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車不知什麼時候被拖走了。我站在路邊遠遠看到張小颯從遠處走來。她換了一套運動服,看起來活潑了許多。等她走近了,我笑着迎了上去。
“來得挺快啊?”她說道。
“那肯定啊,和你見面怎麼能遲到呢?你們住的地方遠不遠?”我笑道。
“不遠。這麼着急叫我出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無聊,想你了,讓你出來陪我逛逛。你看這裡風景多好。”我假裝看風景,環顧了周圍一圈。在我來的方向看到有兩個隊員遠遠望着我們。
這兩個人肯定是盯着我的,不過可能是看到我和張小颯約會,就沒有離得那麼近。
張小颯也四下看了一圈,笑道:“這裡有什麼好看的。想讓我陪你看風景是吧?等到了大理,我天天陪你看。”
我聽她這麼說,心中大吃一驚,面前這個是假的?好險沒有說錯話。剛纔她雖然沒有見面對我做暗號,但是我以爲就這麼短時間,還是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不會那麼快就換人,看來我低估他們了。
怎麼辦?看她這身材瘦小,武功是高是低也看不出來。我要是突然出手偷襲或許能成功,但是我只要一跑,張小颯就等於被我出賣了。我不能連累她,她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這個地方了,但是我今天必須要逃。
我偷偷觀察這個張小颯,臉上沒看出來有假面具,身材和張小颯也沒什麼差別。我又懷疑我太敏感了,這個可能就是真的,她剛纔也許是故意那樣說的。我決定試探一下。
“有你陪伴在哪裡都是美景,都是天堂。小颯,你看那邊的山,我們去山上走走。”我說道。
“呵呵……你那麼喜歡我陪你啊?那就走吧。”張小颯拉着我的右手,燦爛的笑容就如同一個開心遊玩的小朋友。
我把她的手交給左手,伸出右手摟住她的肩,她沒有閃躲,兩隻手環抱住我的腰,把頭靠在我肩頭,我聞到了熟悉的清香。
我們穿過田地,登上山頂,遙望遠方,看到了遠處高樓林立,那裡應該是城鎮。視線回收,城鎮邊上是連綿的村莊,村莊邊上一列火車飛馳而過,鐵路這邊是一片片田地,田地邊上種着幾排楊樹和柳樹,柳樹下邊是一條十幾米寬的蜿蜒河流,河上一座小橋,過了小橋就到了我們這山腳下的小樹林。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並沒有跟來,我心中暗喜。
“走,到那樹林裡看看。”我說完不等她回話,拉着她就往山下走。
“這算什麼樹林?就幾排樹而已。沒什麼好玩的。”張小颯不情願地說道。
“關鍵是有河。有山有水有樹林的地方我感覺好美妙,有迴歸大自然的感覺。其實要是以後我們在這裡生活也不錯。”
“我纔不要呢。我喜歡逛街,在這裡我會悶出病的。”
“那是你沒體會到其中樂趣。”
“這有什麼樂趣可言?”
“你看那河,看起來挺深。我們可以下去抓條大魚。”
“你不會說真的吧?天這麼涼,你要下河?”
“不是我,是我們兩個。你水性怎麼樣?”
“我不會游泳,你要下你下,我不去。”
“好,我下去給你抓魚吃。”
二
來到河邊,看到河水流速很急,對岸有幾個人正在垂釣。
我拉着她沿着河岸走到一處釣魚者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要在這裡下河嗎?還是不要了,很容易感冒的。我們就在這坐一會吧?”張小颯柔柔地說道。
看着她這副模樣,我猶豫了,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麼我也覺得她楚楚可憐,惹人憐愛,真不想和她成爲敵人。
張小颯看到我在發呆,便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在想你怎麼這麼可愛。”說完我撓了撓頭,然後說道:“買點東西吃吧?”
“好,那我們回去。我正好也餓了。”她拉着我就要走。
我的暗號她沒有看懂,進一步證明了我的判斷,爲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冒險看一下她特有的痦子。
“我是說一會買,現在剛到這就多待一會嘛,回去也沒事。”
“好吧。我本來要洗衣服的,難得有這個時間洗衣服。那我們聊一會就走,不許抓魚了。”
“好。來,坐下。”我拉着她坐在地上,四下看了看沒人,然後說道:“沒想到我能遇到你,這可能就是緣分吧。昨晚是我遇到你最開心的時刻,現在正好沒人,我們……”我說着就抱住她準備吻她。
“放開我!”她用力把我推開,沉着臉說:“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怎麼了?我們昨晚不是還……”
我故意要惹怒她,因爲我已經有了一個逃跑計劃,只要驗明正身我立刻就脫逃。
“不要再提昨晚的事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不合適?不合適你剛纔還說那些話?不合適你還出來和我約會?不合適昨晚你還和我那樣?”我怒氣衝衝嚷道。
“你知不知道他們都怎麼議論我們兩個?你可以不在乎,我是女的,我在乎!我不想別人背後罵我見面還笑嘻嘻的!”
