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老者,二人問好路便一刻沒耽誤着向着岳陽城出發。
忽忽一月又過,哥倆走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步伐漸重。
"哥,還要多久啊?"
"不是剛說過嗎,半月,半月"李平安不耐煩道。
"哦"李蘇澤聳拉着頭,無力的回了聲。
哥弟倆就這樣晚上趕路,白天吃飯睡覺,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李平安看到眼前輝煌的城池一顆心纔算安定下來,看着肩上的弟弟一陣嫌棄,這半個月這貨竟然胖了一大圈,拍拍李蘇澤的腦袋,李蘇澤迷糊間擡起頭來看到眼前的城池,嘀咕道:"這次的房子這麼大啊,我先去睡會"還沒走兩步忽敢背後一聲勁風,正要向旁邊閃躲卻不料速度太慢,"砰"的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看看你自己都快成豬妖了。"李平安指着弟弟一臉嫌棄道,"跟上來"說完也不管弟弟如何,自己向城裡走去。
總於到了父親口中說的岳陽城,李平安此時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睡他個三天三夜。黝黑的臉龐襯着胡腮點點,哪裡像個二十歲的樣子,說三十歲都是往小的說。反觀爬在地上猶自叫疼的弟弟,這半個月就像脫繮的野馬樣,體重蹭蹭蹭的往上飆,現在哪裡還有個人樣。
城門大開,進出的人絡繹不絕,奇怪的是卻沒有人值守。此時城門大道兩邊已經堆起了各種小攤,小販們你來我往吆喝聲不絕於耳。除此之外,甚至還有些衣着暴露的女子倚靠在一座精美的小樓前向哥弟倆明送秋波。
一路不停,直到一座威嚴的城府出現在眼前,"到了",李平安停在了府門口。
"到了?咱們來這幹嘛"李蘇澤疑惑的看向哥哥,李平安沒有理他,自當先向前走去。
"站住,閒雜人等禁止靠近城主府,速速退去",還未靠近門衛便大聲呵斥道。
李平安不答,皺眉看了門衛一眼。視線相交,門衛情不自禁的想要避開,卻不敢丟了城主府的面子,只得默默強撐着,心中奇怪:"自己練氣中期怎麼會對一個凡人出現這種感覺"。要知道被選出來看守大門往往都是護衛中上等的人選,如今被一個普通人壓制成這個模樣要是被同僚知道哪裡還有臉面見人。
就在二人僵持間,誰也沒發現李平安身後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身着青袍的男子。男子輕輕拍了拍李平安的肩膀,李平安猛的一驚,身形未動拳頭條件反射般已經往後揮去,卻在半路被男子單手擒住手臂。正當他要進一步反抗時,卻看見周圍侍衛已經齊齊單膝跪了下去,恭聲道:"參見城主"。
李平安這纔有時間回頭仔細打量起來這位中年男子,男子一頭烏黑長髮整齊並於腦後,五官略顯威嚴卻又讓人不自覺的感到親近之意,身形有些消瘦襯着一襲長袍垂在身前,兩隻手微微負於身後,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李平安正要說話,卻被男子打斷,男子擺了擺手道:"進去說",說罷當先走了進去。
一路無話,李平安默默的跟在男子的後面,倒是李蘇澤好奇心大發,一路走走停停,儼然一個鄉巴佬進城的模樣。
並無多少東西的只有幾把椅子的客廳內,男子坐在主位上靜靜的看着看着李平安,"你爹可還好?"
“你認識我?”李平安有些不解。
男子聽後哈哈一笑,指着李平安"小時候你可沒少在我懷裡撒尿?"頓了頓又道:“可是你爹讓你來找我的?”
