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 君子如水
地球不是離開了某個人就不能轉動,王梓鈞及趙雅之、鄧麗君等人缺席的半年時間裡,港臺娛樂圈依舊繁榮。該上映的電影照樣上映,該發售的唱片照樣發售,甚至因爲有他們的缺席,讓一些準一線的明星們有了更多的機會。
至少,海山唱片公司那些被鄧麗君穩壓了一頭的紅歌手們,就對此慶幸不已。因爲公司的宣傳資源有限,鄧麗君一離開,原來用在鄧麗君身上的巨大資源,就會轉落到他們頭上,他們將會受到公司更大程度的支持力捧。
也只有當影迷看到某部爛片,歌迷聽到某首沒營養的爛歌時,纔會有人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什麼垃圾貨色,跟王梓鈞的電影(歌)比起來差遠了。
當初作爲臺灣頭幾號明星的劉家昌,被爆出醜聞後,媒體對他的熱議也不過持續了一個多月。而王梓鈞此事呢?從最初的萬衆唾罵,到風波漸漸平息,整整經歷了半年的時間。中間不時的有媒體提起這個話題,翻來覆去的報道,居然大衆也不嫌膩。
只從這個時間長度來看,就知道王梓鈞的影響力有多大了。更多的時候,輿論罵王梓鈞,是以一種恨鐵不成鋼態度在罵。
七八十年代,華人在世界上的存在感是很弱的,面對白種人,甚至是曰本人,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自卑感。這種自卑情結始於清末,一直延續到21世紀。所以當年李小龍的電影在歐美引起轟動,港臺的民衆纔會視身爲華裔美國人的李小龍爲華人驕傲。
而王梓鈞,顯然是一個比李小龍更值得華人自豪的人物。他的電影屢屢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熱潮,小說也是風靡西方世界,而且手裡還擁有全世界最大的個人電腦公司,以及把美國最大電子遊戲公司雅達利打得節節敗退的任天堂。
這麼一個人物,不僅讓港臺的華人感到自豪,甚至東南亞和歐美的一些華裔也是津津樂道。特別是國際政治環境曰趨惡劣的臺灣,幾年後出了一個登上挑戰者號航天飛機的美籍華人王贛駿,臺灣的媒體就直接將其捧上神壇。
相比王贛駿而言,王梓鈞無論是在經濟和文化上的影響,都要大得多。臺灣的主流媒體真的很想保王梓鈞,奈何他這次玩得過火,那些報紙都不知道該怎麼爲他開脫。
而普通的臺灣民衆對王梓鈞出事怎麼看呢?就好像是自家的孩子有了大出息,本來是露臉的高興事,這個孩子卻突然因爲吸毒被管教——又氣又心痛啊。
在王梓鈞離開的半年裡,前三個月聲討的聲音佔大多數,後三個月在王梓鈞和主流媒體的艹作下,話題漸漸轉變成調侃。
特別是因爲當初古龍爲王梓鈞辨別時,沒有直接提王梓鈞的名字,轉而說起楚留香,加上王梓鈞一年前主演電視劇《香帥傳奇》,現在王梓鈞又多了個綽號——香帥。
人們在稱呼王梓鈞爲香帥或者王香帥時,揶揄的成分佔了大半,自然是暗指他身邊女人衆多,而且採花手段高明。不過細細探究,卻已經能看出,民衆對他的行爲已經包容了,轉而將桃色醜聞看成是風流美談。
香帥嘛,風流不下流,多情不濫情。
1981年元旦,王梓鈞沒有留在臺北過節,而是獨自啓程前往香港,參加佳視轉型爲綜合電視臺的慶祝晚會。
這也是他半年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衆場合,用來試探一下外界媒體的反應。
半下午的飛機,王梓鈞非常低調的來到香港啓德機場,沒有想要驚動任何人。卻沒想到,他還是被蹲點的記者撞上。
記者們之所以知道他要來,乃是因爲從佳視今晚慶祝活動的安排表上發現了端倪,所以早早地守在機場,也有一些記者直接守在佳視門口。
幾個保鏢前後圍着王梓鈞,而走在中央的王梓鈞卻是親自拖着行李箱。比起半年前的英銳氣質,王梓鈞現在變得非常內斂溫和,見到記者後就像見老朋友一樣笑嘻嘻地招手。
半年時間的蟄伏,讓王梓鈞的心境淡泊恬適了許多。不是說他快變成沒有的老和尚,而是許多事情看淡了,也看穿了,行動做事更加溫和平淡,不易動怒,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盛氣凌人。
君子之德如水,靜時波瀾不驚,動時狂濤駭浪。
半年的時間,讓王梓鈞有大把的時間反思,重新把握到剛剛穿越時安然的那種心境,不過境界卻更上一層樓。
