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被燒掉的手書,蕭靈兒一臉的遺憾。
柳木卻說道:“不過,蘇我家想要的經營權,這事情可以考慮讓你粘手。這件事情不能是東港舶司與蘇我家之間的事情,因爲大和國王室會有不滿,我們也不可能擺明了說要支持誰,所以這件事情是你和蘇我凌個人之間的事情。”
“謝夫君。”蕭靈兒瞬間就明白柳木的意思了。
“蘇我蝦夷的智慧應該明白這其中的用意,我相信。還有,你安排一下,我準備去遊湖,時間爲三天。我想蘇我蝦夷肯定有什麼話會通過蘇我凌傳給我,所以要單獨和她聊聊,找個合適的湖。”
“夫君放心,只要夫君定好時間,我會安排的。”
蕭靈兒作爲本地人,知道這裡有什麼地方合適,而且這裡還有她蕭家的成百上千的僕役可以調派,一定會爲柳木安排的很好。
“恩,你也準備一下,最多再有一個月我就要回長安去。到了長安我會帶你去三原幾位工坊,以及華原工坊,到時候你要長個心眼,有什麼可以和蘇我凌交易的,有什麼不能,你列清單,我篩選。”
蕭靈兒猛點頭,她知道這算是一個考驗。
婢女送來茶具,蕭靈兒坐在柳木身旁泡茶的時候說道:“當時家裡在選人,是我主動要求選我的。”
“噢!”柳木笑了:“我值得選?”
“夫君的名聲早已經傳遍大江南北,我不願意被養在後院作一個金絲雀。而深信跟了夫君,我可以展翅高飛,海闊天空。”
柳木相信蕭靈兒說的是實情。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一個月時間過去了。
杭州,柳木和獨孤蘭若搬進了李神通提供的一座園林內,這處園林原本就是前隋一位郡王的,前隋滅亡後許多人想佔這個園子,最終被李神通得到。
獨孤蘭若已經經過數位名師確認,確實是滑脈。
而且兩位名醫聲稱,肯定是男孩。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江南一連對於遼東轉運司的松子、西港舶司的蘆薈訂購量增漲了近百倍,海邊的鮮魚價格漲了差不多一倍,柳木訂購的幾種上等鮮魚已經到了有市無貨的地步,價格更是高出往日三倍之多,這還是在有官府在管制的情況下,依然還是在漲了。
柳木陪着獨孤蘭若在園子裡賞花。
獨孤蘭若對柳木說道:“夫君什麼時候回長安?”
“就這幾天了,西港舶司的運糧船一到,我就隨船回長安。這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帶蘇我凌一起回去,她這裡我怕他讓你煩。”
“她,能如何?”獨孤蘭若眼中蘇我凌只是一個賤婢罷了。
“她前幾天告訴我,事實上是蘇我蝦夷希望她問我,如果蘇我蝦夷違背推古女王的傳位書,而選擇一個他們認識合作的大和國新王的話,那麼我當如何?”
聽到這話獨孤蘭若卻說道:“這等大事,不能等閒視之。”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立即回答她,只告訴她這種事情很複雜,我會盡快再去一次倭島,而後當面談這樣的事情,這需要有一個完整而詳細的計劃,而不是一句話。”柳木拍了拍獨孤蘭若的手,示意獨孤蘭若安心。
終於,西港舶司的運糧船到了。
這並不是新船,而是用以前的舊船改造的,這種船速度慢,而且根本就不能出海,僅僅只能沿着海岸線航行。
但這船卻有兩個新式海船沒有好處。
一,可以用槳。二,大肚子槽船裝貨多。三,不用再換船就可以直接進入大運河。
在碼頭上,李神通親自來送行。
“木,這都是怪你。江南的市面上多了些亂子,其餘的東西還好說,但米價也受了影響。”
“皇叔這是在抱怨嗎?”
“算是抱怨吧,江南原產的米比西港舶司的米貴了有七成,而遼東過來的米比江南的米還貴了五成以上。”李神通說了自己抱怨的原因。
柳木笑問:“皇叔,兩年三熟、一年一熟的米。您要和一年三熟的米比價,你這不是在欺負人嘛,您老讓遼東的農戶還活不活,我倒是認爲挺合適,一分價錢一分貨。”
“行了,不和你說這些了。我叫了幾個米市所在的州府過來議事,也讓米市派出代表過來談一談這件事情。”
“那麼,皇叔我就回長安了。”
李神通送柳木到船邊,看着柳木上船,一直到船動了李神通還沒有離開。
長史過來李神通身旁:“大總管,爲何不與柳駙馬細說那米價的事。”
“他有他的理,一年種一收的米比一年三收的米貴確實沒錯。但咱們有咱們的理,米價不穩,糧價就會不穩,各州府的民生就會不穩,這一點給他說也沒用。在米商代表沒有來之前,先下一道公文,任何人敢用劣米冒充好米,輕則百倍罰,重則抄家。”
“是。”
船上的柳木事實也想到了李神通要說的事情。
米這東西,蒸好之後讓柳木吃或許還能分一個好壞出來,還是稻米的時候柳木也看不出好壞來,在後世的超市全憑品牌與商家的良心。
所以柳木也不想參與李神通就米價的事情。
市場總是會受到衝擊的。
半月後,長安。
關中大旱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李世民才二十八歲,鬢角上已經多了幾根白髮。
這何止是一個愁字能夠形容的。
關中,又叫八百里秦川。也就是四關之內,東有函谷、西有大震關、南有藍關、北有金鎖關。四關之內,關中之地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貿,沃野千里,蓄積多饒,大秦憑關中之地徵天下。
關中一詞是東晉徐廣爲史記註釋的時候提出的解釋,並有了關中這個範圍。
李世民坐在書房之中,面前只擺着一碗白粥,一小碟醃菜。
大旱之後必有蝗災,各地的告急文書一天一份。
房玄齡、杜如晦、蕭瑀、崔君肅四人一起來到了李世民的書房。
“情況有多嚴重?”李世民沒擡頭,依然在看着手中的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