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麒麟吞天下(求月票)
李觀一看着手中的兩枚金豆子,神色不自覺柔和下來,五指握合,這位中年女子已取出了一副西南堪輿圖,放在桌子上,上面雖是不盡詳細,但是大致的方位也都標明瞭。
她恭恭敬敬道:“大小姐來的時候,曾見過那位祥瑞,有所約定的,因着大小姐曾打探到,西南之地有祥瑞傳說,那祥瑞在這裡意義非凡。”
“想着若是君侯得祥瑞,許多麻煩,當是迎刃而解。”
李觀一把這堪輿圖收好。
女子名孔羽裳,道:“那麼,君侯可有什麼吩咐麼。”
李觀一把兩枚金豆子收好,想着既有祥瑞在身,那麼原本打算的解決方法或許可以變一變,道:“且取紙筆來。”
孔羽裳取來紙筆,心中也在爲這位君侯而擔憂,剛剛所見,君侯神色溫和寧靜,沒有什麼架子,這西南之地的風波洶涌,絲毫不比中原之地稍差啊。
普通百姓,感念着太平公的恩德,卻容易被引導。
但是貴族,世家,城主,則是有自己的心思。
更高些的首領們,則是都曾經被太平公折服,那些不願意和秦武侯聯盟之人是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動,恐怕是打算要把這聯盟的事情搞砸。
秦武侯在這西南之地,沒有多少底蘊,就算是有長風樓在,想要扭轉這般局勢,解決西南之地的困境,恐怕也是極爲困難,需要計謀巧變,需有諸多後手,鬥智鬥勇纔可爲之。
長風樓也已分析過許多次了。
有種種可能的方法,譬如潛藏身份,混入其中,機謀巧變,以成大事,也譬如引導民心,驅虎吞狼,卻因爲整個西南地方的複雜民間勢力,都是極難的。
她心裡想着,已把紙筆拿了過來。
好奇李觀一打算要如何打破這困境困局。
李觀一提筆,蘸墨,只是隨意寫了兩個字,就把這筆放下來了。
孔羽裳心中好奇,見這一副中原遊商模樣的君侯眉宇平和,窗外有全副武裝的甲士狂奔來去,張貼文書通緝令,給這本來寧靜祥和的西南之地,平添了三分緊繃感。
李觀一把信箋推過去,道:“且送去鎮西城當中。”
孔羽裳看到上面平平淡淡寫着兩個字。
【出兵】。
孔羽裳思緒凝滯。
這文字俊雅,慕容秋水親自手把手教會的,自有江南的氣韻,但是不知爲何,此刻這兩個字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兵戈煞氣。
起承轉合,如長劍戰戟。
橫如千里騎兵,點則箭矢迸射。
折,萬鈞弩發,捺,崩浪雷奔。
出兵,出兵……
孔羽裳只覺得後背一絲絲寒意升起。
她看着那少年君侯,剛剛手中託舉着兩枚金豆子的時候,帶着溫和的笑,少年人郎朗的笑意,讓人想起江南的春風,沒有半點的架子,說話的時候和和氣氣的。
但是他收起了這笑意,寫下兩個字。
袖袍翻卷的時候,就自帶了一縷肅殺的氣息。
垂落的廣袖上面的絲繡如戰場的波濤,那白皙手掌也握着沉重的戰戟在戰場上廝殺,烈烈的風采,是當今天下沒有半點置疑的豪雄。
那個會因爲大小姐而笑出來,笑起來還像是當年少年的人,已經馳騁天下,麾下猛將如雲,謀臣如雨,已可以獨霸一方,睥睨天下。
只是兩個字,就足以踏碎西南這風起雲涌的漩渦。
陰謀,詭計,勾心,鬥角。
三十萬鐵騎面前,沒有這些。
俠客有俠客的法則,霸主有霸主的道理。
孔羽裳微吸了口氣,恭恭敬敬道:
“……貿然出兵,是否不適宜?”
李觀一道:“貿然出兵?”
