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春節，年味越來越濃了。
“藝琪，今年過年你在哪過？”一航問到。
“我爸媽想讓我去他們那，可我不想過去。”
“你不想他們嗎？”
“誰讓他們當初非要去那麼遠的，國內明明挺好的！如果他們一直催我，我再看吧。我如果去，我爺爺奶奶肯定不高興啊！啊！太難了！”藝琪撓了撓頭髮，實在爲難！”
“呵呵，不想那麼多了！先吃飯，一會兒涼了！”
“好吧。對了，你和唐雨姐姐要回老家吧？”
“要啊！難得有假期，還是過年，不回去長輩要急了！”
“也是。”
......
今年的春節對周凱一家來說，蒙着一層厚厚的陰影。因爲和母親大吵一架，高血壓的他住進了醫院。
抽血化驗、頭部CT、腎臟超聲......周凱痛苦地經歷着每一項。
佩恩更是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唐雨是年初四晚上才知道周凱生病的。
“一航，周凱生病了，他在縣醫院。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
“生病了？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佩恩才告訴我的。她在電話裡哭得一塌糊塗，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
“好，我穿件衣服，我們現在就去。”
“嗯。”
唐雨和一航到達醫院的時候，佩恩正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
“佩恩，我來了！”
“唐雨！唐雨......”佩恩痛哭着抱住了唐雨。
“不哭了，不哭了，會好的。”唐雨心疼地輕輕拍打佩恩。“周凱現在情況怎麼樣？”
“結果要明天才出。”
“現在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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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公。”
“哦。”
“唐雨，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走走。”
“好。”唐雨說完轉身對一航說道：“一航，你在這裡等我，如果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好，你們去吧。”
......
唐雨陪着佩恩來到外面，在一處石凳上坐了下來。
“佩恩，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我們打算在海新買房子，周凱家出一部分錢支持我們。原本我媽一直住在海新幫我們顧孩子的，這樣我倆才能去上班。買房子後，當然也需要我媽和我們一起住，何況我們還有了房貸。可週凱媽媽不同意了，說是他家出了錢，憑什麼他們不能去住？你知道我和我婆婆的關係，真住一起，會生出更多事。再說了，現在思琪每天都粘着我媽。周凱和她解釋，她死活不同意。”
“那周凱怎麼......”
“他有高血壓，這次吵架又怒火攻心……”
“周凱有高血壓？沒聽你說過呀。”
“有一年了。這兩年爲了買房，他一直在拼命工作，聽說他家裡也有人是高血壓。”
“哦。”
“周凱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前天上午。”
“那你不早點給我電話？”
“大過年的......”
“傻瓜，我們還講究這個呀？”
“唐雨，明天就出結果了，我真的好害怕。如果周凱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佩恩。吉人自有天相，周凱一定會沒事的！”唐雨說完緊緊地抱住了佩恩。
“唐雨，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恨死我婆婆了！你說她幹嘛呀，我們年輕人辛辛苦苦奮鬥容易嗎？她是支持我們買房，可我媽來住又不是來享清福的，她幫我們帶孩子還幫我們做飯。買房前就一直這樣啊，也不見得她有什麼意見，就因爲換成新房子，她就不願意了？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佩恩越說越氣，唐雨也只能盡力安撫。
“唐雨，我們上去吧，我怕周凱醒了。”
“好。”
“對了，佩恩，思琪呢？”
“在我媽家。”
“哦。”
兩人回到病房的時候，周凱正和一航聊天。
“周凱，你爸呢？”佩恩問到。
“他回去拿東西。”
“周凱，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唐雨上前詢問。
“還好，就是有點頭暈。”
“你好好養病，都會好的！”
“謝謝，麻煩你們了，大過年的來醫院。”
“這什麼話，你趕緊好起來，別讓佩恩擔心了。”
“好。”
......
