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互對視一眼,原來溫儒早就知道紋身和成吉思汗陵有關,我並沒有打斷他的話,靜靜的看着溫儒聽他把話說下去。
溫儒顯然有些詫異,估計是說出這麼大的秘密我們居然沒太多反應,畢竟在大多人心中成吉思汗陵並不是僅僅是一座帝陵那麼簡單,更多意味着那是一座曠世罕見而且龐大的難以想象的寶藏。
溫儒端起水杯告訴我們,在他父親把這些秘密告訴他後,他本來從小在父親的薰陶下就對蒙古歷史深感興趣,後來也是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在後來的鑽研中溫儒結合他父親告訴他的事,開始向後推算時間。
最後他得出的結果是,他們的先祖十八赤狼奉命離開草原的時間剛好是成吉思汗統一各部落後,完成七次西征天下大勢已定,因西夏背盟,主將木華黎含恨而死,成吉思汗不顧高齡堅持親征西夏的時候。
溫儒很快就反應過來,那個時候是成吉思汗最後一次西征,不久後成吉思汗就病逝,而十八赤狼是成吉思汗最器重和信任的親信,他們突然受命離開蒙古各自分散到中原隱居,能下達這個命令並且能讓十八赤狼心甘情願服從的只有成吉思汗。
他們的先祖一定肩負着重要的使命和揹負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大漠餘孽死灰復燃,合圖天啓,這話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但卻是先祖一代一代傳下來,成吉思汗東征西伐除了十三翼之戰是他唯一的敗績外,一生征戰大小戰役六十餘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從統一部落後,藉着使節被殺討伐花刺子模開始了崛起的西征擴張,征服了二十多個國家可是成吉思汗手中的軍隊不過才二十萬人。”溫儒畢竟是蒙古歷史學者講述這段歷史如數家珍。“大漠餘孽死灰復燃,這話其實是指成吉思汗擔心自己死後,那些臣服的國家會如同西夏一樣叛盟,至於合圖天啓,合圖就是找到開啓成吉思汗陵。”
“那是帝陵,爲什麼要重新開啓?”韓煜大爲不解的問。
“當時的蒙古信奉的事薩滿教,遵從的是拜祭亡人的靈魂而並不是屍骨。”溫儒一本正經的對我嗎說。“成吉思汗一生征服過那麼多國家得到的財富可想而知,這些財富都積累在一起那是不敢去想象的天文數字,其實那並不是一座陵墓,而是一座寶藏,成吉思汗留給後世子孫的財富,合圖天啓,真正的含義是打開寶藏用裡面的財富擴充軍隊重新徵戰,把毀滅和末日帶給那些不肯歸順的國家。”
聽完溫儒的解釋我非但沒有釋懷反而眉頭皺的更緊,我走到窗邊默不作聲的深吸一口煙,不可否認在此之前我的想法和溫儒是一樣的。
可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以成吉思汗的雄才偉略,他未雨綢繆留下這些財富給後世子孫無可厚非,但問題是,爲什麼把陵墓的秘密留給了十八名護衛軍統領,而不是自己的子孫。
如果按照溫儒的推測那最後打開陵墓取出寶藏的人應該是這十八赤狼的後裔,成吉思汗憑什麼就那麼相信這些後輩會遵從他的遺願,難道他就不怕這些人居心叵測將這龐大的寶藏據爲己有?
甚至來開啓寶藏的鑰匙都交給了其中一名赤狼,就是謝同的先祖,這十八個人到底有什麼能力會讓成吉思汗如此信任?
還有一點如此機密而且涉及到這麼龐大的寶藏,成吉思汗爲什麼不多不少要挑選十八個赤狼,人之常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容易隱藏秘密,除非……
除非這個寶藏必須要這十八個人合力才能開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溫儒的推斷就是錯的,包括我們之前設想的也是錯的,十八赤狼身上的紋身的確和成吉思汗陵有關,但是成吉思汗陵的秘密或許並不是寶藏那麼簡單。
合圖天啓,分明是在暗示一旦成吉思汗陵被打開,帶來的只會是毀滅和末日,我忽然想起蕭連山曾經說過,扶桑人找他試圖合作的時候提及,一旦陵墓打開裡面的財富分文不取全歸蕭連山,扶桑人只要陵墓中一樣東西。
我揉了揉額頭堆積在成吉思汗陵中幾十個國家的財富多的難以想象,扶桑人竟然根本不在意,到底是什麼東西能珍貴到如此地步。
“想必很早之前你就已經知道你們先祖的身上有成吉思汗陵的秘密。”我慢慢轉過身看向溫儒意味深長的說。“那人來找你父親想必就是爲了私自開啓帝陵將裡面的寶藏據爲己有,你父親讓你背的名冊中有其餘十七人的姓名和地址,不要給我說你完全沒有想過去找尋成吉思汗陵,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沒有這樣去做?”
