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已經下午二點多鐘。
唐浩突然想起來,豬飼料配方上的料,縣裡可能沒有賣的。
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趕緊去養豬場給老賀打電話,一字一字的囑咐,讓他今天務必購買好了,然後交給班車送過來。
這些料比較特殊,可能一袋子豬飼料都用不了一勺,等飼料廠看見收益了再大批量的進貨。
唐浩這邊忙着自己的小生意,老張家的父子倆卻把唐浩給想歪了,一會忙着給各家送東西拉票,一會在村口與村民套近乎。
唐浩打完了電話,回家吃飯途中,看到吳有用進了老張頭家裡面。
唐浩撓撓張長的頭髮,連帶着一層頭皮屑出來,有幾天沒洗澡了。
估計吳有用在唐浩這邊吃了閉門羹,開始去張軍那敲邊鼓了,而且這邊鼓,還百分之百敲的響。
唐浩先去了老唐頭家裡吃飯,小米粥就這饅頭,還有兩盤涼拌小青菜。
吃飽了之後,回了家,在小賣部裡看過來過去的小屁孩們。
看時間點已經過了午後,這幫猴崽子們一個個的揹着簍子,出門割草餵豬去了。
如今嫂子坐月子,小賣部裡的豬草直接送到養豬場裡,養豬場裡記着每個小孩的豬草籠數,然後送到小賣部裡來。
唐浩從兜裡摸出兩百塊錢,這錢是他預備給唐建國的,雖說唐建國在北成市沒幹上幾天,可工資不能不給,再加上之前幫着唐浩打理養豬場的時候,是盡心盡力的,這兩百塊錢一點都不多。
唐浩在院子裡摘了個西紅柿,坐在小賣部裡啃,隨着日頭西斜,唐浩小賣部前面是最好的納涼地方,一些地裡活計幹完的村民聚在小賣部外面,做做針線活,聊聊地裡的收成,天天聊也不覺得煩。
這幫村民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競選村長上面來:“浩子,你選不選村長?”
唐浩就是個攪屎棍的心態,人家問的選不選村長,被選和選別人都是選村長,唐浩在小賣部裡樂樂呵呵的說:“選。”
村民歪着腦袋議論:“那今年最有希望的是浩子了。”
“那不一定,還有老張頭家那小子呢,做足了準備的。”
“做啥準備啊,不就是給你們家塞了十塊錢嘛,只要有浩子這句話,我就選我們老唐家浩子了。”唐姓一個老爺子說道。
唐浩笑道:“別別別,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競選呢。”
不管你選不選,我是不會選那張軍,打小看他長大的,小時候就跟着他爹後屁股轉,看見條狗都能尿褲子。”
這是個敢說的人,明面上與老張頭有仇的,以前也是因爲佔地的事,跟老張頭不對付。
其他人就沒這麼敢說了,沒接這個話茬。
“浩子,你家電視最近咋不拿出來了,我們連看新聞都沒地方看。”
唐浩在小賣部裡,抵着櫃檯:“送我爹家去了,我回頭跟我爹說,把電視搬到門口去,我嫂子坐月子,都小點聲。”
“沒事,誰出聲,就剝奪他看電視的資格。”
唐浩笑笑,不語。
隔了一天,傍晚,趕着牛車去了鎮子上拿託付老賀買來的東西,等他回來,天已經黑的透透的。
第三天,一早,唐浩、唐建國、老唐頭、李大旺和李桂蘭,幾人在臨時搭建的廠房裡,正式實驗。
嚴格按照操作流程來做,結果是很成功的。
既然成功,當然投入生產了。
人手不夠,唐浩按照當時養豬場選小工的報名名單中選了四個小工,挨家挨戶的走訪,都是願意來上班的。
在92年這個年代裡,是個工作找人的年代。
這個年代裡,找個活幹不容易,多數是爲了養家,對於年輕人,唐浩更建議找個學手藝的工作,手藝在手,天下任你走,越技術的人,薪資待遇越高,趁着年輕,多學點手藝,千萬別爲了圖一時的貪懶,錯過學習的最佳時機,不然你真的只配做普通的小工了。
唐浩說的這些話是針對那些有條件學手藝的人,千萬不要過早的定型自己的工作,人這一輩子過的好壞,取決於你選的路。
機器忙忙碌碌的運轉着,一袋袋的標註着永科飼料的袋子被填滿,唐浩感覺了充實。
沒錯,唐浩就是繼續要用永科飼料的牌子,準備下一次去市裡,註冊了這個牌子,從此永科飼料,就是唐浩的私有產業了。
畢竟有前人打下的江山,對方也說了願意繼續用就繼續用,貿然換牌子,很容易引起老客戶的不滿,與其重新佔市場,不如從原有的市場裡突破。
唐浩還有一點比較聰明,將養豬場的電話手寫在袋子上,以方便對方聯繫。
說道註冊商標這事情,還得找村長,村裡產業,還是要過村長那一關。
確定機器正式運轉,李桂蘭負責盯着飼料生產,還在研究着模具大小,哪個模具是牛飼料,哪個是羊飼料,唐浩是個懶人,既然這小丫頭喜歡研究,就讓她研究去唄,反正都是爲己所用,唐浩更希望這幫小工們能有李桂蘭的一半上進,能省心不少。
把生產飼料交託給李桂蘭與唐建國,唐建國起到了一個成年人的坐擁,好在唐建國有一顆好學的心裡,一個快三十的男人,追着一個十五六的小丫頭片子問東問西。
唐浩特意選了一個晌午去了村長家,趕上秋收下,村裡人都在莊稼裡忙活,唐浩家是兩兄弟,家中三個壯勞力,地裡一根草葉子都沒有,老唐頭這幾天沒事就去地裡轉悠,看見個草苗都給拔了,免得草長起來,費工夫。
村長家有個兒子,是老來得子來的,還在鎮子上唸書,平日裡寶貝的不行,住在鎮子上的姑姑家,一點重活捨不得讓他幹,兒子倒是有出息,年年考試第一,村長就盼着兒子以後當個公務員,端上國家的鐵飯碗。
唐浩本來想晚上來的,有些農戶早上帶上飯,地離得又遠,中午就不回來了。
等唐浩來到村長家門口的時候,正巧了,村長家門口大敞着,堂屋的門,還鎖着,看村長一身的土,這不是要下地,是剛從地裡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