第二天一早，唐雨收拾東西準備再去醫院。
“唐雨，你要去醫院嗎？”
“是啊，佩恩說今天出結果。”
“上午出嗎？”
“不清楚，反正我和你媽說了。”
“我陪你去吧。”
“你不是要去拜年嗎？”
“無所謂啦，不差這一次。”
“那謝謝嘍！”
唐雨和一航再次達到病房的時候，看見主治醫生在裡面交代什麼，他們只好在門口候着。
直到醫生走出病房的時候，佩恩緊隨其後，“醫生，太謝謝你們了！”
“沒什麼，回頭務必要讓病人的情緒保持穩定！”
“好的，我一定記得。”
看到佩恩如釋重負的笑容，唐雨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佩恩，結果出來了嗎？還好嗎？”
“問題不大，醫生說沒有大礙，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你看我昨天說什麼來着，相信我了吧。”
“嗯，謝謝你，還有一航。”
“我就不用了。”一航不好意思地笑了。
“唐雨，你們......來了？”周凱似乎有些不自然。
“怎麼，很意外嗎？”唐雨笑了。
“不是。”周凱說完看了看佩恩。
“唐雨和一航是關心你，你得慶幸自己這次有驚無險。”佩恩還沉浸在之前的喜悅中。
“佩恩，粥我買回來了。”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是蕭澤！
唐雨和一航瞬間愣住了！
“哦，對啊，你看我差點都忘了！那個......”佩恩有些尷尬，她看向周凱，擠出一絲笑容。
她確實不知道唐雨和一航今天還會來。剛纔結果一出，自己高興得都忘形了，哪記得蕭澤一早就來的事。
“蕭澤，很久不見，新年好！”一航起身，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哦，是啊，新年好！”蕭澤努力地調整自己的情緒。
唐雨看向地面，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病房裡的氣氛，着實怪異！
“那個......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佩恩，粥我放桌上了。”
“哦，好。”
約莫半個小時，周凱媽媽和丈夫進來了。看到病牀上的兒子，周凱媽媽眼眶溼潤，顫抖地想要去拉兒子的手。
唐雨和一航見狀，向佩恩示意後就離開了。
......
這幾天的文池，又陰又冷。如果能一直躲在被窩裡，估計沒有人會願意出來。
晚上，一航出乎意料地約出了蕭澤。
還是雲心橋，距離他們上次在這裡見面，已經快三年了。
“一航，你找我？”
“是啊，很奇怪嗎？總不能每次都是你找我吧？”
“呵呵，有什麼事嗎？”
“你還在東翹？”
“嗯，一直在。”
“聽說你去年離婚了。”
“你......知道？”
“想知道也不難！”
“哦。”
“今後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打算，簡簡單單，就這樣了。”
“蕭澤，你前段時間來延京遇見唐雨了？”
“一航，你別誤會，我是來出差的，公司臨時安排，千真萬確！我和唐雨是見面了，可是我們……”
“你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
“真的嗎？”蕭澤還是有些不安。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拖拖媽媽的？”
“我是怕……”
“怕我和唐雨爭吵嗎？”
蕭澤低下頭，沒有回覆。
“放心，我們一直相敬如賓，從未吵過！”
“是嗎？那很好！”
“蕭澤，還記得我們上次來這裡嗎？”
“記得。”
“那天唐雨滾落樓梯，是我把她送進了醫院。”
“嗯。”
“也是從那天起，我明確和你說以後會照顧好她。”
“嗯。”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三年了！”
“你是個好丈夫，唐雨一直很幸福！”蕭澤感嘆到。
“是啊！她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幸福。可是……”一航的聲音被慢慢淹沒了。
“一航，可是什麼？”
一航沉默了，他靜靜地望着河面，許久才說道：“蕭澤，以後好好照顧唐雨！”
河面的寒風呼嘯而過，讓人渾身膽寒。蕭澤驚愕不已，他睜大眼睛，走近一航，“一航，你剛纔說什麼？！”
“照顧好唐雨！”
“爲什麼？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可有些東西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我只是希望唐雨能真正幸福！”
“一航......”一時間，蕭澤還是難以置信！他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接受一航的變化。
“幹嘛這個表情？其實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與其強求，不如放下。”
“你和唐雨說開了？”
“我還沒和她說，明天我要先回去了，她那麼冰雪聰明，會明白的。”一航說完，深深地舒了口氣。
“哦！”
“好久沒這樣看雲心河了。河道變寬了，河水卻沒小時候那麼幹淨。”
“你以前經常來嗎？”
“你說呢，我可是在這裡長大的，以前沒少在這游泳摸魚。當然偶爾也會和別人打架。”一航說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你也會和人打架？”
“開玩笑，哪個男生沒打過架？”
蕭澤不好意思地笑了：“感覺你比我沉穩多了，你看我......”
“多大的人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也是，還是你有風度！”
“我像你啊，一言不合就開打。”
“見諒見諒！”
“蕭澤，我原以爲放下會很難，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爲偏執而已。沒有放下，哪有新生？”
“嗯。”
“蕭澤，別再傷害唐雨了，好好對她！”
“好！”
“你要食言，可輪到我動手了！”
“我用性命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