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能令他興奮的事已不多，甚至連女人都不能，殺人已是他唯一還覺得有刺激的事。
可是他失望了。
屠青已站起來拿起了包袱默默地走開。
他的行動一向小心謹慎，當然絕不會在這麼多人眼前出手的。
胡昆忽然道“今天小店提前打烊，除了有事找我的之外。各位最好請便。”
於是，想看熱鬧的也不能不走了，大廳忽然只剩下了兩個人。
屠青低着頭喝茶，宋憶念擡起頭，盯着樓上雕花欄杆後的胡昆。
胡昆道“你有事找我？”
宋憶念道“你就是胡昆？”
胡昆點點頭冷笑道“杜十七若是叫你來殺我，你就找對人了。”
宋憶念道“你若想找人去殺杜十七，也找對人了。”
胡昆顯然很意外“你？”
宋憶念道“我不像殺人的人？”
胡昆道“你們有仇？”
宋憶念道“殺人並不一定是爲了仇恨。”
胡昆道“你殺人通常都是爲了什麼。”
宋憶念道“爲了高興。”
胡昆道：“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高興？”
宋憶念道“幾萬兩銀子通常都可以讓我很高興了。”
胡昆眼睛裡發出了光，道“我能讓你高興，今天就替我去殺杜十七？”
宋憶念道“據說你並不是一個很小氣的人。”
胡昆道”
宋憶念道“我保證他絕對活不到下個月初一。”
胡昆笑了：“能夠讓朋友們高興，我自己也很愉快，只可惜像來遲了步。”
宋憶念道：“你已找到別人？”胡昆用眼角瞟着屠青微笑着點頭。宋憶念冷冷道“你找的若是這個人，就找錯人了。”胡昆通“哦？”宋憶念道“死人是不能殺人的。”胡昆道“他是死人？”宋憶念道：“勞不是死人，現在就該殺了我。”胡昆道“爲什麼？”宋憶念道：“因爲你若不能讓我高興，我就一定會去找校十七。胡昆道：“你若找杜十七，就會讓杜十七提防着他。”宋憶念道“我還會幫杜十七殺了他。”胡昆道：“先殺他，再殺我。”宋憶念道：“杜十七活着，你就非死不可。”胡昆道“所以他現在就該殺了你。”宋憶念道：“只可惜死人是不會殺人的”胡昆嘆了口氣，轉向屠青，道“他說的話你聽見沒有？”屠青道：“我不聽。”胡昆道：“你爲什麼還不殺了他？”屠青道“我不高興。”胡昆道“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高興？”屠青道“五萬兩。”胡昆好像吃了一驚道“殺杜十七隻要三萬，殺他要五萬？”屠青道“杜十七不知道我，他知道”胡昆道“所以，你能暗算杜十七，卻不能暗算他。”屠青道“而且他手裡有刀所以我冒的險比較大。”胡昆道但你卻還是有把握能殺了他。”屠青冷冷道“我殺人從未失手過”胡昆吐出口氣，道：“好，你殺了他，我給你五萬兩。屠青道“先付後殺。”嶄新的銀嘌，壹千兩一張，一共五十張。
屠青已數過兩遍就像是個守財奴一樣，用手指蘸着口水數了兩遍，再用一塊方巾包起來，收到腰上繫着的錢袋裡。
用血汗賺來的錢總是特別值得珍措的，他賺錢雖然很少流汗，卻常常流血。血當然比汗更珍貴宋憶念冷冷地看着他，臉上全無表情，胡昆卻在微笑，忽然道，“你一定是個很有錢的人。”
屠青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