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快雪時晴帖(三)

“殿下,職下不懂,既然都是贗品,我們爲什麼還要去十柳草廬?”李恪的隨從韓元頗爲鬱悶,皇家富有天下,難道三皇子還看得上那點金子?

李恪聞言卻只是微微一笑,這個隨從是母妃的心腹,在先朝就已是絕頂高手,然而性子卻實在有些憨,想了想他還是道:“韓元,你以前在宮廷伺候,可曾見過宮裡藏的書畫?”

韓元不知道李恪問自己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想了想便認真地回道:“見過。”他雖然不是煬帝的心腹,但畢竟武功高強,是煬帝貼身護衛隊的一員,所以宮裡的東西也見的多了,書畫自然不在話下。

“那麼你可知,宮裡的那些真跡,都是隨着贗品一起被收藏的?”見韓元一臉茫然,顯然先前所根本不曾注意過這等問題,李恪無奈,只好繼續講道:“這書畫交易是有規矩的,那便是真跡出手,那麼賣家便一定要將自己手裡的仿品一併交給買家,否則讓人知道他手裡還藏着仿品,那可是不得了。”

見那韓元仍然是懵懂的模樣,李恪嘆了一口氣,瞥了韓元一眼,便只好道:“所以這姓米的手裡有真品,就是沒有真品,他也一定知道真品在哪裡。快雪時晴帖是王羲之的真跡,價值連城,別說是一千兩黃金,就是十萬兩,我也一定要買下來。父皇酷愛書法,倘若能拿到這快雪時晴帖,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韓元終於懂了,他點了點頭道:“職下明白了,殿下是想用這幅快雪時晴帖討得陛下的歡心。”

這位大爺終於明白了……李恪鬆了一口氣,笑道:“現在你看十柳草廬咱們還要不要去?”

“當然要去!咱們不去,那騙了殿下的人怎麼能就範呢?這回一定要逼他吐出真品來!”韓元一臉的堅定,假若殿下通過明路拿不到那快雪時晴帖,那麼他就要動手了!

李恪一看便知道韓元又想不擇手段,便搖了搖頭道:“不可,快雪時晴帖我是勢在必得,但是不可因此傷人性命,韓元,記住了!”

李恪的吩咐韓元自然不敢違抗,但他心裡卻有些不以爲然,天下都是皇家的,天下臣民都是李家的奴僕,一個姓米的算什麼?自己這個小主子也未免心慈手軟了一些,不過出來的時候公主只囑咐讓他以殿下的安危爲重,這等小事,殿下不願意,他也懶得動手。

李恪點點頭,便道:“如今已近午時,我們走吧。”說完便率先上馬,韓元答應一聲,也跟着李恪離開了客棧。

然而方纔上街,高手的靈覺就叫韓元突的心神一緊,有危險。

被注意的感覺若有若無,像絲線一樣不時騷着韓元的神經,讓他繃緊了心神,一點也不敢鬆懈,然而大街之上,韓元也不能叫李恪立刻返回又或者就地隱蔽,只能將全身的感官都調動起來,仔細尋找着敵人潛伏的方向。

被窺視的感覺仍然是時隱時現,又過一會兒,韓元卻漸漸放下了心神。前兩天他陪着殿下出門時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那時候的威脅還弱,他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今天的危險感陡然加深了很多,韓元纔有些反應過激。

看來隱藏在殿下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只不過新來的這一個武功更爲高強罷。

不一會兒二人便到了獨步商行,明夏正巧趕到,她也沒請那李恪在商行內坐,便叫過早已等候在商行內的王安和米天糧,連同力奴,一行六人浩浩蕩蕩地向十柳草廬出發了。

昨晚她已經着人向陶花澗打過了招呼,陶花澗也回話說盡力而爲,那麼真僞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瞅了一旁的米天糧一眼,明夏輕哼了一聲,倘若這贗品的事情坐實了,米天糧就乖乖地從獨步商行滾蛋吧,就是王安求情也不行!

叫他沒誠信!

