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將二十四顆明珠收攏起來,卻又看向那邊昏厥的木泰鴻,擡手將其抓來,並指以【皇極經世書】,連點此人大穴,一股勃勃生機灌輸而去。
木泰鴻身子顫抖數次,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喘息起來,臉上還帶着一種驚懼,恍惚了片刻,死死盯着前面的祥瑞,旋即似受到極大恐懼,手足並用,連連後退。
李觀一道:“醒過來了?”
聽到這聲音,才注意到李觀一,恍惚了下,認出此人是誰,面色微變,脫口而出道:“是你?!!!李藥師?!”
“你和這食鐵獸是一夥兒的?!”
李觀一笑眯眯道:“是一夥兒的。”
他舉起手來,木泰鴻心悸後撤,後背靠着這石頭,身子都有些顫,李觀一道:“說吧,陳鼎業給你什麼好處?”木泰鴻面色驟變,李觀一右手伸出,那拳甲鋒銳彈出。
木泰鴻身子一顫,本來還打算要強撐嘴硬,並不說出來。
可不知爲何,一股說不出的力量壓下,讓他的眉心刺痛,心臟都似乎被手掌攥住,手腳發軟,不敢阻攔,道:“秦,秦武侯他出兵陳國,又派兵來了西南,陳國和應國都有命令。”
“陳皇陛下……”
“不,陳鼎業那個龜孫兒!”
“他派人給我信,說是要我政變,率軍出去,順大江水路外出,攔截怒鱗龍王寇於烈,我,我是逼不得已,才做此下策啊,藥師先生。”
李觀一若有所思,道:“陳國應國,忽然出兵,天下定是有變,西南之兵,長於山川地形之奔襲,水路之爭,非爲所長。”
“外面出現了什麼事情,讓陳鼎業下了這樣大的決斷。”
木泰鴻大腦似乎僵硬,本來還想要裝模作樣說些糊弄人的話,可李觀一擡眸看來,他就沒了其他的念想,只是老老實實道:
“我也不知道,哦,對了,對,是有一件事情。”
木泰鴻道:“其實也不是很大的事情。”
“聽說陳國打算攔截怒鱗龍王,然後和應國一起,共討江南,天下人都說,是因爲陳國死了神武王,應國太師姜素也受損,所以他們打算要把江南的劍狂逼死。”
“打算以神將和大軍,趁着大勢,逼出劍狂慕容龍圖最後一劍,佔據江南。”
李觀一神色凝固。
木泰鴻未曾察覺,還在喋喋不休。
“哈,哈哈……這,聽說秦武侯收攏學宮,閣下應該也是學宮之人吧,不必擔心的,陳鼎業,那個哈麻皮的龜孫兒,沒有什麼本領的。”
“我就算是在西南這樣的地方也知道劍狂的威名。”
“劍狂那樣的武道傳說,最後一劍,一定是凌冽的很,蓋世無敵的氣魄啊,配合麒麟軍的十幾萬大軍,那宇文烈也不是對手。”
“想來應國陳國都拿不下江南的。”
“對,對,就是秦武侯神機妙算,早早料到他們攻江南,所以秦武侯纔在江南留下了劍狂,劍狂一劍,足以鎮住江南,攔住那幫人啊。”
“用一個垂垂老矣的劍狂最後一口氣,拖住十萬大軍和頂尖的名將,攪動天下的局勢,換取一個氣吞萬里的契機,沒有比這個更妙的計策了。”
“高,當真是高!”
木泰鴻被那股煞氣撲面,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說出來,說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不斷地拍馬屁,生怕自己說的慢了一點就要遭殃。
可是話才落下,忽而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一股暴虐的,森然的煞氣炸開,撲面而來,打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耳畔似乎響起來兵戈之聲,他僵硬擡起頭,看到天空都是壓低,那邊本來在吃筍的食鐵獸,玄虎,太陽神鳥都凝滯住,齊齊看過去。
木泰鴻看着剛剛還溫和的所謂中原遊商。
只覺遍體僵硬,李觀一擡眸,眼底的笑意消散,自語道:
“姜素,好膽。”
!!!
木泰鴻神色凝固。
他的思緒許久纔開始轉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結結巴巴道:“我,不只是我投靠了陳鼎業他們啊,不只是我一個,我可以把他們的名字都給你寫出來!”
