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嚴重的刺激,纔會讓花若兮神志不清?
當初她生的小公主夭折後,她雖然傷心難過,甚至性情大變,但也並沒有瘋掉。
什麼樣的刺激,比小公主夭折還要嚴重?
櫻寧篤定,一定與顧長淵有關。
花若兮一定是親眼看到了顧長淵和唐卿被移魂的過程。
過程血腥可怕嗎?
櫻寧回想自己清醒後衝到屋裡的那一刻,藍衣人正舉刀刺向輪椅上的唐卿,而顧長淵躺在牀上,安安靜靜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可見過程並不血腥。
如果花若兮僅僅因爲顧長淵被扶余害死,就被刺激到精神失常,也就說明在她心裡,顧長淵這個兒子,遠遠比那個夭折的小公主重要的多。
事實如此嗎?
回憶過往,櫻寧確信,並不如此。
花若兮把夭折的小公主看的比任何人都重,也遠遠超過顧長淵。
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事。
事情的真相必定比她看到的更復雜,更可怕。
可恨扶余自盡了,還殺了慧遠法師和法通和尚。
現在除了花若兮,沒有人知道任何真相。
想到這裡,櫻寧又意識到一個奇怪的不正常的地方。
以扶余那決絕的做法,爲了抹除一切,殺了和尚後,連自己都殺了,爲什麼沒有殺花若兮呢?
還是說,在唐卿和顧長淵被換魂之前,花若兮已經受到了刺激神志不清,所以扶余纔沒有殺她?
也就是說,花若兮的失常與顧長淵的死並沒有關係。
還有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讓她無法接受。
櫻寧心裡有一種感覺,如果能弄清楚這件讓花若兮精神失常的可怕事情,就可以透過唐卿眼底的陰影,看見藏在那背後的真相。
唐卿,扶余,花若兮,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翌日是大年初一,櫻寧藉口昨夜吹了風頭痛,差人去杏林醫館接薛夫人進宮,給她診治。
安玉蓮穿着一身半舊襖裙,髮髻雖然整整齊齊,但沒有一絲妝飾。
從前有些豐腴的身形,變得清瘦了些,精神卻更好了,神采奕奕的。
顯然她很喜歡,且沉浸在自己的新事業中。
櫻寧笑道:“玉蓮,今兒是過年,你也不說穿件新衣裳,裝扮裝扮。讓你家薛太醫看見了,還以爲我使喚你做事,卻不給你工錢呢。”
事實上,櫻寧給她的月俸,可以養活薛家全家人錦衣玉食,衣食無憂。
她對身邊得力的人,向來大方。
安玉蓮施禮後,站起身,笑道:“娘娘莫怪,我在醫館裡做事,每日裡見的都是病人傷者,穿新衣裳也糟蹋了。”
“怎麼,今兒過年,你也沒回家休息,還在醫館忙活?”
“娘娘,人要生病可是不分時辰的。”安玉蓮笑着說,“雖然醫館還有幾個大夫,但這過年的誰不想回家團聚,我便讓他們都回去了,留我一個人值守也就夠了。”
“你自己家裡也有男人和孩子呢。”
“孩子們都大了,老薛他也忙着在宮裡值守。”安玉蓮輕鬆笑道,“娘娘可千萬別因此覺得愧疚,我覺得這樣很好,很喜歡,很滿足。我才知道,原來我這麼喜歡當大夫,治病救人。我再也不想回到後宅,整日裡看着針線和幾個孩子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