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竟然能說出不嫁這種話,實在意外。
崔一葉呆在當場。
以崔一葉看來,柳木是一個極好強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迎難而上,一惜與五姓望族爭鬥一翻。
怎麼就能退縮了。
崔一葉板着臉問道:“你不在乎羊毛的生意了?”
“忘記告訴你了,突厥阿史那杜爾王子在數萬人面前要求見證,來我柳家提親。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柳木也反將了崔一葉一軍。
崔一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信,這不可能是假話。”
柳木又說道:“送客。”
“我不走。”崔一葉又回到屋內坐下了:“實話說,我想粘手羊毛的生意。別人未必懂,從我見到長平公主那件羊絨長裙之後,我就知道羊毛的生意十年內,可比絲綢,二十年內可與絲綢一樣重要。”
“那你坐着,我要去吩咐家中準備待客,而且我也要準備大婚的事情。”
“你忙着,反正我不走。”崔一葉當真坐在那裡不動。
柳木確實要忙,爲了自己大婚的事情,柳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時辰,前生今世唯一的一次大婚,柳木希望可以讓自己,也讓獨孤蘭若終身難忘。
讓柳木沒想到的是。
如果長安有報紙的話,那麼與柳木有關係的消息只要出現,絕對是頭版頭條。
無數酒樓內都在議論着長安城最熱的話題。
李淵已經回到長安,僞裝成一個富商帶着彭海坐在聞月閣內,沒坐自己皇帝專用的雅間,而是在大廳內坐着。
“主家,咱們到樓上坐吧。”彭海在一旁勸着。
李淵一擺手:“你去吩咐下去,就說朕要來看新戲,臺上暫時休息。朕就坐在這裡,這麼熱鬧的事情朕要是錯過了,多可惜。”
沒錯,李淵就是來聽熱鬧的。
這裡的人也沒有人催着開戲,都在議論着。
“聽說了沒有,任城王與突厥王子動了刀子,見了血,如果不是幾位大將軍攔着怕是還會出人命,知道爲什麼?”
“爲什麼?”
“爲了柳家二孃,柳家,三原柳家。家主叫柳木。”
“啊……”許多人都在驚呼。
李淵樂呵呵的聽着,這話已經是越傳越邪門了。
此時,長安翼國公府。
秦瓊緊皺着眉頭,阿史那杜爾盯着一臉黑的李道宗笑的合不上嘴。
程咬金啃着豬蹄子笑罵:“就你那點出息,老程倒是想知道,當年退婚小木那家人,如果把重提婚事,小木會怎麼辦?”
啪,尉遲恭一拍桌子:“那小子一定會說,古語到,好馬不吃回頭草。”
“什麼古語,古書中就沒有這麼一句,這是他自己講的。說這話的時候與親事無關,是當初長安城幾個大商拒絕香洗代售後,看香洗神奇重新找上門的時候說的。”李績在一旁也補充了一句。
李道宗臉更黑了。
當年崔氏拒婚,因爲他李道宗拿不出足夠的彩禮來。
“我堂堂王爵。”李道宗恨恨的說了一句:“絕對不可能再回頭去找崔氏,這臉我丟不起。”
“就因爲你是王爵,是宗室。而且還是你皇叔去商談的這門親事,所以你很麻煩,聽說已經交換了生辰八字,而且是當年你父親臨終的時候把你的事情託付給了淮安王,眼下淮安王是宗正卿。”李績這盆涼水澆的李道宗透心涼。
大唐還不是自由婚姻的時代,父母之命。
而李道宗的父親臨死前,卻有過明言託付,那麼李神通這位堂叔就有權力代表李道宗的父親來辦這件事情。
“呼……”李道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會如何?”
“你何須我等,你心裡明白。”李績沒回答。
阿史那杜爾這時問道:“他明白,我不明白。你們給我講講。”
李績給阿史那杜爾把大唐風俗以及規矩講了一遍,最後補充了一句:“這件事情的結果就是,崔爲正室。”
阿史那杜爾一聽笑了:“那你別娶了。”
李道宗聽完這話就要暴走,程咬金趕緊過來擋在兩人中間。
這長安城內,要是放在之前象這樣的大勝,那麼議論的肯定是誰會受大封。可這次確實議論的是柳家二孃。
幾天後的祭祀大典反而沒幾個人議論了。
就是這一天,三原。
一個十五六歲,身體壯碩的少年扛着一隻野豬,足有三百斤重的大野豬從三原的北原上往三原縣走。
看到有人在田裡幹活,那少年到地頭。
“娃子,賣獵物呢?”田裡的人問道。
“不是,我是來找人的。敢問幾位大叔,三原縣清河南有一戶姓柳的人家,怎麼走。”那少年開口問道。
聽這麼一問,田裡幹活的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活,有一人上前:“你找這家人幹什麼?”
“投親。”
“那你投的人家當家人叫什麼?”
“我父講過,叔父單字名歷。”
這麼一說,這些幹活的人立即吹哨子叫人。問話的人對少年說道:“你眼前看到的這周圍千頃良田作活的,都是在爲柳家作事。不過你可有憑證,我等好上報家主。”
“莫不是還有其他人,我聽我父講過,歷叔父和他一樣,窮苦兵卒出身。當年他們一起徵過高句麗,那裡歷叔父還是尋常兵卒。”少年只當是這些人聽錯了。
這裡可能有許多姓柳的人,很巧就是有一位名字一樣。
“不,三原只有一家姓柳的。”管事的很肯定的告訴少年之後,又問道:“剛纔問了,你來投親可有什麼憑證。”
如果柳木是尋常人,那麼誰也不會這麼問。
管事的怕有人冒認親。
少年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然後是一塊麻布:“我父臨終前告訴我,在大業十業秋,滄州城。歷叔父告訴我父,他出徵前家有第四女出生。”
這時,已經有管事前來。
那塊麻布已經變的發黃,可上面的字跡卻是依然能看清,說的是訂下娃娃親。
然後落款有見證人,還有一個手印是男方的,女方這邊有簽名,籤的就是柳歷。
管事的問道:“你父那一年過世?而你爲何現在纔來認親,你姓什麼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