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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說的倒是真的,歐楚陽對事不對人,鬱遊自打一開始就不像王恙那樣給自己小鞋穿,雖然沒有真的幫過自己,但其還是很和善的。
鬱遊聞言,慚愧的搖了搖頭,也不多話,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歐楚陽效仿,同時喝下。
隨後,鬱遊並沒有坐下,他只是用着那灼灼的目光直視着歐楚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青義先生,鬱遊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歐楚陽眼珠一轉,已然猜到了半分,笑道:“鬱長老請明言。”
“好。”鬱遊讚了一聲道:“請恕鬱遊直白,之前青義先生以非常的控火手段煉製了非同一般,連我們也沒有見過的七級金靈丹,那時鬱遊一直在關注着青義先生,鬱遊如果猜的沒錯的話,當時青義先生所用的控火手法,應該是傳說中只有丹神蒙義他老人家所獨創的青冥火煉吧。不知道鬱遊說的是對是錯。”
歐楚陽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遂連想都沒想,點了點頭,承認道:“沒錯,就是青冥火煉。”
此言一出,震驚四座,所有人都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至於許潔兒,更是一哆嗦,差點把酒杯掉在了地上。
“真的?”鬱遊雙眼瞪的渾圓,驚呼了一聲。
歐楚陽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麼說來,青義先生見過丹神他老人家?鬱遊斗膽,請問青義先生與蒙前輩是何關係?”鬱遊心跳開始快了起來,迫不急待的問道。
歐楚陽看了看周圍投射過來那迫切的目光,苦笑道:“不瞞諸位,他老人家正是青義的恩師。”
“什麼?”
即便是早就猜到這個結果,可聽到這句話親自從歐楚陽的口中說出來,在座衆人還是免不了大驚失色。
丹神蒙義,那可是勇武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人物,此人只需要在大陸上跺一跺腳,整個大陸就要顫上三顫,如果把丹神蒙義的名號擡出來,別說什麼八大家族,那根本不值得一提,就算是武神塔、亂星海域,就連兩大神之世家見到也要以仰視的態度去看蒙義,可見,蒙義在大陸上的威名,不是一般的響亮。
此刻一聽,這個青義是蒙義的徒弟,所有人都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那煉丹的手法如此的高超,想當初大陸風聞青冥火煉的時候,哪個丹師不把蒙義當成神一般的人物去看待。
其實歐楚陽一開始並不想擡起蒙義的名號,可沒有辦法的是,有了金重的提醒,自己必須要打入到許家的內部,得到許家的信任方纔有機會進入到古蹟當中,可用什麼辦法才能夠不被人懷疑,歐楚陽想了一段時間,最後只能靠蒙義的名號了。
青冥火煉,歐楚陽心知此技一出,也許別人沒有見過,可最起碼身爲七級丹師的鬱遊和王恙光是聽應該能聽說過吧。
果不其然,歐楚陽在煉製那七級金靈丹的時候,當下便看到了兩人那精光綻放的雙眼流露出的驚駭之色,從那時起,歐楚陽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眼下,鬱遊提出這個問題,歐楚陽也是等了很久,不然的話,自己哪能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到許家的內部呢?