等明夏李恪韓元六人的身影消失在十柳草廬,草廬旁邊一顆巨大的柳樹上才現出一個灰色的身影。

慧真老和尚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望着十柳草廬笑道:“沒想到這位皇子也慕那老頑童的名來了,連那小丫頭也來了,真是冤家路窄……嘿,有趣有趣。”他笑了一聲,身形一晃,竟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陶花澗望着眼前的快雪時晴帖,漸漸地陷入了沉默。

羲之頓首。

快雪時晴,佳想安善。

未果爲結。

力不次。

王羲之頓首。

山陰張侯。

快雪時晴帖很短,這便是全部的內容,帖子以行書寫成,筆勢變幻自然,短短的三行字卻顯出了豐富的美感,堪稱王羲之的又一代表作品。然而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這唐朝也沒有什麼先進的甄別工具,辨認真僞全憑着辨認者深厚的書法造詣和經驗,再加上王羲之的真跡不多,況且每一幅都是簡直連城的寶物,所以見過的人也就稀少。陶花澗雖是一代大儒,卻也並未親眼見過王羲之的真跡,於是對於眼前這幅快雪時晴帖,他也拿不準主意了。

望着一旁默坐的少年李恪,陶花澗眯了眯眼,笑道:“敢問李公子如何發現這幅字帖乃贗品?”

陶花澗短短的一句話,卻叫屋中在坐的衆人俱是微微一愣,王安和米天糧都是狡猾如狐的商人,最擅察言觀色,因此只一句話他們便知道,這陶花澗估計也拿不定主意。

明夏一見王安和米天糧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心知要糟,難道陶老夫子也辨認不出來嗎?

那可如何是好?

她總不能憑着李恪的一句話就叫米天糧賠錢,可李恪若是咬定這快雪時晴帖是贗品,那可怎麼辦?

米天糧本以爲自己是死路一條了,沒想到如今看來還有轉機,只要找不到可以辨認字帖真僞的人,那麼他就能賴賬!

米天糧心中暗喜,不過王安卻有些不安,這少年一口咬定字帖是假的,他又是怎麼看得出來呢?王安很好奇。

好幾雙眼睛都盯着自己,李恪卻很是從容不迫,他笑了一聲,道:“在下之所以知道這幅快雪時晴帖是贗品,因爲在下見過王右丞的真跡。”

“你見過王羲之的真跡?不可能!你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還見過王羲之的真跡?”米天糧哈哈一笑,不屑道:“信口開河!”

王安一聽米天糧語氣囂張,忙伸手拉了他一把,這少年既然見過王羲之的真跡,那便證明少年的家世既富且貴!

一個普通的權貴之家,又怎能容一個少年隨便觀看這種絕世寶物呢?

李恪卻不理米天糧,他只是望着陶花澗,道:“在下參摹過蘭亭集序。”

“真跡?”陶花澗也有些不信。

“真跡。”李恪卻從容自若,顏色間沒有一分心虛作僞的模樣。

陶花澗望着鎮定自若的李恪,嘆了一口氣,終於道:“看來老夫是才疏學淺了……”說完他嚮明夏抱了抱拳頭道:“老夫也無能爲力,叫杜家小娘子失望了。”

明夏方纔一直冷眼旁觀,此刻見陶花澗也不能辨認,便站起身笑道:“陶老夫子切莫如此,折煞了奴家了。”

陶花澗卻一笑道:“老夫本事不行,自然要道歉,小娘子你就莫要推辭啦。”

明夏常來十柳草廬,自然知道這陶花澗的脾氣,便真個不再避讓,直接受了陶花澗一禮,方纔道:“即便如此,也麻煩了夫子了,改天我親自備了謝禮,再來感激夫子。”

陶花澗卻擺擺手:“無功不受祿,小娘子就不要麻煩了。”

這邊明夏和陶花澗你推我讓,那邊米天糧早不耐煩,他粗着聲音道:“杜家娘子,你說現在怎麼辦?我說我那幅字帖是王羲之的真跡,這位小爺還不信,眼下連陶老夫子都無法辨認真僞,那我和這位小爺說的話,可如何算?”他是打定了這信都再沒一個能辨認出快雪時晴帖真僞的人,眼下才敢如此囂張。