人之初性本善,可以溫儒的精明和城府,我很難相信溫儒能像他父親那樣恪盡職守的堅守組訓沒有半點僭越的非分之想。
“呵呵,當然想過。”溫儒看着手中的水杯直言不諱的笑了笑。“誰能在知道這個秘密後能心如止水,成吉思汗留下的財物是擔心自己的帝國覆滅,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當初不可一世的蒙古帝國早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剩下的……剩下的只有那令人難以想象的曠世寶藏。”
“那你爲什麼不去找尋,你是唯一能找到其餘的赤狼後人拼湊地圖的人。”韓煜看着他淡淡的問。
“我想過不代表我就能做到,任何事做之前都要權衡利弊,我想過所有的結果,但我很確定我無法湊齊紋身上的地圖。”
“爲什麼?”雲杜若詫異的問。
“我父親告訴過我,我們是十八赤狼的後裔,傳承下來的紋身各不相同,我手中雖然有名冊能找到其餘的十七人,可是隻要有一人不肯交出紋身都會功虧一簣。”溫儒無奈的笑了笑對我們說。“當然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找到這些人,再殺掉他們割走紋身,不過可惜我是一個學者,不是殺手,我即便再想開啓成吉思汗陵我也做不到去殺人。”
溫儒算不上是君子,可還算是真小人,他沒有掩飾自己貪慾,不過也深知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其實他說的冠冕堂皇,但我想真正的原因他並沒有說出來。
溫儒是擔心這個秘密會被更多的人知道,他要聚齊十八個紋身,勢必要說出原因,這樣其他人也都會知道成吉思汗陵的秘密,他能控制貪慾不去殺人,可溫儒並不相信其他人在面對那難以想象的寶藏時,是不是都能和他一樣剋制。
這就是溫儒的精明和老成,他沒有冒失的去嘗試因爲那畢竟是件很危險的事,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經過幾百年的延續,這些後人已經不再像他們先祖那樣肝膽相照同仇敵愾,在利益的面前人性都是脆弱的,何況是一座曠世的寶藏。
事實上溫儒的擔心是對的,我很難想象如果劉未名在被殺之前得知這個秘密後他會做些什麼。
“不光如此,就算湊齊了紋身拼湊出地圖,可事情還沒那麼簡單,你們也看見我胸口的紋身,上面有兩個數字,不光是我,其餘的十七人都有兩個不同的數字,這些數字還有另外的意思。”溫儒應該是知道他保留這些秘密已經沒多大用處,比起活命來說不屬於他的寶藏又算的了什麼。“這些數字要合在一起,但具體有什麼用我並不知道。”
溫儒見我們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估計也猜到我們並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溫儒攤着手無可奈何的告訴我們,到現在他隱瞞這些已經沒必要。
其實關於這些數字的秘密是他在清理父親的遺物時,在父親的一本筆記中發現的,原來他父親一直都在研究和十八赤狼有關的事,從筆記中溫儒才意識到其實他父親很早就知道紋身和成吉思汗陵有關。
而那些數字應該在特定的環境下有特殊的作用,但他父親除了知道自己紋身上的數字,其他十七的並不知道,所以一直無法研究破譯其中的玄機。
我揉了揉眼睛目光從溫儒身上收了回來,其實並不是我不相信他所說的,只是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讓我怎麼也想不通,從扶桑人殺謝同開始都是準確無誤的找到十八赤狼的後裔,可見吉田半藏他們已經掌握了這些後人的名字和地址。
蕭連山買下書信後,扶桑人就不請自來,由此可見扶桑人知道和掌握關於成吉思汗陵的情況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可爲什麼一直沒有動手,偏偏現在纔開始殺人聚齊紋身呢?
扶桑人似乎是在在等待什麼,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動,現在看起來對於扶桑人的時機應該已經成熟。
“把你記在腦子裡的那十八個人的名字和地址都寫下來。”我想到這裡把紙筆推到溫儒面前,當務之急必須在扶桑人下手之前將這些人都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