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行沉聲說:“多謝陛下體恤,臣站着就行。”
唐卿道:“李郡王來得巧,剛纔皇后正在這裡生氣呢,拿花瓶砸昏了芳妃,眼看着芳妃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李雁行吃驚地看向櫻寧:“皇后娘娘,此事是真的?”
“是真的。”
“皇后娘娘您……”李雁行想責備她幾句,但想到她這些日子受的委屈,挨的打,以及二兒子後背的傷,責備的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卻說不出來了。
櫻寧道:“父親,歐陽家上樑不正下樑歪,女兒教訓他們,沒什麼後悔的。”
李雁行看了眼女兒,忽然笑道:“話雖如此,你這麼做,豈不是坐實了謀害皇嗣的罪名嗎?”
“父親別擔心,若說害了皇嗣的人,恐怕還是咱們陛下的嫌疑更大。”
“是嗎?”李雁行笑道,“你這話可是扯謊了,陛下怎麼會害自己的孩兒。”
“我知道了!”櫻寧一拍手,“是芳妃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花瓶上,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唉,她也太不小心了!”
唐卿聽着這父女倆一唱一和的,道:“你們倆在這唱戲呢?芳妃的孩子情況如何還不知道,你們倒在這裡給她判了死刑了。”
“陛下若不避開,芳妃也不會變成那樣。”櫻寧說。
“呵,朕今兒纔算見識了,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陛下若生氣,那就再打臣妾一耳光,難道臣妾這臉還沒捱過嗎。”櫻寧淡道。
唐卿沉默了下。
雖然櫻寧表現的很平靜,但落在李雁行耳中,卻有些受不了。
他捧在掌心當珍珠一般養大的心愛女兒,連一根頭髮也捨不得她掉的女兒,自從十四歲那邊遇上了六皇子,此後人生的所有磨難,都因他而起。
他求娶到了女兒,得到後卻不再珍惜。
如今更是向她動了手。
李雁行無法忍受。
若叫他忍耐,他自覺將來到地下後,無顏見亡妻楊氏。
但打女兒的是皇帝,他又不能去打皇帝。
那就只好打皇帝包庇的大臣了。
李雁行在見過女兒後,離開皇宮,便去了歐陽家,帶着一幫如狼似虎般的家丁,把歐陽吉家的門給踹開了。
歐陽吉又驚又怒:“李雁行,你要如何?”
“老子要打你!”
“憑什麼?”
“老子看你不順眼!”李雁行撲過去就把他按住了,一拳頭砸在他臉上,“老小子,當年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你還在玩尿和泥巴呢!現在你長本事了,你欺負我兒子,你閨女欺負我閨女?老子打死你個禍國殃民的狗官,爲民除害!!”
砰砰砰!
李雁行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歐陽吉臉上。
雖然李雁行老了,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力氣不如壯年時,也比歐陽吉這樣的老書生要強得多。
七八拳下去,歐陽吉就被打昏了過去。
李雁行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勢必要當場把歐陽吉給活活打死。
只可惜,他沒能做到。
在歐陽吉奄奄一息的時候,九斤趕了過來,把他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