李恪聞言仍是端坐不動,好像事不關已一般,明夏見李恪倒是沉得住氣,她也不急,很是悠然地笑道:“米老闆請放心,奴家自有辦法,還請稍安勿躁。”

明夏說完向身旁的力奴吩咐了一聲,力奴便轉身去了,衆人搞不懂明夏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都狐疑地看着她,就連本欲退走的陶花澗也忍不住留了下來,想看看明夏究竟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辨認出這字帖的真僞。

“杜家娘子,你可有什麼辦法?”王安望着明夏,很是謹慎地問。

明夏胸有成竹地一笑,卻只道:“王老闆也莫急,請等一等,一會兒自然知曉。”

米天糧見明夏神情篤定,他心裡也打起鼓來,難不成這小丫頭還有什麼殺手鐗?眼下見明夏不肯說,米天糧真是氣急,幾番欲發作,卻都被王安攔了下來。

李恪倒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明夏,他也想不出明夏還有什麼辦法,難道這信都還有世外高人?

可是,除了陶花澗,他可再沒聽過這裡還有什麼大儒了。

明夏也不管這些人的想法,她瞅了空只是向陶花澗道:“不知蘇兄今日可好些?”

陶花澗聞言搖了搖頭,神色也有些黯然。

明夏心中一黯,很想馬上便去探望蘇清河,然而看看端坐的幾人,她也只有按捺下心中的焦急,靜靜地坐在椅中,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清茶。

默坐無聊,李恪便向同樣等在一旁的陶花澗請教學問,明夏聽着,也時不時地插上一句,三人聊得津津有味,只是苦了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的王安和米天糧,二人一個端坐如涅槃的大羅金仙,一個如身受烈火煎熬的釜中蝦魚,左搖右擺的很是難耐。

只有侍立在李恪身後的韓元一臉坦然,他早就被這種對話鍛鍊地水火不侵了,什麼詩詞歌賦,到他的面前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也不進不了他的腦袋,這樣就不怕被這些東西騷擾了……

李恪陶花澗以及明夏三人聊得興高采烈,王安米天糧卻如坐鍼氈度日如年,這巨大的反差讓米天糧恨得牙根癢癢,只想從衣衫上扯下兩條布條好堵住雙耳,什麼之乎者也嘰裡咕嚕的,最好能通通消失!

熬啊熬,終於,力奴回來了。

明夏三人卻意猶未盡十分遺憾,米天糧三人卻是如蒙大赦神態輕鬆,終於不用再聽他們三個唸經了……

力奴直接走到明夏的身前,道:“他來了。”

“嗯。”明夏點點頭,向力奴感激的一笑,力奴這來去只有盞茶的功夫,只怕又是用了和雲柏一樣高來高去的身法,難爲力奴了,她的確是應該感謝的。

想到雲柏,明夏的心中一痛,神色也黯然起來,那個傢伙,現在已經出城百里了吧。

他的速度一貫是那麼快呢。

嘿,說好了不想的,真是沒出息。

明夏暗罵自己一句,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李恪他們見力奴回來,只以爲明夏有了辦法,便都耐心等着明夏施爲,然而見明夏又是半天不語,那米天糧便不耐煩道:“杜家小娘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明夏卻呵呵一笑,很是無辜道:“我要做什麼?我要處理米老闆弄出來的這個麻煩呀,怎麼,您老還坐不住了?”

米天糧被噎的一窒,道:“我當然有耐心。”說完看了看一旁的少年道:“只是怕這位小爺等不得,人家是過路的,咱們不好老是這麼拖着啊。”

那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

明夏瞪了米天糧一眼,理都不理他。

王安一見,忙打圓場道:“杜小娘子有辦法,我們就是等等又有什麼?米老闆,你就耐心些吧。”王安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丫頭是看米天糧不順眼了啊,他先前決心要幫助米天糧的心思又動搖了,倘若這小丫頭真要大開殺戒,那麼他就只能丟下這米天糧了。

爲了這麼一個蠢材而失去了獨步商行,不值得。

陶花澗卻只是安心吃茶,他留在這裡,只是想看結果。他也好奇啊,這小丫頭又要耍什麼花招呢?

