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辭兒更衣的時間,櫻寧讓錦書從庫房找一些名貴的補藥,人蔘鹿茸之類的帶上。
畢竟是探望病人,不好空着手。
出城的路上,櫻寧坐在馬車裡和騎着馬護送的丁春芳說話,詢問攝政王的傷勢如何。
丁春芳嘆氣道:“王爺的傷倒不礙事,都是些輕傷。但西邊苦寒之地,條件艱苦,王爺的病似乎變嚴重了些,有時候,我甚至聽到王爺徹夜咳嗽,無法安睡。”
辭兒聽了,心疼的瞬間掉了眼淚:“爹爹的病很厲害嗎?”
丁春芳立即閉上嘴巴,看看櫻寧,不知還該不該說下去。
櫻寧覺得,也是時候該讓辭兒知道一些了,免得到了時候,他一時接受不了。
“你爹爹的確病着呢,這行軍打仗,病得嚴重了些。”櫻寧告訴他,“待會咱們見到爹爹,便能知道爹爹現在的什麼情況了。”
“爹爹身子不好,還要出征打仗,爹爹實在太辛苦了。”辭兒擦掉腮邊眼淚,“我一定要快快長大,將來替爹爹做事,讓爹爹可以好好歇着。”
櫻寧摸摸他的頭,沒說話。
正午時分,馬車到了三花庵門口。
櫻寧跳下馬車,立即感受到山中的涼風涼意。
辭兒驚奇的擡頭看看天:“好個涼爽所在!孃親,不如咱們留在三花庵,陪着皇祖母一起避暑,等秋天再搬回去。”
櫻寧笑道:“你搬到這裡來躲清閒,你的那些老師還不氣死。”
“把老師們也請來。”
“這裡可是尼姑庵,你的那些老師們不適合住在這裡。”櫻寧牽着他的手,“走,看看你的祖母和爹爹去。”
這時唐卿才趕到。
櫻寧和辭兒便停住等他。
照例還是孫海珠推着他過來。
櫻寧觀察孫海珠,她依舊是那般沉默寡言,單薄如一道影子,但她身上的戾氣淡了許多。
至今櫻寧也不知道,孫海珠是否如武田所說,真的愛上了自己的仇人。
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
對於孫海珠來說,愛上仇人只會讓她更恨,她的負罪感只會更加強烈,也會讓她殺武田的心更加堅定。
這是個可憐可嘆,又堅強勇敢的姑娘。
“小舅舅!”辭兒奔過去,“聽丁叔說您也要來,孃親還說怎麼一路不見您的馬車,原來您這麼慢吶!”
唐卿笑着揉揉他的臉蛋:“小舅舅在朝中忙一些事,忙完了才趕過來,所以耽誤了。”
他的太子太保的職位雖然只是虛的,但他的兵部尚書的職位也是正經要在兵部衙門裡當值做事的,這次攝政王凱旋,他帶回來的軍隊要分散到各處衛所,死的將士要登記名錄發放撫卹,有功的要論功行賞。
抓捕的起義軍的首領要審訊,要定罪處置。
還是很忙的。
“我來推小舅舅。”辭兒對孫海珠說,“海珠姨姨,可以嗎?”
孫海珠微怔。
小世子竟然叫她“海珠姨姨”。
這個稱呼,既陌生,又讓她受寵若驚。
他叫自己姨姨,也就是把自己放到了與公主是姊妹的位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