖着,給人以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出鞘的感覺。
“抹去名字、抹去蹤跡、抹去命令,你抹掉了所有的痕跡。魏彥吾,林和你的種族真應該調換一下!”
從陳sir踹門到現在,魏彥吾除了剛開始的那句話之外,一直都是在看着陳sir在自己的面前,做出這種可以說是極爲不尊重的舉動。直到現在,他才嘬了一口煙,淡然地說道:“信口開河。陳警司,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希望你的解釋,能夠讓我信服。”
魏彥吾當然知道陳sir說的是什麼,但是就如陳sir所說的一樣,他之前下達的命令繞過了龍門近衛局,直接對某一支隊伍下達了指令,而這條命令,至始至終,都只經過了他一人之手。
陳sir握着赤霄的胳膊顫抖了一下。她身上的源石能量光輝緩緩暗淡下去,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復着心情,然後說道:“好,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是不是你殺了塔露拉的父親?”
信息量足夠爆炸,原本準備冷眼旁觀的凱爾希當場就愣住了,同時在心中慶幸白翊並沒有和她們一起過來,不然的話這會兒白翊估計已經開始爆粗口了。
魏彥吾原本打算嘬菸袋的動作停了下來,但是陳sir要說出來的事情顯然並不止如此。“是不是你逼着我們的母親嫁給那個懦弱的男人?”
魏彥吾有些坐不住了,開口道:“是誰灌輸給你這些的?”雖然說自己當年的一些事情居然被陳sir查到了這種地步,但是他看向陳sir的目光卻並非是那種狠辣或是危險,反倒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要猜猜看嗎?”陳sir現在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對魏彥吾的尊敬。
“注意你自己的語氣!”
“掌握了龍門一切的魏大人突然發現,自己掩藏多年的秘密,竟然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陳sir現在的口氣就好像是看到一直壓着自己的某個對手,現在終於栽在了自己手上一樣。看着魏彥吾氣急敗壞的樣子,她的心中竟然多出了幾分愉悅。
“不要逾越!陳警司。侍衛!”魏彥吾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讓自己的侍衛將陳sir立刻趕出去,或許他不會介意陳sir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這些,但是現在,還有外人在場。
“是塔露拉告訴我的。”陳sir再次拋出了一枚炸彈,“當然,塔露拉所知道的一切,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你會憤怒,只是因爲這有可能會再一次威脅到你的統治……那個老頭,那個科西切公爵,始終是你的噩夢……而你對塔露拉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歉意,對吧?”
“陳警官,不要揣測你沒有權限瞭解的事實,也不要輕信來源不明的信息。你很累了。”魏彥吾這時候雖然依然在勸說着陳sir不要再糾結於這些訊息,但他的聲音中卻表露出了一場的疲憊感。
“我當然不會相信那個公爵老頭,畢竟他差點就毀掉了龍門,也就是他擄走了塔露拉。”陳sir挑了挑眉說道。
“那麼……”
魏彥吾剛剛打算說點什麼,卻被陳sir給打斷了。此時的陳sir,身後彷彿是不斷地冒出着黑色的霧氣,就連她說話時的語氣,也變得有些陰沉沉的。“可是我記得很清楚啊。那天晚上是個晴天,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在斷橋的那邊,老頭抓着塔露拉,而你的身後……
站滿了穿着黑色雨披的人!”
魏彥吾死死盯着陳sir,原本他以爲在這件事上陳sir會因爲凱爾希和阿米婭在場而稍微迴避一下敏感的東西,但是沒想到陳sir,依然是將其給說了出來。
“我相信塔露拉,我一直都相信塔露拉,她或許被謊言給矇蔽了,但你也確實就是這種人。你不就是這種爲了達成目的,什麼都可以犧牲的人嗎?”陳sir的聲音微微上揚了一些,似乎是在嘲笑着魏彥吾機關算盡,卻依然被她查到了這麼多。
“陳暉潔!”魏彥吾這一次叫的不是陳警司,而是直接喊出了陳sir的名字。但是這一舉動並沒有鎮住陳sir,她依然在繼續說着。
“你想清掃整個貧民區,甚至摧毀貧民區!那麼多的龍門人,那麼多信賴着我們的龍門人,那麼多支持着我們走到現在的龍門人……因爲感染者不算市民嗎?因爲他們沒能融入你的高樓大廈?還是因爲貧民窟的他們也有人、也有一天會和感染者和平相處?
你真的在保護龍門嗎?難道你不才是那個威脅龍門生息的人嗎?不要以爲有幾隻老鼠擋在你面前,你就能夠完全脫開關係!沒有你的允許,姓林的根本不敢這麼做!”
“陳小姐,你對我爲龍門做的一切……幾近一無所知。”雖然陳sir的話就好像是刀子一般刺着魏彥吾,但他並沒有對陳sir表露出氣急敗壞的情緒。他看着陳sir的樣子,就好像是長輩在看着自以爲什麼都懂,而在長輩面前無理取鬧的晚輩一樣。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以爲什麼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態度。”陳sir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似乎已經不想再和魏彥吾爭辯。
這時候,凱爾希口袋中的通訊震動了起來。她將其握在手中,簡要地看了看其中的內容後,打斷了陳sir和魏彥吾可能會繼續發生的爭吵。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如果兩位還有一絲空閒時間的話,我想先讓二位聽聽一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