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因王棟的飛入,衆人被嚇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而門外目睹整個過程的衆人,卻嚇得不敢言語。
剛纔莫長生那一拂,明明沒有碰到王棟,怎麼這大個子就像被大貨車撞倒一般,飛入會場?
難道他是故意的?
不過當大家看到口鼻噴血、全身綿軟、昏迷過去的王棟後,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
誰特麼沒事把自己砸成這鳥樣?
這一騷動驚動了內場的人,一隊身着黑衣,眼戴墨鏡的西裝漢子,嘩啦啦地衝到門口,將莫長生給包圍起來。
“誰在搗亂?”
一聲低沉、富有男性磁性的嗓音隨後響起,門口那幾個還在發愣的門衛,連忙喊道:“東少,王隊被這人打了!”
“哦?”季東看向一臉淡定,彷彿剛纔一切於己無關的莫長生,後者絲毫不懼,冷冷地瞪了回來。
季東心道,他,怎麼有些眼熟?
“膽敢在我的地盤搗亂?按住他!”季東下令。
“等等!”
一聲嬌喝,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人羣中,一位身着淡藍連衣裙,容顏國色天香,眉目間卻英氣逼人少女排衆而出,指着飛進場內的王棟說道:“季東!是你的人自己說的,湊他就成,即使受傷了也沒關係。”
季東望了望那幾個門衛,個個低頭不語。
“既然初韻替你出頭,就暫且放過你,滾吧!”季東對這叫初韻的少女似乎有所忌憚,對莫長生不再追究。
“誰讓你喊我初韻的!”少女似乎對季東很不滿,語氣蠻橫地說道:“還有,剛纔你的人說只要能讓他挪動,這小年輕就可以進場的,說話算話啊。”
季東斜睨莫長生,低哼一聲,轉頭就走進會場。
“喂,你怎麼謝謝一聲都沒有。”初韻眼看莫長生就要邁步走進會場,頓時急了,自己這麼出聲幫他,竟連謝字都不提?
其實也不怪莫長生,自季東出現後,他的注意力就牢牢定在其身上。
要不是想着死對季東來說實在是便宜他了,莫長生早就忍不住將他一掌斃了。
“初韻,不得無禮。”
側旁,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字正腔圓,滿是正氣。
衆人循聲看去,只見一位頭髮花白,身着中山裝的老人,眼帶寵溺地注視着少女。
“爺爺!”
喚作初韻的少女撅起小嘴,臉上寫着大大的不滿。
“這位小兄弟,可否借一步說話。”老人說道。
莫長生點點頭。
兩人走到一過道僻靜處,低聲說起話來。
“爸,那是?”沈傾瑩奇怪地問道。
“那可是大人物啊,”沈威吞了吞口水,語帶敬佩地說道,“那是董家的擎天柱,董老將軍!”
“什麼?莫同學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沈傾瑩震驚不已。
沈威沒有回答,他心中也有這樣的疑問,再看了看那道被王棟撞破的門板,心頭升起了對莫長生深深的疑惑。
過道僻靜處,叫初韻的少女守在十米外,看着在商談的兩人,皺眉不語。
“小兄弟,老頭子董拓疆,敢問您貴姓?師承何處?”董老恭聲說道。
“董老將軍?”莫長生問道。
“呵呵,現在的我只是一個閒賦在家,種花逗鳥的糟老頭子罷了。”
“失敬失敬,在下莫長生,呃,我沒有師父。”
對曾守衛邊疆的功臣,莫長生有着起碼的尊重。
至於說沒有師父,倒是沒有說謊。
前世,帶他入門的師父,早早隕落了,現在的他,一身修爲都是靠自己琢磨出來的。
董老不以爲意,武道中人不願透露師承,也是理所當然。
“莫先生,剛纔您一手內勁外放爐火純青,請問您成爲武道宗師多久了?”
得知莫長生名字後,董老馬上尊稱其爲莫先生,這份尊重,讓莫長生也微有詫異。
“內勁?”
莫長生對這種形容感到有些新鮮。
剛纔那一拂,他不過是把高度凝練的氣息匯聚於掌揮出,這一招,在修仙界中只要煉氣稍有造詣的,都能辦到。
不過在董老口中,怎麼就像變得高大上起來了?
董老還要再說,卻被莫長生揮手打斷:“董老,你該不是想和我探討什麼武道吧?有什麼不妨直說。”
被莫長生這麼一說,董老卻是有些猶豫,幾次欲言又止。
“呃,我猜猜,是不是和你的隱疾有關?”莫長生微笑道。
董老臉現詫異,隨後哈哈一笑:“不愧是宗師,眼力驚人,老頭子再斗膽問問,莫先生可否看出我這隱疾具體何如?”
“二十年前,你被精擅煞氣的高手所傷,當時煞氣從右胸入體,盤踞體內,經久不散。”
董老眼中精芒一閃。
“這煞氣雖說難辦,但靜心調養,多服丹藥,並非不可壓制,但你兩年前服了一種丹藥,反而讓自己落入別人的算計。”
董老聽見莫長生如此說,臉色頓時大變。
“那丹藥能暫時消弭煞氣帶來的痛苦,但卻有很強的依賴性,甚至,給你丹藥的人可憑此漸漸掌控你體內的煞氣,把你的生死,操之在手。”
此語聳人聽聞,但董老卻是冷汗涔涔而下,馬上抱拳彎腰,低喝:“莫先生救我!”
將董老扶起,莫長生續道:“我再猜猜,那給你丹藥之人,就在這會場內。”
“唉,先生料事如神,正是那季家。”
“以董家的能力,難道就這樣任由季家爲所欲爲?”
“唉,這牽聯太廣,一時半會說不清。此事目前只有老頭子我知道,爲避免直接和季家衝突,我還瞞着其他人。至於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但需要宗師出手,且損耗修爲,需要不短的時間才能恢復。”
說到這,董老長嘆道:“老頭子我倒也認識幾個宗師朋友,但他們個個都身處國家機要位置,若真爲老頭子我損耗了修爲,只怕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哦?那董老就不怕損耗我的修爲了?”莫長生笑道。
董老此時也是老臉一紅,猶豫片刻說道:“唉,這確是老頭子我不對,我是看先生如此年輕,且面生的很,應該是隱世宗門的少年宗師,逍遙自在,比起那些扼守關鍵位置的宗師們,先生您……”
似乎覺得後面的話說出來不好聽,董老面帶尷尬的住口了。
“傷,我可以治。”莫長生淡淡地說道。
董老聽得臉色一喜,卻聽莫長生繼續說道:“但我要的回報,可不低。”
董老忙說:“只要是董家能拿出來的,先生儘管提。”
莫長生低聲說了幾個字,董老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同意。
“爺爺他和那小子到底說了什麼?”
全程關注兩人聊天的董初韻,嘀咕道。
自己那德高望重的爺爺,對這年輕人又是抱拳,又是鞠躬,最後面帶喜色,哈哈大笑,他們說了啥?
很快,他們結束了談話,董老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對董初韻說道:“初韻,走,我們回家!”
“欸?爺爺,講座你不參加了?”
“還參加個勞什子講座?老頭子我這口氣忍好久了!”
看到儒雅的爺爺周身散發出金戈鐵馬的氣息,董初韻徹底懵了。
“董老將軍。”
莫長生在身後開聲說道。
“莫先生?”
“怕是有人不讓我們走了。”
莫長生冷冷地說道,眼眸中殺意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