“我把他們都供出來!”
“整個西南,方圓幾千裡,大小城池幾十個,鎮子,村落,寨子更是極多,大部分都希望走出去。”
“我你拿下我,還有其他人。”
“我回不去的話,定是有亂事的,他們會掀起兵變,嘗試掌控王城,你,不要輕舉妄動啊……”
話音未落,隻眼前一黑,當即朝着前面撲倒,沒了動靜。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來,收回手掌。
他方纔直接把這木泰鴻打得當場昏厥,武功都被控住,扔給那邊的玄虎,神色緊繃,拳鋒握緊,心中對於江南,對於太姥爺和嬸孃的擔憂到了極致。
就算是李觀一在前往西南之前,已經是和破軍先生他們對於形勢有所判斷,且已經對於可能出現的情況有了後手準備,但是如今變化太快。
但是當最糟糕的情況出現的時候,李觀一仍舊感覺到了一絲絲緊繃和急切。
“姜素,反應這麼快……”
“可姜萬象竟然會直接派出宇文烈。”
李觀一隻能希望自己準備的後手,可以足夠拖延時間。
只要他和西南聯盟,率領西南之兵從水路一側殺出,就可以打破陳國封鎖,運兵順水路直下,和江南疆域內的麒麟軍聯手,共討宇文烈。
亦或者……直接出去之後,騎麒麟殺回去。
乾脆現在就走!
一個一個念頭涌動,李觀一的理智剋制住自己現在立刻就喚出麒麟,踏空而去,前往江南的衝動,那一股烈烈煞氣在胸膛之內翻騰滾動,刺激到了未曾恢復的傷勢。
李觀一悶哼一聲,嘴中已經有了些血腥味。
姜素一戰,雖然戰略上獲勝,李觀一的損失也極大。
侯中玉的長生不死藥藥力,由道宗親自判定已經耗盡。
即便是如此,李觀一身上仍舊有傷勢,就算是藉助之前西南王等人的印璽氣運,灌注入鼎,境界在八重天之上,更加走出一步,傷勢平復,可以出手。
但是仍舊未曾恢復全盛,震怒擔憂殺機交錯之下,姜素留下的那一道道暗傷再度出現,李觀一知道,就只是自己此刻的狀態,即便立刻回到江南。
也不是宇文烈的對手。
李觀一意識到一個很大的問題。
己方缺乏頂尖名將。
陳國不提,應國這樣的大國,即便是姜素的眼睛瞎了一隻,賀若擒虎兩次受重傷,在需要的時候,仍舊可以拿出宇文烈這樣的頂尖名將,率領一支保持戰鬥力的軍隊奔襲戰場。
而麒麟軍當中。
一旦李觀一自己受創,整個軍團竟然拿不出第二位前十級別的名將,去應對亂世戰場。
嶽帥算是一個。
可是嶽帥此刻,遠在北域關外。
斷無可能立刻馳援。
爲今之計,唯借祥瑞,明珠,得了西南王的盟約,然後藉助西南氣運加盟,恢復傷勢,再破陳國諸國,率大軍軍勢而下,狙擊宇文烈。
而若是在這之前,爲江南準備的後手就被引動。
那李觀一也就管不了太多。
立刻踏上麒麟奔襲而去。
就算是拼着傷勢再重一層,也要把宇文烈和應國攔住。
太姥爺,嬸孃……
千萬不要有事。
李觀一眼底神色變化,握着木匣子,一個計劃出現在腦海當中,看向那邊驚疑不定的祥瑞食鐵獸,道:“我有一個事情,希望你們能夠幫一把手。”
食鐵獸瞅了瞅李觀一的右手。
祂總覺得九黎氏還在這裡。
遲疑了下,道:“那個薛樓主要我關照關照你,伱先說說看,是什麼事情?”
太麻煩的話,我就不幫了。
李觀一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之後,這祥瑞呆滯許久,看着李觀一,猛地搖頭,把一個頭搖成了撥浪鼓,道:“不成不成不成,這麼麻煩的事情,我做不來……”
李觀一伸出三根手指:“我加價。”
祥瑞動作猛地凝滯,眼睛盯着李觀一的手指。
李觀一道:“我加三大盆獸奶。”
祥瑞呼吸猛地一滯。
李觀一帶着一絲微笑:
“每頓三大盆。”
“幹了!”