他起身,袖袍垂下,聲音徐緩,道:“西南王支持和我等聯盟,盟約已定,又有祥瑞,便不是貿然出兵了,他們給了我盟約,而我來履行,只是如此。”
“只有祥瑞,大義和道理,是不能讓對手低頭的。”
“只有刀劍,則會淪於暴行。”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會有名文鶴,或者文清羽之人想法子來長風樓裡,我有一封密信,你到時候交給他便是,他就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麒麟軍之中的一個共識。
在正常祥和的時候,如果手中沒有超複合型的麻沸散和一根寶兵級別的繩子,那麼就要遠離文鶴先生,那會是最危險的傢伙。
但是一旦遇到危險的情況,文鶴先生將會是最安全的。
有文鶴先生在,其他幾人,瑤光,南宮無夢,雷老懞,就會是必然安全的。
李觀一起身,麒麟化作的貓兒趴在他的肩膀上。
手掌籠在袖袍裡面,看着這西南一地,眸子平和。
九州鼎,氣運已滿。
是時候去找祥瑞了。
不知爲何,他想到祥瑞的時候,右手拳鋒上的那一股奇怪的兵戈煞氣,就越發涌動地厲害了。
似極興奮,似極期待。
李觀一都需要耗費心神才壓制得住。
孔羽裳把密信和軍令收好,再擡頭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那君侯,只是呼出一口氣來,看着這西南的天空,想着,這西南之地,也是要變化了。
長風樓以最快的速度,將情報傳遞而去。
李觀一前往尋找祥瑞的時候,西南王段擎宇則是發現整個西南的局勢似乎開始變化,二十四顆明珠失蹤的消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來,毫無疑問是有推手在。
而西南遼闊數千裡之地的最重要國寶,傳說之中的九黎神兵金鐵忽然甦醒,那一股兵戈煞氣沖天而起,引動了不知道多少的兵器沖天而起,環繞盤旋。
這樣的異象動靜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遮掩不住。
於是,這寧靜了很長時間的西南之地,被兩個巨大的消息衝擊,逐漸變得亂起來了,西南遼闊,各地都有木泰鴻安插的人手,把兩個消息飛速地傳遞出去。
木泰鴻爲了自己之後掌權。
故意在這消息裡面,增加了些個人風格極強烈的話。
說“天下大亂,風起雲涌,正是英雄崛起之機,也是君王展露之時,西域有天可汗,秦武侯,中原也有狼王,有姜萬象,有突厥可汗,西南之地,自也該有自己的領袖!”
“爲何,說什麼西南王?”
“正是因爲這西南王,德不配位,不夠資格統領這西南之地,纔有諸多異相。”
“纔有二十四明珠得而復失之事!”
“纔有這九黎先祖留下的神兵金鐵忽然大放光明的事情。”
本來是到了這裡爲止的。
只是在這時候,木泰鴻麾下忽然有了一位書生來投。
雖然說是長相普通,但是談吐非凡,有大智慧,大謀略,提出了不少的建議,皆有成效,短暫的時間,就得到了木泰鴻的信任。
於是這位先生見時機到了,又道:
“如今天下大亂,我觀城主之雄傑,當佔據西南,上吞西域,下並南陳水路,兵鋒所向,直指江南,則可圖謀天下也。”
“然如今雖是大勢極妙,卻有一個危險,爲將軍擔憂。”
木泰鴻道:“小心什麼?”
那先生道:“小心太平公的民間聲望。”
木泰鴻微怔,那位面容樸素溫和,絕對無害的先生講述西南之局面,說太平公在西南民間的聲望過於隆盛,到時候就算是扳倒了西南王段擎蒼,也難以止住百姓願意和太平公之子聯盟的大勢。
木泰鴻聞言也是擔憂起來。
那先生又笑着道:“不過,天賜良機給您啊。”
“當真是天命在您。”
木泰鴻被說的一愣一愣的,道:“什麼良機?”
這位先生笑道:“原本,以太平公在民間聲望,是絕對難以有勝算的,如今卻好,明珠遺失,神兵金鐵復甦。”
“兩件異相,結合西南之地,九黎之民代代相傳的傳說,足以在百姓之間,引導出偌大的聲望,這相當於將這數千年的民心一口氣引導出來!”
“太平公不過是傳說之人,這可是神話啊!”
“若大計可成,則這西南之民心人望皆依附於您。到時候,什麼太平公之子,什麼秦武侯,什麼西南王,哪裡是城主的對手?”
