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瞞着我夏百合是肖澄介紹的這件事呢？”季笑白可沒打算讓她就這麼混弄過去。現在他可是因爲吃醋而頭腦清醒的很。
“呵呵——”真是糟糕，一時緊張竟然把什麼都給說了出來。“啊！對了，剛剛侯彬打電話來說景笑然的案子有進展了！”
季笑白挑眉，這丫頭是想要轉移話題啊。不過，提到案件，季笑白也收起了笑鬧的心思。故作兇狠的嚇唬米嘉道：“等案子結了再來收拾你！”
“是，是。您季大隊長大人大量，小人知錯了。”米嘉笑着應道。這件事的確是她先瞞着季笑白的，好在他沒有生氣。米嘉暗暗鬆了一口氣。不過，剛剛肖澄在電話裡面保證說夏百合是個很優秀的醫生，難道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可是她還真的沒見過哪個心理醫生給人治療的時候會讓人那麼痛苦。
“笑白，當時你看到什麼了？爲什麼表情那麼痛苦？”米嘉想到還是問問當事人比較好。
季笑白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后搖頭道：“我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開始夏百合給我治療，跟我說話。漸漸的她的聲音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小，最後就是我醒來看見夏百合被你拷在護欄上。”
“那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季笑白嘆了口氣，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幾十遍了。看來還是有些擔心啊。“我沒事，感覺就好像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似的。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說着，季笑白扶着米嘉的肩膀，眼睛看着米嘉道：“小嘉，你放心，區區一個心理醫生還真的傷不了我什麼的。”
米嘉沒說話，點點頭。看季笑白的樣子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有時間還是偷偷去問問自己的朋友再說。
“你不是說景笑然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季笑白不想在和米嘉糾結這個話題了，於是把話題轉移到了案件上面。
“嗯。”提到案子，米嘉也暫時把心中的不安放到一邊。“剛剛侯彬打電話來說，查到香水是吳子涵的母親專門去訂購的。這點很奇怪。”
米嘉一邊說，一邊跟着季笑白上了車，“我們先去找吳子涵的母親談談吧。明明費勁心思纔買到的香水，怎麼就突然不喜歡了呢？”
季笑白點頭，驅車直奔吳子涵家。
吳子涵的母親段秀琴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米嘉和季笑白來到吳子涵的家門口的時候，段秀琴正好拎了幾袋子的菜回來。
米嘉和季笑白告知了段秀琴自己的身份後，段秀琴明顯就緊張起來。“警察同志，小涵她在學校出了什麼事？”段秀琴抖着手給米嘉和季笑白倒了杯水。
季笑白打量了下吳子涵的家。
不到一百平的房子，傢俱擺設也不是最新最好的，房子看來有些年頭了，裝修也稍顯過時。
“段女士，你們一家三口人住在這？”米嘉問段秀琴。
“呃……是。小涵有時候會住在學校的公寓，大部分時間就只有我和她爸爸。”段秀琴雙手絞緊了自己的上衣下襬，一臉緊張的看着米嘉。“警察同志，小涵到底出了什麼事？”
米嘉笑了笑，“段女士，你別緊張，你女兒吳子涵並沒有出什麼事。只是，有些情況想要跟你瞭解一下。”
“哦。”聽米嘉這樣說，段秀琴稍稍放下心來，她坐在米嘉和季笑白對面的沙發上。“那……是什麼事？”聲音還是有些忐忑。
“您是家庭主婦是吧？那吳子涵的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呢？”米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整個屋子後問道。
“哦，自從小涵出生以後，我就一直在家裡照顧孩子。”說着，段秀琴臉上洋溢出滿滿的自豪道：“不過這孩子也挺給我爭氣……”
“那吳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呢？”米嘉打斷段秀琴的話，現在她可不是想要聽段秀琴誇獎吳子涵如何的好。
雖然被米嘉給打斷了自己的話而有些不太高興，但是段秀琴還是如實的回答：“她爸爸是個工人……”
米嘉點點頭，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景笑然你認識吧？”季笑白突然開口問道。
段秀琴愣了一下，猶豫了半響才道：“什……什麼景笑然？我不認識。”
米嘉和季笑白對視了一眼。段秀琴這表情，明顯是心中有鬼。
季笑白給了米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繼續開口說道：“我聽吳子涵說，上次景笑然去旅遊的時候，還送了你們不少的當地特產。你還挺喜歡吃，怎麼？現在竟然連景笑然是誰都忘了？”