……………………
西南王城之中,衆人爭執,金景明等一批年輕的城主和段擎宇這一些老一輩,彼此的矛盾越來越大,越來越尖銳,熊天睿又見木泰鴻許久不回來,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找了個由頭外出,匆匆見了自己這一方的將領,道:“段擎宇仍是執迷不悟,死死打算要和秦武侯聯盟,我們勸不住他,不如早動刀兵!”
“他雖有八重天武功,但是我等也有七重天的武將,已是暗中把兵馬調動來此,率軍成陣,以多打少,以有備去打無心,當可以一擊制敵。”
“我想着,就這幾日,恐怕就得要動手了。”
有人詢問道:“段擎宇並無戒備嗎?”
熊天睿有把握回答道:“他此刻忙着安撫民心,因爲那太平公的影響,對尋常百姓,看得太重,反倒是讓自己露出破綻……”
那人卻冷笑起來,道:“露出破綻?”
“可笑,可笑。”
“到底是誰露出破綻,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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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天睿面色大變,道:“孟將軍這是何意?”
那人轉頭喝罵道:“押出來!”早已有人押着一人出來,那人看去三十餘歲,本來應是個精悍之人,此刻卻受傷不輕,似是受到許多私刑處置。
整個人精神萎靡,更似是隻剩下了半口氣。
熊天睿面色微變,認出了這個人是段擎宇的心腹,道:
“孟將軍,這是何意……”
孟將軍冷聲道:“熊兄弟就不要和我在這裡裝模作樣了。”
“此人你還不認得嗎?”
“他是段擎宇的密探,帶着聯盟的消息和手印,已脫離西南,直奔秦武侯的大軍去了,若非是我等早早留下了個心眼,此人早就把消息傳遞出去。”
“那時秦武侯大軍一到,再和段擎宇裡應外合,哪裡還有你我的活路!”
熊天睿面色微變,道:“段擎宇,已經打算投靠了?!”
孟將軍道:“那還有假!”
“而且,我等拿下了這一個,可誰知道段擎宇放出去多少密探傳信,恐怕此刻已經有人抵達了秦武侯大軍之中,準備帶路了。”
“還什麼準備時機,要我看,就今日,只要是木泰鴻回不來,你我立刻起事,兵變佔據西南王城,再和那陳皇應帝聯盟,以圖大事。”
“就算是不願立刻投入戰場,也算是給他們看到我等的誠意,免去了往後清算,得一場榮華富貴。”
熊天睿神色幾次變化,一咬牙道:“好!”
西南王城之中,局勢變化,表面上還是一副寧靜祥和的模樣,可是暗地裡,兩股勢力已經是水火之姿,一方和陳國,應國聯繫,段擎宇則是暗中和秦武侯所在軍隊聯繫。
泰伯雍都忍不住苦笑道:“你我說他們不行,可我們哪裡又好到了哪裡去,他們聯繫陳國和應國,我們也在想法子和秦武侯聯盟,這西南之地,倒變成了天下爭鋒的一個縮影。”
段擎宇獨自飲酒,道:“戰場和江湖,不過只是廟堂的投影,此刻天下大勢洶涌,你我這西南之地,哪裡能獨享清淨,不也是天下的縮影麼?”
“你我如秦武侯之兵戈。”
“而他們則是應國和陳國鋒芒。”
“戰場在江南和陳國,可又何嘗不在我們西南,江湖之人總是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江湖中人,尚且還有隱遁世外的選擇,我們在這天下亂世之中,纔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啊。”
“聽說應國宇文烈已經逼近了江南。”
“麒麟軍已經和宇文烈的大軍交鋒。”
“是,不過江南有劍狂在,倒也未必會吃虧……”
正在慨嘆着,外面忽然傳來了陣陣騷亂的聲音,段擎宇皺了皺眉,起身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熊天睿,孟澤豪等人,西南的少壯派和這幫老一輩彼此看不對付。
往日大家還多少僞裝一下,至少讓面子上可以過得去,今日卻已不再僞裝,目光之中多有敵意,熊天睿還笑呵呵地笑一笑,而孟澤豪已經是握着兵器,不如何恭敬。
“這不是西南王殿下,和泰伯雍統領麼?”