“便是那陳鼎業,拉來爲您跳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溫和的先生眸子含笑,壓低聲音,描述的畫面,讓木泰鴻都有些心動不已,這位先生又道:“只要您再拿回二十四顆明珠。”
“足以摘下這個人望果實。”
“彼時聲望之隆,必然還要在那太平公和狼王之上!”
木泰鴻被說得心動不已,道:“先生當真大才!”
於是又在各地傳播的話語裡面多了一段。
【若有人能拿回這二十四顆明珠,亦或者,能夠讓神兵金鐵升騰變化者,則是西南之國,傳說之王,當率我西南,爭鋒於天下!】
木泰鴻早早準備,又有這加盟的名士幫忙,這一鼓譟起來,確實是攪動出來了極大的聲勢,速度之快,更如野火燎原,極快得傳播出去了,段擎蒼,泰伯雍都措手不及。
誠如他所預料,這引動了西南的神話傳說,民心都爲之所動,委實是妙計,妙計,不過數日時間,就在整個西南地域營造出了一種巨大的聲浪。
有言【得二十四明珠者爲王】。
又有【有得金鐵神兵者當爲天下共主】的傳聞。
又數日,更有傳言所說——
乃有深山狐狸口吐人言,說二十四明珠出現,天下大吉祥,又傳言,山中見玄虎,神鳥,祥瑞,一時間局勢變化躁動起來。
已經不再是木泰鴻的那些人在傳播,而是整個西南百姓在傳遞消息,民心,已動。
大勢,已成。
木泰鴻卻仍舊興致勃勃,未曾發現這變化洶涌超過自己的掌握,那位先生每日閒談,談論天下大勢,讓人驚歎,木泰鴻的屬下都極爲尊重他。
是日,木泰鴻把着這先生的手臂,殷切道:“先生之才,天下無雙,乃當世之英雄,只等在下得了天下,先生必是我之丞相。”
溫和先生笑着婉拒。
木泰鴻卻發現這位先生貪財,他深深知道,不怕貪財,就怕沒有缺點之人,於是對這位先生極爲大方,就算是先生要的財物越來越多,多到讓他肉疼起來,也強裝着大方給了。
只是今日送那先生出去,眼底卻是陰翳。
“此人知我成事的始終,他日不除,必是心頭大患。”
“待我得了西南,當斬此人之頭。”
“到時候,銀子不都是我的?”
旁人不知這木泰鴻心中所想,只覺得這位先生,乃是天下奇才,是木泰鴻心腹當中的心腹,於是對他極爲恭敬,送院子,送金銀,送各種好東西。
恭恭敬敬詢問先生尊姓大名。
那位先生微笑,似在懷念。
然後滿臉溫和誠懇,笑着如是道:
“在下,西南晏代清。”
………………
西南晏代清推開院門,看到了這院子裡面一側,美麗的財神爺雙手托腮發呆,旁邊是安靜推占卜算的銀髮少女,以及九色神鹿,那邊則是萬能的雷老懞。
雷老懞悄悄到了文鶴先生旁邊,擔憂着道:
“文鶴先生,您搞這些做什麼?!”
“這麼大的聲勢和陣仗,若是真的給那什麼姓木的得了這明珠怎麼辦?”
在李觀一被抓了的時候南宮無夢差一點就去搶人了,銀髮少女面無表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萬能的雷老懞開始準備麻沸散。
文鶴先生搶先一步把這幫麒麟軍的傢伙們都找到了。
然後佈置下計策,聞言道:“無妨。”
“只是因勢利導罷了,木泰鴻既然有此念想,則不妨讓他好好出一分力氣,畢竟陳文冕還在我麒麟軍中,這些收了陳鼎業銀子的人,做這些事情也是心甘情願的。”
“到了最後,這整個西南之地的人望,自是吾主的。”
雷老懞恍然:
“哈哈哈,原來如此,等到最後,這造勢成了,主公帶着二十四顆明珠忽然出現,必是可以震動四方,得了這聲望,如此看來,那二十四顆明珠已經在主公手中了吧。”
文鶴先生微笑看着他。
萬能的雷老懞呆滯,乾笑:
“那個,二十四顆明珠已經在主公手中了……”
“吧?”