李平安點了點頭,"您還沒說您是誰",相比之前,此時說話間提防之意已下了三分,稱呼間也換成了敬詞。
"臭小子,老夫姓岳,單名一個陽,你叫我嶽叔就行。還有,別在提防我了,就憑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岳陽看着李平安不禁笑道。
"你爹既然讓你來找我,你不信我也該相信你爹,想來他應該是遇到了麻煩纔會讓你來找我的。"
李平安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撓着頭,正要說話旁邊的李蘇澤已經站了起來,捂着肚子一臉希冀的看向岳陽道:"嶽叔叔,您這有吃的嗎",話剛說完肚子應聲咕咕響了起來。
岳陽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哈哈,當然有,是老夫考慮不當",見李平安還有些猶豫不決岳陽擺擺手,"後事再談,先餵飽你們的肚子再說",說完拍了拍手。立刻有一羣侍衛麻利的在中間布好桌椅,一羣侍女尾隨而後擡出一盤盤美味佳餚,還未等上滿菜李蘇澤便已衝上去抓起一隻雞腿就往嘴裡塞,留下李平安一臉羞愧的站在原地盯着李蘇澤,如果目光能殺死人李蘇澤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一席飯後,岳陽看着將將吃飽的李平安,目光掃到桌上滿滿的空盤子眼皮一跳,反觀李蘇澤這邊竟然吃着吃着睡着了,一時竟然有些慶幸,要不然堂堂城主府還喂不飽兩個人的消息怕是要做實了,咳了兩聲緩了緩才正色說道:"你二人可有什麼打算?"
李平安搖了搖頭道,"我倒無妨,嶽叔可能給蘇澤安排個好去處?"
岳陽莫名的笑了笑:"怎樣纔算好去處?"
"做個一生平安喜樂的普通人,無憂無慮,這也是爹孃期望的吧",李平安此時有些溺愛的看着旁邊熟睡的弟弟。
岳陽一怔,不自覺的對眼前的年輕人高看一眼,口中喃喃道:"真像。"
"什麼?"李平安擡頭看向岳陽,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
岳陽不答反問道"那你做何打算?",
李平安深吸一口氣,擡頭看了會門外的天空,又看看桌上的弟弟,"我要當他的山,能永遠依靠的山。"
岳陽饒有興趣的看着李平安沉聲道,"嗯?我不夠當你們的山嗎?"
"您是很強,但。。還不夠。。。"李平安話沒說完岳陽身上突然爆發出恐怖的氣息,壓迫的他直接爬到了地上,七竅流血,而反觀距離更近的弟弟卻什麼事都沒有。
"夠不夠?",岳陽語氣有些不悅更顯得有些威嚴,畢竟是一城之主,不是誰都能褻瀆的。
李平安艱難的擡起了頭,緊咬着牙半天蹦出了兩個字"不。。夠。。。"
岳陽笑了笑,身上的氣息卻是越發的恐怖,卻又剛剛好只是針對李平安一人,復問道"夠嗎?"
李平安這回頭是根本擡不起來了,只是能勉強的搖了搖頭。
"好,好,好",岳陽一連說了三個好,與此同時散發的氣勢也瞬間煙消雲散,"跟你爹一個模樣,還是不懂的趨炎附勢,自己站起來吧",看着趴在地上的李平安,岳陽眼中竟有一絲傷感又帶有一些懷念,幸而掩飾的好沒被李平安發現。
"嘶"李平安深吸一口氣,此時感覺身上沒一塊好肉了,這感覺...真是有些懷念啊。忍着劇痛慢慢扶着旁邊的椅子站了起來,用力的挺直了腰桿看向岳陽拱手道:"請嶽叔指條路。"
“哼”岳陽佯怒道:"老夫都不夠資格做你弟弟的靠山,哪裡還有資格給你們指路啊?"
李平安卻是不答,只是默默在那拱手站着,腰卻是挺的愈發的直。
良久,岳陽嘆了口氣指着李平安,"真是頭倔驢,你可想好,我這條路沒有回頭路,回頭便是萬丈深淵。"
"請嶽叔指點",李平安仍然保持着那樣姿勢答道。
岳陽笑了笑有些欣慰,大袖一甩,一枚青色的令牌甩了出來,穩穩懸在李平安的面前。"兩月後就是天一閣招生的時間,到時候你去試試看吧。"
"天一閣?"李平安有些疑惑道。
"你可別小看這天一閣,太虛界素有八家一閣的說法,八家說的是那上古傳下來的八大世家,這一閣指的就是天一閣了,三皇五帝都是出自這裡,更何況那位接近神境的人"說到這岳陽目光有些懷念又有些狂熱的崇拜。
"我爹孃也都是出自那裡是嗎?"李平安問道。
岳陽點了點頭"他們兩個當年可是天一學院的風雲人物,只可惜你爹孃後來。。。"岳陽擺手搖頭道"不提也罷。"
"你爹孃的事情不是你現在能知道的,先去休息,這段時間就在這住下吧"說完揮手招來一個侍衛安排好李平安哥倆後便自先離開了,只是那掩飾不住的落寞的背影告訴李平安自己的爹孃肯定有很多事情瞞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