如果這也算修行的話,那便是了。對於老道士傳的修行功夫,王梓鈞沒多少研究,但卻覺得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好。有事沒事也練練拳,王賢致也將全套的改良版燕青拳傳給他,補足了以前的閹割版本。那些殺招招招致命,威力大得驚人,至少王梓鈞現在用起來是能發不能收,一捱上就會弄死人。
對於王梓鈞的變化,眼下采訪王梓鈞的幾位記者感受很深。以前王梓鈞接受採訪時,雖然態度很好,但總能讓人感受到一股傲氣,此時他們卻像是在面對一個謙謙君子。
不過,他們在與王梓鈞的眼神對視時,卻感覺自己像是被王梓鈞看穿了一樣,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香帥,這次來香港準備呆多久?參加完佳視的慶祝晚會就回臺灣嗎?”《明報週刊》的記者搶先問道。
王梓鈞一邊往機場外走,一邊笑着回答道:“香帥這個名字我可當不起。我這麼久沒出門,難得香港的朋友還記得我。我會在香港住上一段時間,處理一些必要事務。”
記者們隨着王梓鈞的腳步而移動,緊緊跟上,另一個記者問:“王先生,你明年有什麼計劃。你前段時間說的新片拍攝計劃,能不能透露一點具體的內容。”
王梓鈞道:“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
“王先生,阿芝和鄧麗君、奧黛麗.赫本這半年是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就在快要走出機場大廳時,一個記者突然問道。
所有記者都安靜下來,等待着王梓鈞的回答。這半年來,王梓鈞的桃色新聞女主角們,除了洪小喬因爲要打理生意偶爾露面外,其他幾女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地從公衆的視線中消失了。
外界對此議論紛紛,公認的猜測就是王梓鈞金屋藏嬌,將她們全部藏起來了。
“是啊。我是香帥嘛,建了艘大船,跟紅顏知己住在上面。”王梓鈞停下腳步,半開玩笑地說。
“梓鈞,阿芝明年會不會復出拍電影啊?”一家小報記者問。
王梓鈞說:“明年不會,就算要復出,也要等孩子長大了再說。”
“王先生,你以後會怎樣分配你的財產?你可是有幾位太太和孩子。”某記者突然問。
王梓鈞笑道:“太太們我自然會去照顧,她們的要求只要我能辦到,我都會盡力滿足。至於孩子們的事情,我相信他們有能力自己去創造財富,而不是我留大筆的財產給他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着去電視臺。各位再見!”
王梓鈞衝着衆記者一笑,機場大門口早已停好了佳視安排來接他的座駕,林博文提着他的行李放入後備箱,另一個保鏢則護在王梓鈞身前將車門打開。
等王梓鈞一行人離開之後,一個女記者才感嘆道:“王梓鈞的魅力越來越大了,剛纔他對着我一笑,心跳加速了好多。”
沒有其他記者嘲笑她花癡,因爲大家都有同樣的感受。王梓鈞這次現身,身上的氣場十足,明明是溫和地笑着和你說話,但總給人一種壓迫感。與壓迫感伴生的,卻是他在說話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這種感覺,甚至讓一些想提出難堪問題的記者,將話題咽生生回肚子裡去。
來到佳藝電視臺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填肚子,王梓鈞便來到慶祝晚會的大會場。
大會場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佳視的員工,王梓鈞的出現,讓現場突然一靜,讓後迅速地熱鬧起來。
何左之笑呵呵地走過來,與王梓鈞握手說道:“聽說你在機場被記者堵了?”
“何止是機場,進佳視我都從後門進來的。”王梓鈞笑道。
兩人並肩走回自己的位子,沒多久岑維休也來了,兩個老頭子無關痛癢地調侃了王梓鈞一番,纔開始聊起正經事來。
“梓鈞,無線臺的港姐選美年年都會在夏季帶來收視,你說我們是不是也該辦一個選美比賽?”何左之問。
“行啊,不過要辦就要辦出高質量,如果能拉一兩個富家千金來選美就更好了。”王梓鈞笑着說。
岑維休失笑道:“你還真敢想,富家千金要是敢來參加選美,恐怕第二天就被逐出家門了。”
何左之大笑,顯然也把王梓鈞這個建議當成笑話了,這個年代的富商們,哪會容忍自己的女兒拋頭露面穿泳裝上電視?太有傷風化,敗壞門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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