“您二位今日怎得出來了不去緬懷你們過去那些英武歲月,談一談什麼太平公神威了嗎?”
泰伯雍眼睛一等,就要開口怒罵,卻被段擎宇攔下。
段擎宇平靜看着這位西南出身的悍將,並不在意,只是淡淡道:“孟將軍七重天武功,也算是宗師,可是卻沒能登臨神將榜的前三十。”
“若遇太平公,秦武侯,不知還有沒有拔劍的勇氣。”
孟澤豪大笑數聲,道:“神將榜,只不過是靠着戰績,排列高下,我的名聲不曾張揚出去,也只是因爲我等沒有踏上天下,沒有去和天下羣雄爭鋒罷了。”
“等到我也走上天下,卻也當個天下前十的神將噹噹!”
“也可以名垂千古。”
段擎宇沒有說什麼,只是泰伯雍冷笑不已:“如此自信,只不過是因爲你們一直都在這西南一地,和自家人打來打去的罷了,一個城池一個城池之間的所謂戰陣。”
“若是放你去到了中原三百年亂世之中,看你還有沒有膽量說出剛剛的話來!”
孟澤豪拔出刀來,目眥欲裂,道:
“不過只一六重天老賊,安敢如此折辱於我!”
段擎宇只是手掌一擡,就按在孟澤豪的刀兵上,後者的法相還沒能展現,就被硬生生壓回去,段擎宇雖是靠着西南王歷代傳承之手段,踏足了的八重天,但是八重天就是八重天。
孟澤豪微怔。
他算是這些年來,在西南疆域之中,一城一城之間的矛盾衝突裡,嶄露頭角之人,驕兵悍將自是有三分的傲氣三分惡氣。
西南畢竟和中原不同,西南王的名號都是陳國先帝敕封。
段擎宇更加類似於是這諸多城池聯盟的盟主。
雖然有比較高的地位,但是對於各城之主,沒有極度強制性的管控資格,這也導致在一個大的和平氛圍之下,那些城池,部族之間的爭鬥也還存在。
孟澤豪等人的自信也是因爲這些爭鬥而來的,只是此刻,他忽然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寒意,握着刀的時候,身軀都緊繃起來,就連內氣運轉都有些遲緩。
眼前這看上去還平靜的段擎宇,卻散發出一股壓迫性。
讓孟澤豪等將如臨大敵。
他的心中,驚疑不定,這傳聞之中,年輕時候和太平公交鋒數次,每次都敗,狼狽而退的西南王,忽而展露一股說不出的凌厲。
竟彷彿,這位八重天的西南王,也是一位了不得的悍將似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
他和太平公,狼王交手。
十戰十敗啊。
每次也就只能率領數十騎脫身而出。
這樣的人,能夠算得上是什麼名將嗎?
段擎宇收回手來,只是道:“無論如何,你們都是我西南的城主,統領,將軍,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如此的失態,在百姓面前動刀子,不怕丟人。”
段擎宇收回手,大步走出去,道:
“外面爲何,如此吵鬧?”
孟澤豪剛剛感覺到的,那種彷彿面對一代名將般的感覺消失了,就彷彿之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誤判似的,他看着段擎宇的背影,驚疑不定。
段擎宇大步走出,目光掃視,早就有衛士道:“王上,大事不好。”
段擎宇道:“什麼大事不好?!”
那衛士道:“有人摘了榜。”
熊天睿,孟澤豪等人眸子微亮起,彼此對視,皆以爲是木泰鴻所做所爲,此刻大勢僵持的時候,木泰鴻能夠有如此收穫,卻可以駕馭民心,免去許多麻煩。
於是熊天睿踏前一步,道:“大喜事啊,王上!”
“二十四顆明珠歸來,這是應命之人來了我西南。”
“值此天下亂世,實在是天佑我西南。”
他這一作態,其餘衆人皆是行禮,口稱大喜之事,早早就已經有木泰鴻等人安排之人,高呼大喜,引動百姓,四下裡面,皆是歡呼之聲,竟彷彿整個西南王城所有人都在高呼。
段擎宇心中嘆息,有種疲憊之感。
這,也是你們的手段麼!
