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盒不大,但裡面的藥品比較全,只是分量不多。
我迅速在裡面翻消炎藥和止痛藥,卻發現其他的藥都還有,唯獨我現在想找的藥,竟然都沒了。我立刻反應過來,急道:“是不是之前就被你吃完了?”不過彎刀這會兒已經沒有辦法回答我了,剛纔他還能睜着眼睛,現在就蜷縮成一隻大蝦,不停的抽搐,彷彿下一刻就會斷氣似的。
該怎麼辦?
我手裡捧着藥盒,腦子裡迅速轉動着,搜索着自己那一點少的可憐的醫學常識,試圖能找到幫助彎刀的辦法:對,呼吸,首先要保持呼吸。
很多犯病抽搐的人,會因爲器官收縮而影響呼吸,甚至有可能窒息。
我打算把彎刀掰正,使他正躺着,甭管抽不抽,至少讓他面朝上,這樣可以給他做胸腔按壓式的人工呼吸,然而,沒等我有所動作,便聽旁邊忽然傳來嘩啦一聲水響,明顯是水裡有什麼東西。
我驚了一下,迅速拽着手電筒,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打。
這一看之下,我驚的倒抽一口涼氣,果不其然,弄出水聲的,赫然就是那個道士。
這麼快就學會游泳了?只見那道士不知何時已經浮上了水面,雙手攀着地熱泉邊緣處的岩石,只需要一用力,就可以上岸。
燈光直直的打在道士皮包骨一樣的臉上,那雙眼睛依舊充血,但沒有剛開始那麼厲害,紅中透出的黑瞳,讓人覺得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喪失思維。
此刻,道士離我約有五六米遠,這是一個非常近的距離,而我和彎刀,這會兒已經走到了底,身後就是石壁,根本沒有退路。
這下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深深吸了口氣,手電筒的燈光繼續打在道士的臉上,另一隻騰出來的右手迅速拔出了腰間的槍。
這是彎刀剛纔下水前還給我的,裡面只有兩發子彈。
事實上,手裡雖然端着槍,但我的心思相當虛的。
這道士已經不是人了!擁有恐怖的恢復能力,之前腿上的兩處槍傷,早就復原,完好無損了。而此刻,從我這個角度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見道士的脖頸處。
那地方原本被我用地釘給捅穿了,但現在卻只剩下一個圓形的紅色疤痕,並且微微有些下凹,似乎還在恢復中。
這種復原能力太恐怖了,我現在就算把剩下的兩發子彈都‘送’給他,也實在沒有信心能把他弄死。
或許我該用火攻?我慢慢將手電筒放在一邊,道士的目光跟着手電筒往下看,似乎也在警惕着我的動作。我於是把手伸向旁邊裝備包的側包裡,伸縮管裡面是有燈油的,如果槍不行,就只能試試火了。
這一刻我覺得挺絕望的,火攻是我唯一的希望,但偏偏這地方不湊巧,旁邊就是水,即便真的火攻,道士往水裡一跳也就滅了。
我和道士對峙着,慢慢將那伸縮管點燃了,也算是拿出目前所有火力了。可很快我就發現,這道士對我的火力值顯然不屑一顧,他趴在地熱泉邊緣,目光直接停在了彎刀的身上。
雖然這道士臉上皮包着骨,很難看出什麼表情,但在這一瞬間,我發現自己竟然明白了這道士的想法!他在等彎刀斷氣兒!
我確定這不是我的錯覺,道士的眼神非常直白,似乎只要彎刀一落氣,他就會爬上岸來。
這是有多看不起我?
我一邊兒覺得毛骨悚然,一邊兒看了看旁邊的彎刀,他情況現在相當糟糕,在這不長的一段時間裡,臉色便由白轉青。
雖然不知道這道士爲什麼會忌諱彎刀,但很明顯,彎刀一死,我離死也不遠了,因
爲道士不會放過我。
現在該怎麼辦?
洞裡除了彎刀抽搐間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我和道士的呼吸聲。
那道士的呼吸聲很重,如同某種野獸似的。
情急之間,我目光突然在醫藥盒裡瞥見了一樣東西。醫藥盒左邊的部分,是隔成六個方塊形的,而其中一個方快裡,有一個金燦燦的,花生米大小的東西,單獨佔了一個格子,格子周圍還用紗布填充着,就跟給它做了個窩似的。
這不是從羽屍肚子裡掏出來的‘金丹’嗎?
我心中一動,看着快要嚥氣似的彎刀,心說:那羽屍,很可能是吞過丹爐裡的丹藥的,之前那些吃完延骨草的病鼠,紛紛被周圍的躲藏的野獸追蹤,證明吃過延骨草的鼠肉也是有一定功效的。
眼下這個顆金丹,對於古代的修士來說,可以說是一身精氣神的彙總物了,那丹藥的功效,會不會也在金丹上體現出來?
想到此處,我咬咬牙,決定死馬當活馬醫了,一邊兒關注着那道士,一邊兒小心翼翼的,打算將金丹餵給彎刀吃了。
快要湊到彎刀嘴邊時,我起了個私心,心想:萬一這金丹真的有用,沒準兒也可以用來治療許開熠的衰老後遺症?馬老太太她們早就跑的沒影兒了,而且還故意防着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想從馬老太太那兒弄到延骨草,機率實在太小了。
這麼一想,我便摸出匕首,比劃着,去切那花生米大小的金丹。這玩意兒的軟硬度適中,切起來得費點兒力,但並非切不開。
須臾便被我一分爲二。
切金丹的同時,我觀察着不遠處的道士,生怕他會上岸來偷襲。
不過這道士的神智有問題,大約並不明白我這種行爲的意義,所以依舊保持原態。
(本章完)