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柳木發呆,獨孤蘭若又說道:“木,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柳木腦袋裡確實這會什麼也沒想。
“不是問你現在,而是問你作的這些事情。若簡簡單單,你也可以有新的莊子,也會有錦衣玉食,你別告訴我,你是爲了二哥。”獨孤蘭若這麼久以來,頭一次開口問柳木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確實是把柳木問住了。
柳木能回答,秦王殿下是未來的大唐皇帝,爲了自己將來的安穩生活,這個時候要先立點功勞。這話聽起來就太假,連自己都不信,因爲自己註定不會當官,也不想當官。
如果實話如說,因爲愛上了你,所以準備你父親報仇嗎?而且一但李世民當不上皇帝,自己和獨孤蘭若也有可能被整死。
看柳木久久不回答,獨孤蘭若又說道:“沒有聞月閣,將來無論如何,也不會危及我們,但有了聞月閣,卻只能有一種結果。”
“沒有聞月閣,我們也只能有一種結果。”柳木終於開口了。
“爲什麼?”獨孤蘭若猛的轉過頭來。
“不能說,因爲你守不住這個秘密。給我一點時間,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足夠……”柳木沒說完,獨孤蘭若抽回了自己的手:“如果我一定要一個理由呢?”
“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能不能過段時間再問。”
“不能。”獨孤蘭若扭過頭去。
柳木心說,時間倒退一千四百多年,或者說一千四百年以來,女人怎麼都一個樣。突然間就不和你講道理了。
柳木依然不能說,但此時卻也不知道如何面對獨孤蘭若的追問。
獨孤蘭若悄悄回頭瞄了一眼柳木,看到柳木那緊皺的眉頭,又伸手拉住了柳木的手:“不問你了。”
“蘭若,這事情太大,關係到我們的性命。六月,我給你一個答案。”
“恩。”獨孤蘭若點點頭。
“對了,去長安順便幫我再辦一個小事。”柳木又說道。
“什麼事?”
“新羅公主金德曼隨禮節團到了長安。我想你以公主的身份送份禮物給她……”柳木沒說完就被獨孤蘭若打斷:“不可能。”
柳木以爲獨孤蘭若生氣,因爲自己要送禮物給另一個女子。
卻沒想到獨孤蘭若解釋道:“莫說是新羅公主,就是新羅王在這裡,在我的面前,也是賞賜於他,而不是贈禮於他。”
“啊!”柳木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大唐爵位,親王爲正一品,一字王爲超一品,秦、晉、齊、楚四王爲超超品。正式有賜封禮卷的公主,同爲正一品,郡主爲正二品。新羅王聽聞受封是樂浪郡王,而且我是加了封號的公主,爲超一品。”
獨孤蘭若確實是正牌的公主,她這翻話代表就是大唐的禮教等級。
“好吧,我就是想借她的手,和新羅作一點生意,順便給高麗棒子下點黑手,至於爲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這麼幹。”
獨孤蘭若掩面而笑:“好,我幫你。縱然你想要新羅公主,也不是什麼難事。”
“沒有,真的沒有。”柳木趕緊表心志:“我的眼中只有你,絕對不會有半點別的心思。”
“知道。”獨孤蘭若臉紅了。
柳木的心意她明瞭,說是讓全長安的貴婦都羨慕她,確實是作到了。
看獨孤蘭若臉紅,柳木突然近獨孤蘭若,正準備去吻上一下,卻誰想馬兒不聽話,獨孤蘭若的馬向前跑了幾步,柳木被這一帶,摔在地上。
獨孤蘭若又笑了,卻是笑的極開心。開始調笑着柳木:“想作惡,連馬兒都看不下去了。”
“蘭若,一個月內,我讓全長安的貴婦再羨慕你一次如何?”
“不好,我莊子裡已經很不安靜了。”
獨孤蘭若說的是實情,那怕她是長安出了名的冷臉,長安最出名的天煞孤星,可爲了鏡子,依然有不少貴婦找足了藉口上門來。
獨孤蘭若很無奈的答應了許多人,等下一批鏡子製作出來,定有一份。
這些日子以來,已經不知道許了多少面鏡子出去,這些貴婦卻是連價都不問,只要獨孤蘭若願意給,價格是小事。
柳木狼狽的爬上馬,兩人並馬前行,有說有笑間到了茶園。
花園之中,獨孤蘭若纖纖玉指採着茶尖,柳木捧着一隻小筐在旁收集。兩人辛苦了一個多時辰,採也沒有三兩茶,卻是親親我我,似踏春。
兩天後,長安秦王府。
獨孤蘭若到的時候,秦王府正在準備宴會,似乎是爲了慶祝江南平叛大勝,同時爲李孝恭舉行了洗塵宴。
但,卻唯獨見不到李世民。
李孝恭在前院與衆人玩着投壺戲,那笑容之中卻帶着一絲苦澀。
獨孤蘭若徑直往後院去了。
與前院的歌舞昇平不同,後院充滿着壓抑的氣氛。
“蘭若。”長孫無垢把獨孤蘭若迎進了屋中。
這屋內,卻是隻有李世民一人,連侍女都沒有一個,四夫人也無一人在。李世民穿着盛裝,卻是臉色蒼白的靠在地榻之上。
獨孤蘭若上前,輕輕一搭李世民的右手脈搏:“是毒,但並不嚴重。”
李世民苦澀的一笑,卻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獨孤蘭若又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李世民搖了搖頭,長孫無垢說道:“這次不是你二哥不小心,而是防不勝防。”
“爲何?”獨孤蘭若知道李世民與李建成已經是水火不容,所以李世民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這防不勝防確實不是理由。
長孫無垢說道:“當時我也在場,前天晚上在聞月閣看過戲之後,父皇心中喜悅,特別安排了葉四娘、金牙七郎等人在宮中加演一場。觀看的都自家人。”
“恩。”獨孤蘭若表示理解。
因爲後宮的妃子不能輕易出宮,而且許多小傢伙也不允許隨便出宮的。
“當時,元亨拿了一杯果酒給你二哥,只說想請二哥出面找你討一面鏡子回去他孃親,而且元亨還當着我們的面,將同一只酒壺內的酒喝了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