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邊勸着他,一邊讓折蘭打水來,給他洗臉更衣。
他還穿着盔甲呢,滿身風塵,又髒又臭。
在外打仗,又是冬天,即便他是主帥,十天半個月不洗澡也是常事。
李雁行看着香軟的閨女和白嫩的小外孫,再看看自己滿身臭烘烘,生怕薰着他們了,臉一抹,也顧不上哭了,趕緊去打水沐浴更衣。
從頭至尾徹底清洗一遍,剃掉過長的絡腮鬍,換了柔軟的常服,李侯爺清清爽爽的再次出現。
這一次,櫻寧直接把孩子放到他懷裡,笑眯眯道:“辭兒見過外祖父了。”
“哎呦,哎呦!”
李雁行嘴裡不住叫着,束手束腳,手足無措,生怕力道大了,捏疼了嬌軟的小外孫,又怕沒抱好,失手摔着了他。
櫻寧看着父親這笨拙的模樣,抿嘴直笑。
“你大哥給我來信,說你給他取名辭兒,還要入咱李家的族譜?”
“你跟那個陸小子成親後,也不讓辭兒叫他爹?”
“哎呦,這能行嗎?哎呦,小祖宗你可輕着點!”
“這話倒也是,你與他成親了,將來自然會再生他的孩子。”
“爹,您同意啊?”
“你真的不生氣?”
櫻寧笑道:“爹,我不生氣。”
“爹是可以叫的,但辭兒還是得跟我的姓。”櫻寧笑道。
“是呀。”
小嬰兒似乎對外祖父的鬍鬚起了興趣,伸着小手手,努力去抓,李侯爺就任由小外孫薅自己鬍子,疼的齜牙咧嘴的,還甘之如飴的忍着。
“哎,閨女,你這話算是說到爹的心坎上了!”李侯見閨女果然不生氣,立即眉飛色舞起來,“有爹在呢,再窮的小子也不怕。最要緊是什麼?是他得疼你,把你當眼珠子看待!萬一是個人品不好的,在家鄉有婚約的,那是萬萬不行的。”
“你先別生氣。先聽我解釋!”李雁行趕緊把孩子塞給錦書,生怕女兒發火,他失手抱不住孩子。
櫻寧難得見這小孩子與別的孩子一樣有正常的,頑皮的一面,也沒有阻止,只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陸青寒沒有意見,就算他有意見,也不重要。辭兒是我的孩子。”
“你的決定,爹什麼時候敢反對過?”李侯爺甚是卑微的嘆氣,“我得提前跟你坦白,免得你以後知道了跟爹發火。自從你大哥寫信告訴我,我就差人去查了陸清寒的底細。”
櫻寧笑道:“所以,爹查的如何呢?”
“爹。”
“爹都是爲我好,何況這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櫻寧神情自若的笑道,“雖然我不看重什麼門楣之事,但結親這種大事,還是有必要知道對方是否身家清白的。”
“嘿嘿,這小子還真是很不錯的。在家鄉竟然也是個有名的小才子,沒有青梅竹馬,也沒用婚約媒妁。除了家境貧寒,就沒什麼缺點了。”
“難怪爹願意呢。”
“我閨女看上的人,差不了。”
“比如廢太子?”
“……”李雁行乾咳,“這茬就別提了,人都沒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