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微臣奉命追殺前朝餘孽的時候,部下唐思文夫妻倆撿到了一個孤兒,見這孩子可憐,便帶回去收養了起來。”
“這孤兒的出身,你不知道嗎?”皇帝盯着他問。
“這……”
“說!不得有任何隱瞞!”皇帝恨恨一拍桌子,眼神有些狠戾。
這件事,已經亂了他的心神。
他無法再保持平靜,更沒法再維持住從前對義父的敬重。
李雁行抖了下,立即說:“唐卿是……前盛國太子血脈!”
唐卿心頭一沉,猶如被石頭狠狠擊中。
是真的。
扶余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是大盛亡國太子的唯一血脈。
這麼說,扶余說的關於大盛太子妃的那件事,關於他的事情,也都是真的!
皇帝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沒有當場嘔吐出來。
他只是臉色蒼白坐着,久久沒有說話。
“陛下,關於這件事,的確是臣隱瞞了。”李雁行跪在地上,“當時唐思文把孩子帶回來的時候,微臣並不知道這孩子的身世,只道真的是個無家可歸的孤兒。直到幾年後唐思文夫妻出意外,我收養了這孩子後,纔在唐思文留下的一封信中,得知了真相。現在唐卿已經不在了,若有罪,請陛下責罰微臣!”
唐卿怔怔的看着他,良久,緩緩說:“朕,知道了。此事,以後不必再提。李雁行,你退下吧。”
……
晚膳的時候,皇帝來了宣政殿。
這是自上回帝后爭吵後,皇帝頭一次踏足後宮。
宣政殿的宮人們都極興奮激動,以爲帝后之間的關係終於得到緩和。
然而沒多久,內室再次傳來爭吵聲。
“你爲什麼不讓爹和大哥來見我?”櫻寧問。
“朕讓你來勤政殿,你爲什麼不來呢?”
櫻寧道:“你明知道那個小寧子是我,卻堅持要辭兒傳我過去伺候,你是什麼心思?”
“你是皇后,不知後宮規矩嗎?”
“後宮的規矩,還不是皇帝說了算?你是打算把我關在後宮,不讓我出門?”
“你想出門爲什麼不直接問朕,朕難道不會允許?爲什麼要偷偷扮成太監,跟着辭兒出去?在你心裡,終究還是把朕當外人!”
櫻寧道:“你已經很久沒來後宮了。”
“朕來做什麼呢?”皇帝反問,“看你盯着朕的臉,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嗎?”
他一把抓住櫻寧的手:“我知道你膽子大,什麼都不怕。但你爲什麼不敢承認,你愛上了死掉的顧長淵?”
“我爲什麼不敢承認?你這麼逼問我,是想嘲笑我嗎?”櫻寧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雙目直視他的眼睛,“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愛他!自從我知道他死了之後,我纔開始瞭解他,一點一點對他生出好!即使他已經不在了,我卻覺得我的生活中,處處都有他的存在!”
“夠了!不要說了!”
皇帝鬆開她的手腕,慢慢坐了下來。
他的神情,似哭似笑。
櫻寧沉默了會,蹲到他面前,低聲說:“三哥,我們不能如從前那般相安無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