金光大殿之上,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歐楚陽,眼中的目光,漸漸的變得火熱了起來。
這可是丹神的弟子啊,而且剛剛歐楚陽所展現的實力已經充分說明了他繼承了蒙義的全部所學,再看其年齡,不說別的,只要這個青義不是太倒黴了話,再過數載,儼然就是另一個丹神,如果能與這樣的人打下良好的關係,以後修煉就不用愁了。
這個時候,剛剛還爲許真衡貿然將青義請進金光大殿而有所不滿的長老們皆是心悅誠服了起來。
鬱遊看了一會兒,心情頗爲激動,能夠見到丹神的傳人,讓他忍不住再問起來:“敢問青義先生,丹神他老人家身在何處,晚輩一直很期盼着能與他老人家見上一面,不知青義先可否替在下引見。”
歐楚陽聞言,淡笑的表情陡然一變,隨即哀傷了起來。
衆人見狀,神情一緊,心下不免想到了一個可能。
歐楚陽嘆了口氣,眼中淚光閃爍道:“唉~,可惜了,鬱長老這輩子不可能再見到先師了。”
“先師。”
歐楚陽用上了這個詞,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鬱遊與王恙聞言,神情頓時頹廢了下來。
歐楚陽爲衆人解釋道:“先師爲煉奇丹,足不出戶,於數載之前仙逝了。”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頓時沉寂了下來,衆人臉上或多或少的呈現出一抹哀傷之色,也別管是真是假,這氣氛倒是壓抑的很。
半晌過後,還是許真衡回過神來,朗聲道:“丹神前輩天資綽綽,不幸辭世,實乃大陸一大憾事,然而,蒙前輩既然有青義先生這個得意的門生,我想他也應該滿足了,來吧,許某提議,我們共同舉杯,慰藉他老人家在天之靈。”
衆人悲慼的嘆了口氣,跟隨着許真衡端起了酒杯,一飲而下。
酒過之後,鬱遊又問了起來:“青義先生,既然蒙老前輩因丹而辭世,想必他老人家在臨終之前必然悟得了丹之大道,否則以蒙老前輩的修爲,斷然不可能過早的離開我們,但不知蒙老前輩在辭世之前,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是否超越了七級?”
鬱遊這一問,再次把衆人的目光吸引到了歐楚陽的身上,蒙義是大陸七級丹師,被奉爲丹神,自是得於其一身的煉丹造化,而能夠讓蒙義全身心、不顧性命的煉丹,這種丹自然不是凡物,所以,鬱遊的疑惑也是衆人的好奇之處。
歐楚陽沒想到這個鬱遊居然這麼執著,這等不該問的事也問出口,可這個時候自己不回答的話不好,要是回答~,歐楚陽總不能說,他老人家煉製出來個半成品吧。
想到了一想,歐楚陽終於找到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歐楚陽笑了笑,看着鬱游回答道:“鬱長老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我想這個答案,鬱長老心中已經有數了。”
本來衆人還沉浸在兩人彼此稍顯曖昧對視之中,歐楚陽此言一出,衆人陡然色變。
許真衡笑着,臉上不由一僵,雖然話語很是客套,可語氣卻是冰冷了幾分。
許真衡問道:“青義先生也發覺了?真衡還請青義先生明言。”
“唰”
十數道目光轉向歐楚陽,從火熱逐漸轉向了冰冷。
歐楚陽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淡笑間,雖然也感覺到了這投來的目光很不友善,與之前大爲不同,可他並沒有在意,因爲他知道,自己發現的應該正是許家的隱秘,這而方面,他卻早已經從金重身上發覺了一些。如果歐楚陽所料的不錯~目光掃着變得冷淡的許潔兒,歐楚陽笑道:“許小姐,可否把手交給青義。”
衆人對視了一眼,看了看許真衡,見他並沒有阻止,也不好多說什麼,而許延廣本不想自己妹妹的手被人摸去,可畢竟歐楚陽救過東方雪,又是蒙義的弟子,說不準他真的有本事能讓自己的妹妹清除頑疾,所以他也沒有阻止。
許潔兒想了想,最後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食指與中指併攏,歐楚陽用手指輕輕的搭上了許潔兒的皓腕,淺淺的軟玉溫香舒適之感傳達到指尖之處,歐楚陽的真靈魂力瘋狂的從靈海之中釋放了出來,沿着手臂的經脈,緩緩的注入到許潔兒的體內。
無形的靈魂之力彷彿一道暖流在許潔兒的經脈各處流淌,歐楚陽發現了在許潔兒體內,充斥着大量的金屬性能量,這些都是許潔兒修煉了數載而得到了強大的金屬性內氣,而那枚綻放着奪目金光的內晶,正安安穩穩的懸浮在佳人的紫府深處。