攪動民心,爲你們所用……
段擎宇覺得有些無力,縱然是有這八重天的武功,和一個陳國先帝所封的西南王的稱號,可是面對着整個西南的傳說,面對着那數千年的神話帶來的聲望民心,即便是他也覺得無力。
李萬里兄弟,陳輔弼兄弟。
如果你們在這裡的話。
應該會有很好的解決方法吧。
可惜,可惜……
我終究只是庸人,就連想要和你們的兒子聯盟,都是遲了一步。
段擎宇嘆息一聲,目光環顧周圍那些狂喜之人,道:
“哦?二十四顆明珠歸來,確實是大喜事。”
“不知道那人是誰,現在何處?”
衆人都齊齊看向那衛士,只那衛士神色複雜,道:“這,這是摘下了通緝榜。”
衆人的笑聲和歡呼聲音一滯。
段擎宇驚訝道:“嗯??是那李藥師被尋到了?!”
那衛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面露糾結。
段擎宇有些煩躁:“婆婆媽媽的,到底是還是不是,說個痛快話!”
衛士道:“……這,這,摘了榜單的。”
“就是李藥師!”
“哈?!”
段擎宇呆滯了下,旋即皺眉,這般事情,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一個通緝犯,主動摘了自己的通緝令,當真是前所未見的事情,於是他喝問:“那這般吵鬧聲音,又是爲何?”
“罷了,你起開,老子親自去看。”
他大步衝出,卻見百姓歡呼,滿城沸騰,孟澤豪等人亦是驚愕,他看向旁邊熊天睿,低聲道:“就你那個西南晏代清先生,竟然做到這一步,可是,明明木泰鴻沒回來。”
熊天睿道:“我也不知啊……”
前方百姓匯聚在道路之上,如同整個西南一地的人心民望化作實質,段擎宇等人站定腳步,終於看到了到底是什麼引導了這樣的聲勢。
只是一眼,衆人的神色驟然凝滯。
陰陽二色之氣流轉,巍巍然身軀磅礴,巨大如熊,卻又帶着一種巍峨祥瑞之氣,踏步而來,左側玄虎低聲咆哮,右側太陽神鳥盤旋,一側有靈狐相伴左右,一側則巨牛緩步徐行。
西南一地,疆域數千裡,祥瑞十數,皆在於此。
徐徐而來。
李藥師盤膝坐在祥瑞背上,平和而來,手中託舉一個匣子,匣子內有二十四顆明珠這些祥瑞變化,隱隱然和這些天裡相傳的每一個謠言都對上了。
無怪乎整個西南王城百姓狂喜,街道綿延十數裡。
李觀一感覺到了九鼎積蓄人道氣運,再度變化人心依附,就在此刻,竟然已經不遜色於江南,以及天可汗之時的西域。
人心民望,果然也是大勢。
九鼎之上那第三個九分之一鼎身已有祥瑞,開始逐步刻錄其上。
食鐵獸的聲音在李觀一心底升起。
‘記得,大盆獸奶,三盆!’
‘每頓三盆!’
‘少不了你的。’
李觀一心中回答一句,看向那邊段擎宇,微微笑道:“在下李藥師,段前輩,許久不見了啊,我有機緣,得此祥瑞相助,有此明珠,物歸原主。”
祥瑞獻寶這般氣勢,幾乎已經打消了是李觀一監守自盜的可能。
段擎宇瞥了一眼僵硬的孟澤豪等人,心裡暢快至極,只覺得眼前這李藥師都越來越順眼,甚至於都覺得,這天底下,晏代清都是壞種,姓李的都是好人。
大笑道:“好好好!”
“多謝李兄弟!”
“不知道,李兄弟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我等西南國之前就有承諾,有人物歸原主,就有一諾相報,今日明珠歸來,祥瑞現世,當是如此。”
他當着衆人和百姓的面直接說出,叫熊天睿等人沒有返回餘地。
李觀一看着段擎宇,微笑道:
“那麼,在下就卻之不恭。”
抖手一動,祥瑞齊鳴,銳氣升騰,二十四顆明珠翻騰落下,旋轉周身,李觀一拂袖起身,拱手一禮,道:“就以此二十四顆明珠。”
“請西南,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