不過明夏這回卻不是耍花招,她是有着幾分把握的,雖然不是胸有成竹,但至少也八九不離十。

衆人翹首以待,不一會兒便有十柳草廬的僕從帶着林飛卿和一個漢子進了屋裡,向陶花澗稟告之後,那僕從便退下了,只留下隨之進來的林飛卿和那個陌生的漢子。

漢子高高瘦瘦,不是別人,正是黃大威。

林飛卿與陶花澗也是老相識,他一來便向陶花澗執弟子禮拜見,免不了又是一頓客套,明夏也見過了林飛卿,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黃大威的身前,先行了一禮,才笑意盎然道:“黃師傅,您果然是來了,明夏真是高興!不過一來就要麻煩您,明夏也很是抱歉。”

黃大威卻滿不在乎地笑道:“沒事,杜小姐別客氣,有什麼需要黃某的地方,您儘管說。”

黃大威是跟着蘇氏林飛秀林飛卿他們一塊兒來的,昨晚便到了信都,明夏晚間同雲柏去過林府,自然知曉,因此陶花澗言明他也辨別不出這快雪時晴帖是真是假的時候,明夏便想到了黃大威。黃大威精通各種紙,這是明夏在鉅鹿郡時親見的,那黃大威對紙的熟悉程度,簡直堪比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瞭解,因此明夏纔想到,或許叫黃大威來驗一驗這幅帖子紙張的年代,就能將它驗明正身啦。

這念頭雖是一時興起,不過明夏卻很有把握,她對黃大威的技術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林飛卿之所以跟了來,卻是好奇。

力奴去林府找黃大威,正巧讓林飛卿碰上了,他一聽是表妹叫來找的,去的地方還是十柳草廬,只以爲又是討論造紙方面的事情,橫豎他也沒什麼事,便跟着黃大威前來的。

明夏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叫黃大威去看那幅字帖,衆人雖是好奇這黃大威是哪路高人,卻不敢在黃大威聚精會神之際上前打擾,就連米天糧也不敢。

黃大威看得極快,他幾乎只是掃了一眼,便道:“這紙不是晉代的。”

明夏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晉代的,那麼就證明這字帖是後人仿冒了王羲之的。

爲了讓衆人明白,明夏便請黃大威詳細解釋,黃大威是何等精明的人,力奴三言兩語,再加上此情此景,他早估出了事情的大概,便很是耐心地道:“晉代的時候,紙張方纔普及,那時候也還有很多人使用帛書,但因爲紙張的物美價廉,還是迅速地讓人們喜歡上了,我聽說這二王常常用紙張來練習字帖,而那時候的使用最廣泛的紙,是黃麻紙,而眼下的這張,卻是那時候無論如何也造不出來的六合紙。”

黃大威侃侃而談,說的極是明白,就連韓元都佩服了,這回殿下的事情就該好辦多了。

米天糧臉色微變,卻仍是不甘心地反駁道:“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明夏聞言,淡淡地瞥了米天糧一眼,卻很是和善地笑道:“米老闆不信?那麼我們可以拿着這幅字帖去長安,再請高人來驗明。”

米天糧一聽,真是徹底喪了氣,他望了一旁的王安一眼,見王安只是端坐着,竟沒有半分爲自己分辨的模樣,登時怒從心頭起:“好,贗品就贗品,權當我老米倒黴,被人坑了現在才知道!杜家小娘子,你說怎麼辦吧?”

明夏卻不回米天糧,她只是望着李恪道:“李公子怎麼說?”

李恪微微笑了起來,他站起身嚮明夏抱拳道:“在下聽說這獨步商行是御賜的招牌,規矩是貨物假了買一賠十?”

“正是。”明夏點頭,她罰得這樣重,就是爲了杜絕贗品假貨,獨步商行出售的俱都是珍奇寶物,倘若一旦假了,給買家造成的損失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才定下一賠十,就是爲了向世人表明獨步商行的信譽。

“在下當初花了一千兩黃金,如今米老闆需賠我一萬兩黃金的……”李恪說完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米天糧,又不慌不忙地笑道:“不過在下不要黃金。”

“那你要什麼?”米天糧急問。

“我要快雪時晴帖,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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