文鶴先生伸出手拍了拍雷老懞肩膀:
“二十四顆夜明珠的贗品。”
“就有勞你了。”
萬能的雷老懞如遭雷劈:“…………”
文鶴先生一邊清點銀子,一邊看着天空,微微垂眸,空氣已經變得極爲潮溼起來,算算時間,應該也是差不多了吧,他慢慢拋擲接着銀子,自語道:
“西南之地,是爲要害,但是這一塊區域,畢竟隔絕於天下,對於整個天下的局勢,仍舊只算是個【小地方】。”
“一子【閒棋】。”
“倒是不知,如今諸位的計劃,推行地如何了呢?”
“若是可以,西南,江南,一併貫通,纔算得上是,氣吞萬里啊。”
……………………
應國·皇宮。
姜萬象看着萬里山河圖,白髮垂落,他往日雖然也多有白髮,但是更如雄獅一般,氣魄雄渾,尚且還有吞萬里之地的豪邁,但是此刻卻不同,這白髮彷彿冬日枯草,帶着一股死意。
姜素曾希望能找到爲姜萬象療傷,恢復元氣之人。
但是這一段時間裡面,搜遍了天下,也沒能找到這樣的人。
後來更是曾經詢問學宮之中陰陽家魁首。
那位瞎了眼睛的算命老者裝模作樣,掐指算了半晌,才道:
“可惜,可惜,陛下的天壽被那狼王衝擊,至少折損十年時間,如今就算是再如何去好好調養,恐怕也只有兩年的時間了。”
姜素不卑不亢道:“陰陽家窺視天機,難道沒有遮掩天機的逆轉手段嗎?”
陰陽家魁首道:“有三個。”
姜素拱手更低了些,道:“還請明言。”
陰陽家魁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則是七星續命陣。”
“若是可以,可以續命十二年一紀輪迴。”
“但是,嘿嘿,天下偌大,能佈下這個陣法的,是個銀色頭髮的陣道師,平素最珍貴自己的女兒,除非是她女兒哭着求他,否則的話,斷無可能。”
姜素神色沉靜:“那就說下一個。”
陰陽家魁首道:“第二個,自也是太師的老熟人了啊,也是武道傳說,那位長生客張子雍,他在不死不滅的道路上,走得極遠,得他的功體,也可以續命不短時間。”
姜素沉默許久,道:“最後一個呢?”
陰陽家魁首咧了咧嘴,伸出手指,道:
“數百年前,巫蠱之禍的傳人,有個叫做侯中玉的。”
“千古術士,能排前三的怪才,有煉長生不死藥,得了此藥,不要說續命,就算是再續一甲子,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啊,啊哈哈哈。”
姜素道:“侯中玉在哪裡!”
陰陽家魁首一攤手:“死了。”
姜素道:“長生不死藥在何處?”
陰陽家魁首大笑:“被李觀一吃了。”
姜素的面上情緒波動漣漪,險些就把這位陰陽家魁首給掀了,卻還是忍了下來,仍舊客氣守禮,行了一禮之後離開了,回去稟報姜萬象的時候,只是說陰陽家魁首也沒有法子。
姜萬象也不說破,只常常看着那萬里江山圖,多有失神。
如今挑燈近看,指着西南,又遙遙指着江南,然後順着水路往下面一滑,劃過了很大一片的陳國疆域,水路所在的那些大小城池,都被他籠罩了。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李觀一已佔西域,恐怕接下來,就是要順着水路往下走了吧,趁着秋日漲潮,水系水路水流變多,往下攻城掠地。”
“呵,真的是,在棋盤裡面,這就是大龍要騰飛了。”
“妙,妙啊!”
“我的兒子,都不如他啊……”
姜萬象忍不住感慨,旋即頓了頓,嘆息道:“就算是我自己,在這個年紀,又哪裡能夠和他相提並論呢,當代英雄,在同樣的歲數裡,誰人能出其右?”
“太師你在這般年紀有這樣的武功嗎?”
姜素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回答道:
“在同樣的年紀,他殺我恐怕不會超過十招。”
“但是當年能數招擊敗我的,不在少數,如今他們都已成了白骨黃沙,而我還在這裡,能征討天下。”
姜萬象笑道:“卿天下絕世,自是如此。”
“不過,我聽有消息說,李觀一要去西南?”
