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雖說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可是他一睜開眼睛,我和王啓年還是愣了一下,只見這人眼角很長,微向上翹,眼睫毛也比正常男人的略長,也是微微上翹,居然長了一雙比女人還要好看的桃花眼!
男人長了一雙桃花眼,我只見過鍾旭陽那傢伙一個,今天這個躺在王啓年懷中的中年人是第二個,不過他的眼睛比鍾旭陽的更長,看上去也更加的嫵媚。
望着他的這雙比女人都要好看的桃花眼,我和王啓年身上忍不住的一陣惡寒,本來一個大老爺們長這雙眼睛就夠彆扭的了,尤其是這人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讓人看了更是說不出的彆扭。
我和王啓年被他的這雙眼睛給弄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微微有些迷茫,不過立馬清醒了過來,看着我和王啓年直愣愣的看着他,輕輕地咳了兩聲,對抱着他上半身的王啓年說道:“那個..我沒事,麻煩你鬆開我好不好。”
聽到他的聲音,王啓年一愣神,居然被這男人的一雙眼睛給弄得老臉一紅,口中連連的說着對不起,將他給扶了起來。
這人剛纔受傷吐血,一站起來身子還有些微微晃動,顯然剛纔催動那方八卦鏡讓他耗費了不少心神。
他手中的那方八卦鏡跟我的山字鏡不同,山字鏡是自動吸收反射天光,所以不用我耗費力氣去催動,而他的八卦鏡則全部由他的道法來控制,況且剛纔這八卦鏡上面發出的光芒強烈霸道,充滿殺氣,此人肯定耗損了不少道法,現在身子發虛也是很正常的。
此時這人站了起來,而且一身漿洗的及爲乾淨的灰白道袍在夜風之中輕輕飄動,再加上背後的那把長劍,望上去越發的像出塵的仙人一般。
師父對我說過,這世界上奇人異士多得很,以後見了同道中人一定要恭敬對待,況且這人歲數明顯的比我大,而且剛纔又救了我們的性命,所以我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的向他重新拱了拱手,語氣誠懇的說道:“剛纔多謝前輩相救。”
我們現在離得很近,況且這人現在已經清醒,肯定能聽得到我的話,誰知道我說完之後,這人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而是用手扯了下自己胸前的道袍,看到他剛纔吐在上面的血跡,手指翹起,輕輕的彈了兩下,眉頭微皺,口中低聲的嘀咕道:“今天剛換的道袍,又給弄髒了。”
我和王啓年看着他翹起的手指如同蘭花一樣,而且那動作十足的僞娘模樣,不由的都愣住了,緊接着打了個冷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高人居然會做出如此怪異的舉動。
漂亮女人翹蘭花指那叫嫵媚,可是一個大老爺們,又是留着一把長鬍子的中年道人,這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我和王啓年愣愣的看着他就這樣彈了幾下胸前的衣服,可能是發現那些血跡彈不掉,這人幽怨的嘆了一口氣,擡起頭來,微微一愣,似乎這纔看到站在他身前的我們,向着我擺了擺手說道:“看你們也是同道中人,不用多禮。
”
然後這人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王啓年一眼,然後將頭轉向我,問道:“你這後生是哪爲道友的徒弟?”
這人先看了王啓年一眼,而且眼中頗有奇怪的意味,王啓年這傢伙幹了十幾年土夫子,身上的土腥味連大個子都能聞得出來,更何況這人剛纔已經顯露了一手高明的道術,肯定是位道家高人,看不出王啓年的來路纔怪。
他剛纔肯定也看到了我用山字鏡來驅趕那些屍氣,所以纔不問王啓年,而是轉頭問我。
雖然被這人剛纔的舉動弄得心中又幾分不爽,不過我還是恭恭敬敬的向着他行了一禮,回答道:“家師道號三榮。”
“咦!”
聽了我的回答,眼前的這人卻是吃了一驚,緊接着他的目光就望向了我手中的烏木七星劍,然後從頭到腳的仔細的打量起我來。
這人雖然身穿道袍,可是一雙眼睛比女人還要好看,被他這麼一盯,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不過幸好這人也沒有打量多久,而是大聲的問道:“你真是三榮師叔的徒弟!”
我一聽這人居然尊稱師父爲師叔,想來也是認識師父的,不由的心中一喜,向着他點了點頭。
這人又打量了我手中的烏木七星劍幾眼,點了點頭說道:“你拿着三榮師叔的道劍,看來是沒錯的了。”
然後這人向着我拱了拱手,說道:“蓬萊徐言,敢問師弟....?”