“他們議論他們的,我們正大光明,有什麼可怕的?”
“正大光明嗎?我覺得我們就是偷偷摸摸。你看現在這地方,這是正大光明嗎?”
“藉口!都是藉口!你說實話,是不是還想着他?你們又複合了?”
“是!我是想他!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了。現在剛分手就和你那樣,我都覺得我下賤!你要是真愛我,就尊重我!給我一段時間!等我完全放下他之後再和你開始!”
“我爲什麼要讓着他?我現在就要你像昨晚那樣對我!”
我說着一下把她撲倒在地,撩起她的衣襟,抓住褲子就往下拽。她的肚臍上沒有痦子,更加確定她是假的無疑。但是我又不能讓她看出我是爲了看她肚臍,所以在她強烈掙扎中,我繼續脫她褲子。
“住手!再動一下,我以後再也不見你了!”她怒吼道。
“好!”我鬆了手,退後幾步,嚷道:“你就是個騙子!騙我感情!你不見我是吧?我還不想見你呢!滾!快滾!”
我轉身大叫着跑向河邊,然後一縱深跳進了河裡。
潛入水中,跟隨水流快速向下遊游去,耳邊隱約聽到張小颯在呼喊我的名字,很快聲音就聽不見了。浮出水面,回頭已經看不到她的人影。
上了岸,擰了幾下衣服,手機已經開不了機,我把手機跺碎,把電話卡挑出來,手機殘渣用樹枝挖了個坑埋了。
穿過林子,跑進村子,對一位老大娘說我是路過這裡不小心掉進水裡了,願意花錢買幾件衣服穿。老大娘給我找了一身他兒子穿剩下的衣服,也沒要我的錢,再三感謝後我跑到了一條大路上,攔了一輛去南陽的貨車。
到達南陽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我趕到火車站買票坐車,在半夜十一點到了家鄉。
出了火車站,突然發現哪也去不了。我的家和張小颯住的地方肯定被他們盯住了,我是以和張小颯吵架爲理由離開的,要是再去找張小颯,不但被抓,還會被發現其中有問題。
按照常理,吵架分手和公司關係不大,我就算跑了也應該回去上班,可是我又不能回去,但是萬一被別人發現我回來了,又不去公司,那麼也就會想到他們的計劃暴露,張小颯一樣受連累。
看來我回來錯了。我應該假裝被水淹死,下落不明,然後隱藏一段時間。
三
我站在火車站出站口正在思考去路,旁邊走上來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穿着和氣質與衆不同,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太太。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問:“你是劉寒,劉先生吧?”
她是我的熟人?我仔細辨認,一點印象沒有。
婦人見我發愣,微笑道:“我是白夢茹的母親,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請跟我來。”
婦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是很威嚴,讓人聽後能感覺到強大的氣勢。我不知道白夢茹是誰,也許以前知道,但是現在想破腦袋都沒有一點印象。
我跟着婦人上了一輛房車,車上還有兩個中年男人,西裝革履的,在老太太面前畢恭畢敬,就像是保鏢。
“阿姨,我是劉寒,但是我剛纔想了想,並不認識白夢茹,會不會是有人和我同名同姓?”我歉意地說道。
“不認識?吳飛你總該認識吧?”老太太沉着臉說。
“吳飛?”我仔細回憶,似乎有這個名字,便回道:“有點印象。不過我這段時間失憶了,以前很多事都記不清了,所以冒昧地問一下,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失憶了?”老太太看了一眼旁邊的保鏢。站在右邊的保鏢馬上趴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老太太點點頭,又微笑道:“不要緊,不就是失憶嗎?跟我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讓她給你講講過去的事。”
我聽到有人知道我的過去,毫不猶豫就答應前去見見。
車子行駛了三十多分鐘,好像進了一家醫院,夜裡光線不好,也沒看清醫院門口的牌匾。車停下來,我跟着老太太下了車,後面兩個保鏢緊隨其後。
“那個人在這醫院裡?是醫生還是病人?”我問道。
“不是醫生,也不是病人。”老太太答道。
“那怎麼在醫院?”我疑惑道。
“一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