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龍一見,連聲說道:“完了完了,楊子被嚇傻了,金玉珠我告訴你,楊子欠我好幾條命的錢,你把他嚇傻了,這個錢你來賠。”
蕭冷秋則問道:”楊子,你想到什麼了?“
楊子推了金玉龍一把,說道:“剛纔我被開水一潑,忽然想到一個招,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秋,你說一下,這四煞陣是怎麼一回事?”
蕭冷秋略一沉吟道:“四煞陣有陰陽兩種設法,你所說的是那一種?”
楊子一邊從沙發後面出來,一邊說道:“就說說害人的那種就行。”
蕭冷秋點頭道:“那是四陰煞陣,是個害人的玩意,以一個陣眼爲主,東西南北四條命爲陪,以不出百步爲準,陣未成時,傷人害命,但上限爲四人,一人爲山,一人爲海,一人爲川,一人爲澤。”
“四條命一湊夠數,陰風四起,四方陰氣盡數吸收,進陣者耳邊神哭鬼嚎,方向迷失,腦海內幻象千變萬化,以己之所擔憂爲主,懼蛇來蛇,怕鬼見鬼,但不能實質性傷人,意志堅定,破之容易,總體來說,並不算太兇險。”
楊子一點頭道:“如果我們破了陣眼會怎麼樣?”
蕭冷秋道:“一陣之眼被破,相當與全陣被破,陰風四散,幻象頓消,陣內所拘四魂,也會各自遊走,尋找自身,但有一難題,陣眼一般都是易移動之物,陣法一成,要想破陣眼,需先闖陣,怎麼?你想到陣眼所在了?”
楊子點頭道:“我想我知道了,那無主牌位,應該就是陣眼所在,怪不得我將無主牌位踢下樓後,那保安又將其捧回了天台,如果我所猜沒錯,那天台就是四煞陣發起之地。”
“而柳小雅父親,則是貪圖便宜,買了那裡的房子,他是新客,正在百步之內,爲陣法所克也是自然,如你所言,那他魂魄仍舊被拘與陣內,要想救柳小雅父親,是不是要先破四煞陣?”
蕭冷秋一點頭道:“我原先也這麼想的,但那老師所言,似乎很有把握,咱們還是先不要亂動,讓老師先爲之,如果他不行,我們再去破了四煞陣,如果他可以不破四煞陣就治好病人,那我們明天再去掃了四煞陣,則會更爲容易。”
金玉珠聽他們說話,聽的一愣一愣的,但她老師所爲,已經使她意志動搖,倒也沒有反駁。
金玉龍則問道:“楊子,這和你被潑開水有什麼關係?”
楊子看了一眼金玉珠,嘿嘿一樂道:“容我先賣一個關子,晚上看了老師所爲,我再告訴你們。”
三人說話之間,天色已經放晚,金玉龍點了外賣,吃喝完畢,動身前往醫院,金玉珠非要跟着,而且她有車,行動方便,三兄弟也就答應了。
到了醫院門口,金玉珠本要下車,被楊子喊住了,四人就在車上等候,一直等到半夜十一點多,那老師終於乘了出租車前來,手裡提了一個大袋子,好像裝了不少東西。
四人急忙下車,那老師一見他們,倒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對金玉珠苦笑道:“玉珠,別怪老師迷信,有些事情,確實非科學可以解釋的,今天老師所爲,雖有悖科學,但可救柳小雅爸爸一命。”
“而且,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希望你能明白,科學的盡頭是玄學,不要墨守成規,咱們老祖宗留下很多手段,雖然見不得光,卻能救人,爲醫者,當有父母心,規矩該破則破,一切以救人爲目的。”
金玉珠傍晚聽了楊子和蕭冷秋一席話,已經對自己多年所建立的世界觀有所動搖,又聽老師一說,茫然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楊子上前替老師拿了袋子,一行五人進了住院部,趁電梯上樓,好在金玉龍給安排了單獨病房,倒也不會影響別人。
到了病房,那老師讓衆人全都到門外等候,連柳小雅母女也不許留在病房內,衆人無奈,只能在外面隔着玻璃觀看。
讓楊子三兄弟意外的是,那老師竟然從袋子裡,掏出一堆東西來,香燭紙錢,木劍道衣,應有盡有,隨即穿上道袍,點燃香燭,持木劍,拿搖鈴,在病房之內疾走,一邊圍着病牀環繞,一邊口中唸唸有詞,只是隔着房門,聽不清楚。
隨即手中木劍一指,柳父騰的一下坐了起來,雙目不睜,面色蒼白,看着十分滲人。
那老師手拿搖鈴,在他頭上環繞搖動,三圈之後,病房之外,忽起狂風,狂風疾旋而起,直向堵在門口的四人捲去。
蕭冷秋急忙叫道:“各位讓開,不要擋了道!”
隨即四人散開,那道勁風呼的一聲,直接撞開了病房之門,撲入病房之內,那老師一見,手中木劍一指,手腕一搖,那道勁風竟然隨着木劍搖動,瞬間包裹在木劍之上。
那老師口中大喊一聲,木劍往柳父所在方向一刺,木劍上勁風呼的撲出,一下就撲在了柳父身上,柳父渾身一陣顫動,陡然睜開了眼睛,大叫了一聲:“疼死我了!”
隨即直接躺下,口中哼唧之聲頓起,已與尋常病人無異。
那老師則抓起紙錢,三倆步躥到門口,一邊揮灑紙錢,一邊喃喃自語,楊子側耳細聽,卻聽他說道:“陰差鬼判,聽我細表,人之拿錯,陽壽未了,貴人事多,不敢空勞,錢財拿去,各自安好。”
話一說完,地面又起一股旋風,紙錢亂飛,那老師身當旋風之中,白髮飛舞,衣袂飄飄,宛如神仙一般。
蕭冷秋一見,頓時雙目放光,脫口而出道:“這老師竟然是正宗天師門人,耍的一手好陰陽術,通陰差達鬼神,比起一般的天師門人,手段要高出許多。”
金玉珠則已經完全愣住了,她學醫多年,建立的世界觀完全以科學爲主,沒有想到,一夜之間,觀念盡塌,自己尊崇的老師,竟然是個隱藏民間的陰陽術高手。
就在這時,那老師灑出最後一把紙錢,當門而立,疾喊一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