聽到這人報出師門,我和王啓年都吃了一驚,因爲蓬萊這個地方我們不只聽說過,簡直是如雷貫耳。
蓬萊島在山東東北,從古到今都被稱爲仙島,相傳當年秦始皇爲了尋找不死藥派徐福出海就是在蓬萊島出發,而且直到現在在島上都能經常看到遠處的海市蜃樓,自古就是海上仙島道家福地。
我們沒有想到這徐言居然是來至蓬萊島,不過轉念一想,這蓬萊也是在山東,離此地也不算太遠,這徐言要是下山遊歷路過這裡也算是情有可原。
人家都自報家門了,我當然不敢怠慢,趕緊對着他行了一禮,說道:“我道號道緣。”
這徐言聽了之後連連點頭,口中說着:“好好,道緣師弟好,我早年也見過幾次三榮師師叔,咱們也不算是外人,你不用這麼客氣。”
說完他一轉頭,望向了王啓年,臉上神色有些厭惡的說道:“你怎麼跟這土夫子在一起。”
這徐言望向王啓年的眼中有着道道精光,顯然他極爲討厭挖人墳墓這種損陰德的勾當,王啓年被他的眼神給盯得縮了縮脖子,向着後面退了一步。
看到這情形我趕緊一步站到兩人中間,將王啓年給擋在身後,生怕這徐言心頭不爽,一下子把王啓年這猥瑣貨給滅了。
“這是我朋友,早年是幹過幾年土夫子,不過早就洗手不幹了。”
聽到我說完,這徐言的臉色纔算是緩和了一點,然後他一轉頭,望了一眼圍在我們身前的白狐,然後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井。
只見這傢伙一看到小井,一雙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小井,口中喃喃的說道:“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緊接着他又皺起了眉頭,輕輕的咦了一聲,說道:“不對,這女人不是人!”
他說完這句話,又把頭望向了我。
這是說來話長,反正現在小井丟了一魂,我還沒搞清楚那團屍氣後面到底隱藏着什麼,想要幫小井找回魂魄看來還需要這徐言幫忙。
於是我嘆了一口氣,坐在火堆旁,想要跟他好好的說說事情的經過,王啓年有點怕他,縮着脖子帶着黃毛,走到旁邊蹲下。
徐言卻是望着地上皺了皺眉頭,然後只見這傢伙在懷中掏出來一方潔白的手帕,仔仔細細的鋪在地上,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從剛開始我就覺得這徐言有點不對勁,現在終於確定這傢伙是個潔癖症患者,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等他坐下,我向着他說起了小井的事情。
等我說完,徐言聽得目瞪口呆,又望了幾眼小井,口中嘖嘖的說道:“想不到這狐狸居然能修成人形,好大的造化呀!”
這時候我有些奇怪的問他:“徐言師兄,你今天怎麼會到這裡?”
聽了我的問話,徐言微微的皺起眉頭,向着我說道:“前幾天在山上,師父他老人家感覺到這地方有些異樣,所以打發我下山來看看。”
原來徐言下山之後,順着他師父指的方向一路搜尋,誰知道一天晚上,他看到前面煞氣沖天,居然有着濃郁的死氣,這徐言大驚之下就來到了白天我們去的亂葬崗。
他發現那地方的屍氣極重,這些屍氣根本就不是人間所有,他一時搞不清楚狀況,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這亂葬崗旁邊偷偷的觀察了幾天,直到今天碰到我們。
“這團屍氣太過詭異,並不是人間能有的,倒像是地府中的陰氣。”徐言皺着眉頭對我說道。
然後他頓了一頓,又接着說道:“剛纔那些屍氣圍着你們,我發現這些屍氣中那些黑色的影子就是地府中的惡靈,不過這些惡靈都被囚禁在地府忘川河裡面,永世不能超生,怎麼會來到人間的!”
聽到他的話,我的心中咯噔一下,想着趙小若對我說過的地府中的異變,如果真如趙小若說的那樣,那麼這些惡靈肯定就是在地府之中跑出來的!
想到這我對徐言說道:“徐師兄,前段時間地府發生了異動,這些惡靈恐怕真的是在地府中跑出來的。”
聽了我的話,徐言有些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說道:“我說這些玩意怎麼會這麼難對付
,果然真的是在地府中跑出來的。”
我心中記掛着小井被這些惡靈給勾去的一魂,有些期待的望着跟前的徐言問道:“徐師兄,你有沒有辦法能夠對付這些惡靈?”
誰知道徐言聽了我的話之後卻是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這些惡靈太過強大,想要除去它們,難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