“這……”段秀琴沒想到季笑白會突然提到這一茬，一時間回答不上來。乾笑了幾聲，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喝水。
“我還聽吳子涵說，爲了表示謝意，她還送了一瓶香水送給了景笑然……”
“啪——”
季笑白的話還沒有說完，段秀琴手中的杯子突然就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啊——”段秀琴驚叫一聲慌忙站起身，連被燙到的腳都顧不上，急急忙忙跑去那掃把。
米嘉扭頭看了季笑白一眼，這麼明顯的慌張，十有八九是有問題。而且他們還什麼都沒說，段秀琴單單只是聽到香水兩個字就摔了杯子。
“笑白，你看……”
季笑白點了點頭，拍拍她的手，“一會我們再問問。”
段秀琴拿着掃把回來了，看葉不看米嘉和季笑白一眼，專心致志的掃地。
“段女士，我想知道，以您家庭的經濟條件，是什麼理由讓您去買一瓶價值近千元的香水？”米嘉看了眼一直低頭專心掃地的段秀琴。“而且，看您現在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個喜歡用香水的人。”
“我……我……”段秀琴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理由。
“而且，爲什麼你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訂購的香水，幾乎沒用就送人了呢？”米嘉緊追不捨。
“我……我……”段秀芳繼續慌亂，不知所措。
現在這個情形，已經是顯而易見了。如果說段秀琴與景笑然中毒的事情沒有關，那真的是傻瓜都不信了。
“段女士，我們還有些情況，需要您跟我們去警局一趟。”季笑白也不想在跟段秀琴多廢話了，徑自站起身，一副請段秀琴走一趟的表情。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段秀琴真的慌了。現在這個情況是她始料未及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米警官，季警官？你們怎麼在這？”
就在段秀琴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口處傳來了吳子涵驚訝的聲音。
“小……小涵……”聽到吳子涵的聲音，段秀琴更慌亂了。她跑到吳子涵的面前，搶在米嘉和季笑白前開口道：“小涵，沒事，警察同志是隻找我來問些事情。”
“問事情？”吳子涵有些疑惑，不過隨後便釋然的問道：“是問笑然的事？”不疑有他的吳子涵對段秀琴道：“媽，這兩位警官我認識。之前他們也來問過我景笑然的事，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訴他們就行了。”說完，還主動跑到廚房去給米嘉和季笑白倒茶。
米嘉看了季笑白一眼。怎麼辦？這情況明顯是吳子涵根本不知道段秀琴所做的事情。可是，當着吳子涵的面將段秀琴帶走，這樣真的好嗎？
“警察同志，我……”段秀琴急得都要哭了，趁着吳子涵去廚房倒水的空擋，苦苦哀求米嘉和季笑白。“警察同志，小涵是來回家吃晚飯的。她之前跟我說過，今天會在學校的公寓住。可不可以……”
米嘉不禁有些心軟。無論段秀琴做過什麼，在吳子涵面前，她只是個溫柔善良的母親。
“笑白……”米嘉扭頭看季笑白。雖然說她也知道這樣不太合乎規矩，可是……
季笑白眉頭緊皺，他不是不知道米嘉的想法。可是萬一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會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兩難的季笑白心中沒來由的用出一股煩躁的情緒，越積越多，堵在胸口難以發泄。
就在季笑白覺得自己將要爆發的時候，米嘉喏喏的一聲，“笑白……”將他拉回了現實。
煩躁壓抑的情緒還清晰的堵在胸口，季笑白深吸一口氣，勉強撐住朝米嘉笑笑，“沒事，就是一頓飯而已。我們在這裡等他們。”
對於這個決定，別說米嘉，就連季笑白自己都有些驚訝。如果放在平日裡的自己，不論米嘉怎麼樣的同情心氾濫，他也是不會下這樣的命令的。可是，現在季笑白心中清楚的知道。胸中的暴躁情緒找不到宣泄口。他不敢再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最不想的，就是傷害到米嘉。
或者，真的如米嘉所說，他情緒上真的出了問題？
米嘉心裡鬆了一口氣，畢竟吳子涵是無辜的。如果讓她鑑證了這個事實，對她來說是殘忍的。
“米警官，季警官。今天我媽準備了好多的菜，一起留下來吃吧？”重新倒好茶水的吳子涵從廚房裡面出來了。她沒有發現三人複雜的神色，還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今天，導師找到她，告訴她，她是留學生名單中的一員。雖然對景笑然她會感到惋惜，可是，這難得的機會也是她不想錯過的。在她的心裡，還信誓旦旦的想着，要把景笑然的那一份也一起學到，這樣纔不會辜負了景笑然。
“哎，哎，我……我這就去準備！”段秀琴緩過神來，低着頭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匆忙鑽進了廚房。
沒一會，廚房中就響起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和菜刀撞機砧板的切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