許潔兒沒有用內氣防護,所以歐楚陽的查看也很順利,遊走完經脈,歐楚陽心裡有了數,隨即馬上控制着真靈魂力包裹了許潔兒的全身包裹血液、五臟六腑所有一切,果然,與金重體內發現的一樣,在許潔兒的血脈裡,隱約有着一道根深蒂固的紫氣藏在其中,相比金重來講,這道紫氣埋的很深,完全不弱於金重,甚至還要強上數倍。這讓歐楚陽大吃一驚。
漸漸的,歐楚陽的表情趨於凝重,而隨着歐楚陽神情的變化,許真衡也是暗暗的握緊了拳頭。
對於許潔兒,本來許真衡再是疼愛,也不至於疼愛到寵溺的程度,畢竟一介女兒身在這個世界中並不如何被這麼大一個家族看重,然而正是因爲這副體脈卻是不容許真衡忽視,而對於這個秘密,家族中除了他與許延廣之外並不被第三人得知,就算是許潔兒也不行。
神之世家有個古老的秘聞,這個秘聞僅限於歷代族長方纔有權知曉,秘聞中言道,神之世家有着一副逆天的血脈,被稱爲始祖血脈,這種血脈有可能出現在神之世家後人的身上,如果有這種人出現,那麼此人的血脈並不是傳承於自己的父親,而是傳之世家之祖,屬於隔數代乃至數十代的血脈傳承,家族族長訓示中提到,但凡有此血脈的人出現,不論男女,必需要是家族中族長之人,不做他人之先,而此人定能帶領着神之世家問鼎大陸。
歐楚陽不知道這個關於神之世家的祖訓,也不清楚這秘聞的來歷,他只知道,許潔兒的這副血脈中所暗藏的紫氣遠比金重要強的太多了。由此,歐楚陽可以肯定兩點:第一,金重與許、段兩家有聯繫,他很有可能是這兩家的傳人。第二,許潔兒的這副血脈不是來自許真衡,歐楚陽相信就算是許真衡也不可能有這麼深厚的紫氣暗藏在血脈當中。
歐楚陽以強大的真靈魂力查探出來,許潔兒之所以進境飛快,正是因爲這副血脈有着得天獨厚的金屬性修煉天賦,她往往要比尋常許家之人吸納的金屬性靈氣要快的很多,而且她馬上就可以達到高階武神的境界。雖然對於武修者,提升實力是再好不過的事,可也正是因爲她血脈中的紫氣而變得很危險。
“幸好她還沒有達到高階武神之境,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因爲紫氣與金屬性內氣不能達到平衡而爆體而亡。”到了最後,歐楚陽終於得到了結果。
嘆了口氣,歐楚陽慢慢的鬆開了手,神情之間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輕鬆,反而流露出一抹爲難之色。
見歐楚陽低頭想着,許真衡心思百轉,當下便命令道:“衆長老,今天青義先生也累了,酒宴就到這裡吧,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衆長老只當許真衡因爲許潔兒的身體而煩心,也沒有說什麼,告了一下禮,便紛紛退出了金光大殿。
殿堂之內,只留下許真衡、許延廣、許潔兒以及歐楚陽四人。
待到衆人走後,許真衡方纔嘆了口氣對許潔兒說道:“潔兒,回去休息吧,青義先生現在需要時間想想,歐要打擾了他。”
雖然不願,許潔兒還是應喏了一聲,不捨的告退,直到她也離開了,許真衡方纔輕咳了一聲對歐楚陽道:“青義先生,請隨我到書房說話。”
歐楚陽本來就在想自己要不要當場說出來,可一聽許真衡吩咐衆長老退去,便知道這是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所以他一直在等,他知道許真衡一定會找到自己。
果不其然,衆人退去之後,歐楚陽便聽到許真衡叫到自己。
輕恩了一聲,歐楚陽眉頭緊鎖着隨着許真衡與許延廣來到了後書房。
進屋之後,許真衡吩咐許延廣將房門緊鎖,自己打開了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秘道,將歐楚陽與許延廣帶了進去。
這裡是書房的地下室,裡面四處擺放的無所謂武技秘典,精緻的卷軸,高級的聖器,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瑰寶,每一個都是五彩光環圍繞,內裡氣息流轉不停,一看就知道是無上的聖器寶物。
密室裡火燭縈繞,光線不是十分充足,要不是那些聖器發出耀眼的光華,只憑着肉眼還真看不出來什麼。
進入密室,許真衡小心翼翼的啓動了防護大陣,確保幾人之間的談話不會外傳出去。方纔看着歐楚陽問道:“青義先生,小姐的病情如何?”
歐楚陽聞言,如實說道:“不瞞家主,小姐的情況很糟糕。”
“哦?”許真衡聽着心下不免一動,許延廣更是急切的問出聲來:“青義兄,不妨直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