姜素道:“是,有一閒子,名木泰鴻的,說西南王已和秦武侯達成約定,打算要再續同盟,若是西南一帶也歸入他的麾下,李觀一,恐怕大勢崛起,無人可以阻攔了。”
姜萬象笑了笑,嘆息道:“英雄當代,誰能當之?”
“如我一般,也不是他的對手啊。”
“你說,他若是得西南,裂陳國,吞了陳國從西域開始到江南爲止的疆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該要如何稱呼他呢?”
“是秦武侯。”
“是麒麟公。”
“還是,秦武王?!”
姜素不能回答,姜萬象笑嘆道:“不過,西南和這一條水路兩邊的城池,不知道李觀一要先奪取哪一處地方,這兩個地方,都需要兵馬啊。”
“雖然說若他能同時拿下這些地方,聲威才能抵達極限。”
“但是多線開戰的結局我等已給他看過了。”
姜素道:“陳國已派遣兵馬,準備加強各城池的守備,防止李觀一所部的突襲。”
姜萬象道:“是嗎,陳鼎業也算是醒過來了。”
“我還以爲他會就那樣昏庸的模樣,一直到死呢。”
姜素看着姜萬象,神色複雜,而陳鼎業亦看出來了安西都護府的戰略——或者說,這個戰略基本上已經是明牌,各種手段齊出,準備在之後一個多月里加強城防。
而安西都護府得到了李觀一的信箋。
【出兵】。
破軍的嘴角微微勾起,是日,陳文冕親自率領三萬鐵騎前去西南之地,聲威赫赫,鎮西城周圍的斥候探子都覺得是李觀一親自出動。
在所有人都覺得,安西都護府會去西南的時候。
異變陡現。
怒鱗龍王,率準備的水軍。
順水流而下三百里,破兩城池!
七重天的怒鱗蛟龍在虛空中咆哮着,打開了這天下的局勢,那城中守軍看着放聲狂笑的怒鱗龍王,瞠目結舌,怒鱗龍王咆哮:“開城不殺!!!”
消息外傳。
陳鼎業,姜素,姜萬象皆變色。
天下羣雄,都有所震動。
這山河匯聚,如同棋盤之上,縱橫交錯,化作了堪輿圖,年輕俊秀的謀士雙手籠罩這山河萬象,拿起一枚棋子,淡漠自語:“我都‘告訴’你們,我等要趁潮汛攻城。”
“你們怎麼會真的以爲,我會這麼做?!”
“讓世人都知道我的戰略你們難道沒有想過,這纔是真正的戰略嗎?”
“所謂兵家至高的陽謀,也不過只配用來當僞裝我之戰略的幌子罷了。”
“天下英才。”
袖袍翻卷,年輕的謀主嘴角勾起。
睥睨淡漠,手指按着那棋子,隨意落下。
“皆是,蠢貨。”
是日,麒麟軍開始了吞併天下的進程,年輕的謀士瞞天過海,而且是更爲漂亮的瞞天過海——以前期的戰略作爲幌子,將這整個天下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讓天下羣雄誤判了麒麟軍的戰略,導致了防守不當。
在西域屢戰屢敗的怒鱗龍王,一雪前恥!
那年輕的謀主看着戰報,鬢角黑髮垂下,拈起棋子,袖袍翻卷,道:
“主公,希望你能在同時拿下西南。”
“西南,陳國三分之一疆域,江南,皆歸於一,天下偌大,再沒有比起撕裂一國,萬萬民歡呼,更適合給您的歡呼和祝禱了……”
“如此,封王!”
破軍只要想想那般壯闊畫面,心潮涌動不休。
四方皆臣,何其壯闊!
而在西南之域內。
在李觀一寫出信箋之後的當日,李觀一仗着輕功抵達了目的地,看着長風樓的情報,又看了看獸去山空的地點,然後又看了看那情報,陷入沉默:“不是,哪兒呢?!”
“祥瑞呢?!”
“哪兒去了?跑了?!”
麒麟的鼻子嗅了嗅,忽然眼睛大亮:
“有好果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