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耀桀帶着第五瑤和小萱一起去到報社,第五明和孫懷都在。
“李兄,李夫人,二夫人。”孫懷率先打招呼。
“姐姐,姐夫。”第五明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被李耀桀瞥了他一眼,訕訕笑了笑。
昨天被老姐嚇唬嚇唬,就把李耀桀賣了,他自己也確實過意不去。不過看情況,兩人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這就是你花一萬貫錢買的房子?”
“嗯。”李耀桀點頭,如今只剩灰炭與斷壁殘垣。不過倒也沒多心疼,畢竟第五文博送的二十萬兩黃金,到現在才花不到五千兩,兩家商鋪也源源不斷地有錢入袋。
“一大早叫我來是有什麼發現嗎?”
“李兄看這裡。”孫懷拿着一個瓷器。“這是在失火的房子廢墟中發現的。”
李耀桀對古代陶瓷完全不瞭解,“這是什麼?”
“這是省油燈,一種新型的燈具。我問過了,你的報社中,並沒有使用這種燈具,因此,極有可能是外人點燃之後,投擲進來的。”
“外人?”李耀桀捏着下巴沉思,“小舅子,報社的普通工人都是你安排的,信得過嗎?”
“信得過,都是在我們家工作了幾年甚至二十多年的老人,品行沒問題。”
“可是,這個地方很隱蔽的,外人是如何得知的?難道是跟蹤我或者杜蔓婉?”
“極有可能。”第五明分析道,“你的知名度相對較高,而且,你的帽子很有特點,想認出你不難。”
李耀桀拿着這個省油燈仔細觀摩,思考到底是何人爲何縱火。
第五瑤在一邊開口問:“縱火的會不會和昨日出現的報紙有關?”
這是第五瑤的疑問,同樣是長安城裡很多人的猜想。
“他們的確有嫌疑。”李耀桀附和一句,“對了,這種省油燈常見嗎?”
“不常見,由於是新型的燈具,況且燃燒的是膏脂,不僅貴,還有點臭。”第五明回道。
“那在哪裡有得買?”
“東市的瓷器坊。”
……
……
長安城兩個市的商鋪都是按照售賣的商品類型分佈在特定的坊。李耀桀,第五瑤,小萱,第五明四人來到東市的瓷器坊。
“這麼多間店鋪啊!”小萱看到瓷器坊裡大大小小的瓷器店鋪,頓時苦着臉。
“沒辦法,東市的瓷器是最有名的,長安人以及附近州城,鄉縣之人,要買瓷器都會來東市。”
第五家家大業大,第五明對於商業情況可謂是瞭如指掌。
“你在東市有店鋪嗎?”
“有,而且很多。”
“……”李耀桀感覺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就像直接問人民教師傑克馬,你的公司在網絡直播上有佈局嗎?
現代的網絡巨頭,財大氣粗,一旦有什麼新冒出來的領域,很快就建立子公司,或者直接收購,因此基本在所有的網絡產品服務領域都有佈局。
第五家能發展得富可敵國,肯定是大面積地開店鋪,一有機會就開店,地毯式搜刮“民脂民膏”。
“那哪家瓷器店鋪有省油燈?”
……
“掌櫃的,你這裡有省油燈賣是嗎?”
“對,四位也要買嗎?”
“不了,我來問問你,這種燈買的人多嗎。”
“不多。”
“那你記得誰來買過嗎?”
“哎喲,客官,這天天人來人往的,我哪會記得住啊?”
“……”
四個人逛了一圈,發現一共有五家店賣,但是古代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購買登記表,不可能從店鋪裡查到誰買了這種東西;另外,以前稍微有點財權的人家都有僕人,也不指望這些店鋪能知道來買東西的僕人是哪個人家的。
“唉。”李耀桀嘆了一口氣,這特麼的怎麼查?
“毫無頭緒。”第五明也搖了搖頭,“看來只能寄希望於孫縣令能查到什麼可疑人物了。”
……
……
四人失望地回到家中,卻看到孫懷在客廳等着。
“孫懷?”
“李兄,我找到了一個關鍵人物!”孫懷見李耀桀四人回來,起身笑着開口。
“什麼人物?”
“給嘉會坊孫家送柴的柴夫,他說他昨日早上給孫家送柴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手裡拿着什麼東西進去,由於他的神情有些緊張,所以柴夫就留意了一下。”
“然後呢?”李耀桀有些興奮,看來這個傢伙很可能就是縱火犯。
“然後柴夫出去之後,這個人也出去了,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但手裡的東西沒了!”
“十有八九是他了,有看清他的面目嗎?”
“柴夫遠遠看了幾眼,說是普通人的長相,沒什麼奇特的,所以沒什麼印象。”
靠!李耀桀暗罵一聲,看起來是唯一的線索了,居然也斷了,總不能把全長安的人抓起來,讓柴夫一個一個地認吧?
“柴夫看到此人往何處走了嗎?”第五瑤開口問。
“坊間街道縱七橫八,轉眼就看不見了,不過他說是往東邊走。”孫懷嘆氣。
“東邊?”
李耀桀問孫懷:“那個柴夫呢?”
“在衙門裡。”
李耀桀咬牙,“你去跟他說,我給他一百貫錢,讓他今日就在長安裡亂逛,看看能不能認出那人!”
“主要去東西兩市。”第五明補了一句。
李耀桀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孫懷覺得可行,一百貫錢,柴夫送一年的柴都掙不到,應該不會拒絕。“好。不過去東市的話,我的人去不了。需要讓萬年縣的人協助。”
李耀桀笑了笑,“沒事,我去找他們縣令,他們應該會給我面子。”
萬年縣衙位於東市的西面的宣陽坊,李耀桀,第五瑤,小萱,第五明四人來到縣衙,李耀桀表明身份之後,縣令就出門迎接了。
萬年縣的縣令叫伍嘉從,是從地方縣升遷來的,雖然官職比李耀桀大,但他勢單力薄,自然不會傻到怠慢李耀桀一個皇帝親冊的五品官員。
伍嘉從得知李耀桀的遭遇後,當即表示嚴厲譴責,盡最大努力協助破案。
得到伍嘉從的承許之後,四人繼續在東市的瓷器坊瞎逛。不久之後,孫懷帶着柴夫也來了。
“李兄,猜猜我們又發現什麼?”
“什麼?”
“嘉會坊西邊的永安渠,我的人發現了一件衣服。”
“什麼衣服?”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墨色的污跡,經過辨認,是瓷器的釉,屬於黑釉。”
“黑釉?”第五明疑惑,“衣服上怎會有釉,難不成是從省油燈上脫落,粘在上面的?”
“省油燈沒有如此多粘在上面,最有可能,他是一個燒窯工,或者是瓷器店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